10岁男孩，和他40岁肝癌晚期的父亲
文摘
2023-11-17 22:40
广东
中午从食堂吃完馄饨皮回来，就听到17床在报警，这是一个40岁肝癌晚期的男性患者，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我安静地下着最后的医嘱，肾上腺素一支一支地推，吊着他越发微弱的心跳。
他唯一的儿子呆呆地站在床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他穿着他们当地小学的校服，从他爸爸9月份入院到现在这件衣服没换过。我转头让护士把家属都叫进来，护士说没有别的家属，孩子妈妈上周走了联系不上，病危都是孩子签的。
护士蹲下来，双手拉着孩子攥得紧紧的手背说，有什么话赶紧和你爸爸说吧。待患者死亡，我们离开，把病房留给孩子和他爸爸。
本以为会听到的哭声并没有到来，或者说，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听到他的哭声，孩子出奇得冷静。但我见过一次他的眼泪。
十月底的有一天晚上值班，我一边吃着麦当劳一边在病房溜达。小朋友端着个脸盆毛巾去打热水给他爸爸擦身，看到我就问，医生我爸爸病危了，严重吗。一般遇到这种问题我并没有更好的答案，告诉他严重，要做好思想准备。“那我爸爸会死吗？”我还是一样的回答，要做好思想准备。小朋友突然眼泪就掉下来，毫无征兆地抓住我的白衣说，那您能不能救救他，我还没做好准备，我真的没有做好准备，您让我再准备准备行吗。我蹲下来拢了拢他已经发黑的红领巾，跟他说那你这几天要多跟你爸爸说说话。
之后我转身离去，顺手从兜里拿了几粒强力薄荷糖放嘴里。17床死亡约莫10分钟后，小朋友从病房出来，管护士站借了根笔，又撕了张作业本写了个小卡片。
“孟婆奶奶如果您遇见我的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