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最初发表于2021年7月9日。
80年前，即1941年7月8日，波音B-17“飞行堡垒（Flying Fortress）”轰炸机首次参战。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陆军航空队大量使用B-17执行日间战略轰炸任务而闻名，而它的第一次作战任务却是由英国皇家空军执行的。正如战斗报告展现的那样，首战结果非常不好。尽管如此，英国皇家空军在欧洲战场使用B-17的经验，导致了这架轰炸机及其战术发生了许多改进。当美国陆军航空队装备B-17来到欧洲参战时，它的表现更加成功。
本文为美国“The Drive”网站“战争地带（War Zone）”专栏发表的分析文章，作者Thomas Newdick，本人翻译并编辑给大家分享。
波音YB-17“飞行堡垒”36-149。
尽管B-17于1935年首飞，但在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和美国宣布参战之前，这种轰炸机的生产数量非常有限。然而，在1940年春，与纳粹德国陷入苦战的英国早已不堪重负，英国皇家空军仍然没有能够将大量炸弹投放到德国本土的现役重型轰炸机。
宣布参战前的美国陆军航空队B-17C轰炸机。
此时，波音公司正在生产B-17轰炸机，配备7挺机枪作为防御武器，口径有.30-06（7.62×63mm）和.50 BMG（12.7×99mm）两种，机身下方的“浴缸炮塔”内有两挺机枪。相比之下，最终的B-17G配备了至少13挺.50 BMG口径的机枪，但在当时，B-17C已经被认为具有良好的防御能力。配备的自封闭油箱和防御装甲，增加了B-17C的生存能力。
1941年6月，位于诺福克西雷纳姆的第90中队的堡垒Mk.I。
为了填补轰炸机的空白，1940年3月，英国与美国达成协议，购买20架B-17C。作为回报，英国承诺向美国提供这些轰炸机在战斗中的详细报告。1941年初，这批B-17C开始抵达英国，被命名为堡垒Mk.I，装备给驻扎在英格兰东部西雷纳姆的第90中队。
第90中队装备的堡垒Mk.I轰炸机。
1941年7月9日，B-17首次参战前，英国皇家空军第90中队已经转移到波尔布鲁克（Polebrook）附近的一座机场。当时英国媒体将堡垒Mk.I称为“平流层突袭（Stratosphere Raid）”，因为它可以保持较高的巡航高度。他们第一个目标就是德国的威廉港，这里是德国海军的一个重要基地。
注意堡垒Mk.I轰炸机的机身下方有浴缸炮塔，内部有两挺机枪，用来射击下方的敌机。
此次空袭任务由三架堡垒Mk.I轰炸机执行，分别称为C、G和H，在下午3时起飞，以高空水平轰炸的方式空袭威廉港。
该中队的官方任务通报称：
G和C分别在16：50和17：00从28000英尺、30000英尺高度攻击了威廉港，G投下4枚1100磅高爆炸弹，C投下2枚1100磅炸弹，另外2枚投放失败，必须携弹返航。在目标上空观察到两次爆炸，在港口以西250码（229米）看到第一枚炸弹爆炸，东南方向150码（137米）看到其他炸弹爆炸。两台相机因为电气故障无法拍摄照片。
英国皇家空军堡垒Mk.I机组在北安普敦郡波勒布鲁克登机，准备执行作战任务。注意他们从机身右侧的舱门进入，驾驶舱后部有有机玻璃制造的水泡形观察窗，用来进行天文导航。
当G飞行到18000英尺（5500米）高度时，用于天文导航的有机玻璃“天文观测窗（Astrodome）”发生冻结，无法使用。官方报告称，这样会让导航无法顺利进行。不清楚当初设置这个“天文观测窗”时，是否考虑到高空的低温环境。
