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刘元坤
来源 | 智合研究院
近年来，英美大型律所表现出了一副强势增长的态势：
在收入方面，美国100强律所（Am Law 100）去年总收入增长6.8%，达到1397.2亿美元；今年上半年，美国130多家律所收入平均增长11.4%；
在薪酬方面，美国200强律所（Am Law 200）合伙人平均薪酬达到140万美元，创历史新高；英美律所更是在伦敦掀起薪酬大战，轮番提高初级律师薪酬；
在费率方面，英国前10律所费率过去五年提高近40%，美国200强律所费率比10年前高出80%以上……
为何英美律所的收入得以呈现出一片火热的情势？
交易恢复 诉讼增长
市场复苏律所回血
资本市场和并购交易的复苏以及美国的投资扩张，让市场逐渐显现出回暖的迹象，英美律所得以迅速回血。
伦敦证券交易所数据显示，今年前9个月全球并购交易增长了16%，达到2.3万亿美元。
美国也显现出一些积极变化。自疫情暴发以来，美国吸纳了全球所有跨境投资的近三分之一，拜登政府推出的数十亿美元激励措施拉动了大量投资扩张。
虽然企业法律服务需求仍未完全恢复，英国的IPO市场也略显沉寂，但交易活动的恢复和美国投资的扩张，开启了英美律所收入大涨的热潮。
除了交易活动的恢复，诉讼业务的增长也充分显示出律所在经济波动中的韧性。
伦敦顶级的商事法庭向来以处理价值极高、极为复杂的案件闻名。
本月初，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集体诉讼就在伦敦进行，这起涉及矿业集团必和必拓（BHP）的集体诉讼案索赔额高达460亿美元。
另一起正在审理的则是价值30亿美元的被困飞机索赔案，大型国际保险公司与全球主要飞机租赁公司围绕滞留在俄罗斯的500多架飞机展开拉锯。
自去年年初以来，价值至少830亿英镑（约1080亿美元）的诉讼案件被提交至英国高等法院。
这些大案要案为律师们带来了丰厚的律师费。根据《The Lawyer》数据，英国最大的50家诉讼业务律所在最近一个财务年度的收入为61亿英镑，比五年前增长了48%。
这些大型、复杂案件的增加，离不开伦敦作为国际法律中心的持久吸引力，国际诉讼的当事人更愿意选择在伦敦解决他们的法律纠纷。
在前述飞机索赔案件中，案件在英国审理，索赔对象包括纽约上市公司，而那些飞机被困在距离英国1000多英里的俄罗斯。
出庭律师公会主席Sam Townend KC认为，一系列价值极高、极为复杂的审判是对英国作为争议解决首选司法管辖区的信心体现。
费率上调 时薪上涨
律所收费强劲增长
交易活动的复苏和大型诉讼案件的增加，一方面让案源有所回暖，另一方面也让律所得以大幅提高费率。
普华永道最近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在过去五年中，英国排名前10的律师事务所将费率提高了近40%，其他的前100家律所费率也在14%到23.5%之间有不同幅度增长。
图片来源：普华永道
聚焦到2024年，英国排名前10的律师事务所平均收费为每小时449英镑，而2019年为321英镑。其他前100家律所2024年的平均收费也都有两位数的增长。
美国200强律所的费率表现也延续了强劲增长的长期趋势，今年平均每小时收费为1114美元，比2022年上涨36%，比10年前高出80%以上。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顶流的美国律所费率增长到新高度，中型律师事务所的费率在过去两年中也同样积极增长。
图片来源：汤森路透
除了市场的回暖，英美近年来高企的通胀水平也是律所提高费率的原因之一。
美国的年通胀率自2021年以来平均超过5%，英国通胀率在2022年一度达到11.1%的峰值。
2022年，美国通胀水平首次超过了律师事务所的费率增长，律所敏锐地在2023年大幅提高费率。但是2024年，美国通胀压力已经减弱，费率增长却并没有同样减弱。
英国CPI今年也回归到接近2%的目标，但是受竞争压力和人才需求影响，英国律所仍维持较高的费率和高昂的薪酬水平。
律所狂赚 客户买单 甲方需求流向中小律所
案源增加×费率提高×工时增长=律所狂赚
一边是市场复苏、案件增加，一边是律所调高律师费率，再叠加律所人数和工作小时增长等因素的推动，英美律所迎来从创收到利润、从合伙人薪酬到初级律师薪酬的全面上涨。
美国100强律所去年总收入增长了6.8%，达到1397.2亿美元，各项关键财务指标大幅增长。
美国200强律所合伙人的平均薪酬今年也达到140万美元，创历史新高。其中权益合伙人平均薪酬为193万美元，非权益合伙人平均薪酬为55.8万美元。
在法律人才市场竞争激烈的情况下，美国一些大型律所多次提高律师工资，高级律师工资远远超过40万美元。英美律所更是在伦敦掀起薪酬大战，轮番提高初级律师薪酬。
不可持续的涨价
虽然狂飙的律师费让律所赚爽，但是律师行业猛进的财务表现也让客户承担了更高的成本。
尽管市场当前仍然愿意容忍律师费率继续增长，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这种强劲飙升的费率还能持续多久。
企业客户已经开始用行动抵制高涨的律师费，市场上的法律服务需求从规模最大、价格最高的律师事务所转向更具成本效益的律所。
汤森路透的调查数据显示：近一半的企业总法律顾问表示，在其成本控制战略中，将工作转移到成本较低的律所具有重要作用。
图片来源：汤森路透
该调查还显示，企业总法律顾问还在通过把工作分流回法务部门或分配到法律服务替代商（ALSP）、向律所寻求更多折扣等方式控制成本。
客户将工作转移到成本较低的大中型律所，也推高了这些律所的费率。
因为这些律所的标准费率远低于客户习惯支付的费率，即使推出了一些更高的特殊费率来竞标，在客户眼中这些费率仍具有价格优势。
普华永道的报告也预计这种高涨的律师费率将越来越难以维持，他们建议律所应考虑更高效的法律服务交付方式（包括使用技术、自动化、流程再设计、托管服务和内部共享服务中心等），以在未来继续保住律所的利润率。
诉讼文化被质疑
英国高端商业案件的增长除了与国际法律中心的地位有关，也与美国式诉讼文化的兴起有关。一位魔圈所合伙人表示，“我们现在的诉讼文化与美国模式更为接近，而历史上并非如此。”
诉讼融资的兴起也无疑产生了重大影响。在英国，越来越多的案例得到了专业公司和基金的支持，美国投资管理公司Gramercy正在为Pogust Goodhead律所起诉必和必拓的矿业灾难案提供资金支持。
批评人士认为，这种模式受益最多的不是原告，而是律师和诉讼融资者，有些索赔是否能真正实现司法公正还有待商榷。
本文作者
刘元坤 智合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关注律师行业政策与律师在法治建设中的贡献。 |
2024年9月，智合标准中心与“中国贸促会商业行业委员会”合作，立项了国内首批帮助企业评估涉外法律服务能力的系列标准：
《涉外法律服务能力模型》
《涉外法律服务机构能力模型》
该标准作为贸促会重点支持的团体标准项目：
· 于2024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标准化论坛上正式立项
· 于中国贸促会9月29日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公布正在积极推进标准的研制工作
由市监总局发展研究中心、中国司法大数据研究院、美的集团等起草单位联合编制，旨在帮助中国律所和律师提升涉外法律服务的专业水平和国际竞争力，计划于明年6月份正式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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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吴梦奇Scott
编辑 / 顾文倩Aro
分类 / 原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