第90中队作战记录中的一页，记录了B-17的前两次战斗任务。
尽管遭遇这样的问题，这架轰炸机还是幸运地返航了。因为在德国占领的荷兰泰尔斯海灵岛附近，两架德国空军的梅塞施密特Bf.109战斗机就在它下方约2000英尺（610米）处。两架德国战斗机从右侧接近，在距离600～800码（549～732米）时，一架突然陷入螺旋状态，另一架放弃攻击跟随坠落的Bf.109，全程并没有交火。
从美国飞抵英国后不久，部署在苏格兰希思菲尔德的堡垒Mk.I AN529，它就是1941年7月8日空袭任务中的C。
至于第三架堡垒Mk.I，H同样遇到了技术问题，在28000英尺（8534米）高空开始漏油，导致放弃了主要目标，前往北海另一座岛屿诺德尼岛，下午16：45在同一高度投下四枚1100磅炸弹。在距离城镇约500码的沙滩上看到爆炸，航拍照片没有显示有任何的破坏。
然而，H的麻烦还没有结束，战斗报告中称：
由于尾翼上的燃油冻结积聚约180mm厚，导致横向震颤，轰炸机随之产生振动。最终降低高度到18000英尺（5486米），让尾翼上的油液融化，从而解决了振动问题。所有螺旋桨都工作正常，没有受到振动的明显影响。
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观看堡垒Mk.I的飞行训练。
尽管首战表现不佳，但该中队在月底再次执行作战任务。7月23日，另外三架堡垒Mk.I飞往柏林，这次高空水平轰炸因为云层太厚而放弃，所有飞机被迫返航没有投下炸弹。
截至1941年9月，英国皇家空军的堡垒Mk.I共执行了26次战斗任务，共51架次，其中一半任务中止没有投下炸弹。除了第一次战斗任务遭遇的问题之外，堡垒Mk.I还暴露了斯佩里投弹瞄准具，以及自卫武器冻结等问题，共损失7架轰炸机。
德国空军训练辅助设备，展示了美国B-17上的防御武器射界。
英国皇家空军最初使用堡垒Mk.I轰炸机的体验就不能用愉快来形容，但是，这架飞机表现出它具有轰炸德国首都柏林的作战半径。很快，英国军方就决定不再使用B-17执行日间轰炸任务，但是这更多地与他们采用的战术有关，而不是飞机本身的缺点导致的。英国皇家空军的战术要求轰炸机单独或以小组形式作战，不像美国陆军航空队那样，使用巨大的飞行编队，相互之间提供密集的防御火力。
阿拉巴马州的麦克斯韦空军基地空战学院展出的诺顿（Norden）投弹瞄准具。
英国皇家空军轰炸任务都通过更高的巡航高度来提高飞机的生存能力，但实际上这并没有躲开德国空军的战斗机。同时，高空水平轰炸也降低了轰炸精度，特别是与美国轰炸机使用的更复杂的诺顿投弹瞄准具相比，斯佩里投弹瞄准具相对要差一些。飞得更高也意味着飞机和机组必须经受极寒条件的折磨。
英国人使用剩余的堡垒轰炸机作为海上侦察机，并取得了成功，击沉了11艘德国潜艇。
随后，英国皇家空军在北非战役中尝试使用了这种轰炸机，随后将其执行远程反潜巡逻任务，而它在扮演这个角色时表现得更出色。经过改装后的堡垒Mk.I，还执行了当时被称为无线电对抗的任务，开创性地进行空中电子战，干扰了德国防空网。不过作为轰炸机，它们短时间没有在欧洲大陆再出现。
1942年8月，第97轰炸机大队的B-17E轰炸机，这是美国陆军航空队在欧洲战区执行作战任务的第一个单位。
与此同时，波音公司一直在根据英国方面提供的作战记录改进B-17“飞行堡垒”的设计，提高在对抗战斗机时的生存能力。在驾驶舱后方和机身下方各增加了一个电动炮塔，每个炮塔都配备两挺12.7×99mm机枪。同时，在机尾增加了一对12.7×99mm机枪。
在战争后期，美军装备的B-17G机头下方配备了电动炮塔，解决了正前方的防御火力空白。
B-17随后在美国陆军航空队第8航空队的日间精确轰炸任务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一年之内，美国空军在英国部署了300多架B-17轰炸机。1944年春，第8航空队一路炸到柏林，展示了重型轰炸机的巨大威力，同时让陷入困境的德国空军无力抵抗。
英国皇家空军装备的堡垒系列，可以看出整体设计发生了许多变化。
事实上，B-17后期作战任务如此成功，以至于现在几乎没有人记得它在战争中的首次亮相竟然如此失败。
附录：
B-17“超级堡垒”轰炸机自卫武器发展史
1935年7月28日，波音公司试飞员莱斯利·R·陶尔（Leslie R Tower）驾驶着一架299原型机进行首次试飞。目击该机首飞的一位记者用“飞行堡垒”来描述这架外形庞大的家伙，于是“飞行堡垒”成为这种飞机的绰号，而299原型机最终就发展成了B-17轰炸机。B-17是历史上第一架能够用火力覆盖整个空域的轰炸机，下面我们来看看它的火力发展情况。
XB-17、YB-17样机透明鼻锥顶部有个结构复杂的双自由度机枪座，几乎可以用火力覆盖前半球的所有空域。
B-17B之后，透明鼻锥被重新设计，复杂的万向节装置被简单的球形机枪座所取代，让枪管可以在有机玻璃的鼻锥上自由旋转。YB-17B只有一个这样的球形机枪座，随后的型号有所增加。
球形机枪座也有局限性，不能放在侧面，如果必须放在侧面，必须将有机玻璃鼻锥进行处理。
在B-17F上，侧窗的万向节被简单的机械支座所替换。
对球形支座的改装有时候是在前线机场上完成的，就像这张照片中的一样，切口用金属部件堵住，并进行额外加固。
B-17F的鼻锥两侧增加了“]”形侧窗，用于安装机枪。而前鼻锥顶部的机枪也变成B-17G的标准配置。
在YB-40护卫版本上，鼻锥下方安装了类似于“本迪克斯（Bendix）”枪塔，这样的枪塔安装到一架B-17E上进行测试。后来它成为B-17G改进型的标准配备。
这架YB-40机头和机尾采用了统一的炮塔，类似B-24“解放者”。
从B-17E之后，机背安装了“斯佩里（Sperry）”双联枪塔。
在无线电台后部，有一个可以打开的天窗，底下是平行四边形的金属支架中间有个球形机枪座，需要使用时，需要先打开天窗，再上升支架。
YB-40的同样位置是“斯佩里”双联枪塔，与机背前方的相同。
早期的B-17B上，后半球被底部、两侧和机尾的四个水泡形枪塔保护，然而在B-17C、D上，地板上有两挺机枪装在一个可以折叠的“浴缸”内，使用时向下打开。
B-17E上，采用了“本迪克斯”双联枪塔用来取代之前的“浴缸”设计。
从113架次之后，“本迪克斯”双联枪塔被替换为可升降的“斯佩里（Sperry）”有人球形枪塔。
YB-17的腰部机枪座，机枪铰接在球形支座上，球形支座又安装在水泡形状的透明侧窗。
在B-17B、C、D上，腰部机枪座只有简单的可折叠透明窗，机枪可以沿着倾斜的支座在窗口处调整位置。
B-17E的腰部窗口变小，机枪支座更加简单。
B-17F的腰部机枪座铰接在侧壁上，不使用时，可以贴着内壁放置，更加节省空间。
B-17G为了解决腰部机枪手裸露在寒冷空气中的问题，特别设计了这种全封闭机枪座，由三个透明窗口和中间的球形机枪座组成。
最后采用了这种方案，在透明的窗口安装了万向支座。
YB-40为了保护腰部机枪手的安全，特别在机枪上安装了两块装甲板。
两挺机枪不再对称安装，而是相互错开一定距离，防止射击时相互干扰，也可以防止被敌机一枪命中两人。
从B-17E开始，尾部配备机枪手。
B-17G尾部机枪座很像B-29的，只不过这是有人操作，那个是遥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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