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蛋
要聊最近的网红圈，必离不开塌房两个字。
无论是头部主播小杨哥，还是东北活地标雨姐，又或者是“苦瓜大队”代表人物小英，都无一例外陷入了舆论漩涡。人气高了、赚到钱了，他们那些曾经无人在意的黑料就都被挖出来了，或是触犯法律、或是私德有亏、或是人设崩塌，总之再也没有一个善茬。
当平民起家的网红不再亲民，网红怎么瞬间就变成“网黑”了呢？
都是带货惹的祸
先从小杨哥说起吧，毕竟他在这一批塌房网红里知名度最高、粉丝量最多，塌得也是最轰轰烈烈。
起因是快手的头部主播辛巴在中秋节前夕发声，控诉小杨哥故意在搞恶性竞争。原本两人都带货了同一款大闸蟹，但是小杨哥看到辛巴直播间的销量比自己高，便向品牌方施压，导致辛巴后续在直播间上架的链接都出现了问题。
左：卢文庆 右：辛巴
而被控诉的小杨哥那边，则是派出了三只羊公司的合伙人卢文庆开直播回怼，不仅认定辛巴是在蹭热度，还放言有一万种方式能整倒辛巴。
最初，不少网友都觉得这是两大平台的网红在互掐制造话题，利用骂战吸引观众前往直播间购物。然而，紧接着辛巴又爆出猛料，声称小杨哥卖淋巴肉、假茅台、劣质吹风机，冷处理粉丝的售后问题。伴随着破窗效应，不少在三只羊直播间购买过产品但遇到问题的网友，也开始吐槽小杨哥种种对消费者不负责任的行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杨哥带货的“香港美诚月饼”也在中秋节前后出现大问题。看过港剧《溏心风暴之家好月圆》的都知道，香港有一个高端月饼品牌叫美心，这部港剧的原型就是取自美心月饼的创始人一家。而在小杨哥的直播间里，他将自己带货的美诚月饼张冠李戴成了美心月饼，甚至请到了TVB“当家人”曾志伟为这款月饼站台，导致无数消费者误以为自己买到的就是美心月饼。
但实际上，美诚月饼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山寨品牌，产地并不在香港而是在广州。直播时，小杨哥一直强调，他卖的这款月饼由米其林大师亲自调制黑松露馅儿，线下售价200多，只有在直播间购买才能优惠到169元一盒。结果细心的网友发现，同样的月饼明明在直播间外三盒只卖59元。
粉丝把小杨哥当知心大哥，小杨哥却以为粉丝人傻钱多。他的带货口碑至此全线崩盘，官方也就恶性竞争、售卖假货、虚假宣传、误导消费者等问题立案介入调查，小杨哥账号目前已经掉粉近两百万，三只羊旗下其他主播账号的掉粉数量也超过数十万人。
与此同时，另一位坐拥千万粉丝的大网红东北雨姐也因带货产品出现问题，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持续掉粉。先是2023年末，雨姐带货的东北大鹅被粉丝指出是用注水大鹅冒充家养大鹅；后又有2024年初，她带货的稻田蟹被识货的网友发现摆拍，因为真正的稻田蟹根本没有她视频里的那么大只，而且只能白天捞捕。
现在她带货的红薯粉又被打假，直播间售价6元/斤的红薯粉实则是2元/斤的木薯粉。而且雨姐疑似非法拘禁、群殴打假博主，在当地势力了得。她本人的真实形象，与视频和直播间里的亲民的人设相差甚远，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除了小杨哥和东北雨姐，抖音上知名的仨娃妈王蓉同样因为带货塌房。最开始，是有网友发帖称在王蓉的直播间里抽福袋，抽中了价值3999元的佳能相机，结果收到货却大失所望，所谓的相机塑料感十足，更像是一个玩具。在淘宝搜索同款相机，售价仅为200多元。
后来，这篇帖子的热度不断攀升，大批网友冲到了王蓉的抖音评论区为中奖的那位网友抱不平。然而，王蓉并没有做出正面回应，王蓉的老公反而跳出来辱骂网友：“你可真是好兵器，是不是抽中了苹果15又要说怎么不是pro max，抽中ipad又要说为什么不是1T内存？”
也正是这条回复再次点燃了大家的怒火，原本还站在王蓉那边的粉丝也纷纷倒戈，心寒王蓉和她的老公竟然是这种人，带货时的和颜悦色原来都是伪装。自从这件事情发酵后，王蓉已经被网友骂到将近一个多月没敢直过播，眼看就要接连错过中秋和国庆两大带货节点，这其中的损失恐怕要以百万计。
一个月内，三个大网红都栽倒在直播间，是巧合却又似乎是一种必然。因为从他们开始带货那一刻起，其实就站在了消费者的反面，一旦出现产品问题、售后问题和态度问题，他们过往积累起的信任也将会荡然无存。
而不少网红为了能多赚钱，几乎不对带货的产品负责，置消费者的权益于不顾。大家在网红的直播间买东西，是看在网红把自己当“家人”的份上，如果我们不再是掏心掏肺的“家人”了，网友又怎么会继续把网红捧在手心上呢。
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
另一方面，无论小杨哥、东北雨姐，还是王蓉仨娃妈，都不是首次被曝带货的产品存在问题，只是他们的黑料无一例外都被时间遗忘了。出事以后，道个歉、鞠个躬，还能卷土重来，依旧有新一批的粉丝继续追随他们。
可是这次却有些不同了，网红的集体塌房引发了大众更为深层次的思考，大家不再相信互联网上的亲民人设，都在进一步深挖那些日进斗金的网红，试图瓦解他们的财富堡垒。
首当其冲就是“苦瓜大队”的代表人物小英。她的账号名叫小英一家，视频大多是在记录自己做家务的日常，几乎每天鸡一叫就下地干活，喂孩子、喂牛、割草、洗衣服、干农活，非常勤劳。反观她的丈夫“下拉如”，喜欢喝酒、赌钱，整天无所事事，还会家暴。96年出生的小英，只得独自带着10岁的大女儿和4岁的小女儿生活在云南乡村。
网友对此总结：家暴的丈夫、爱哭的孩子、干不完的农活和破碎的她。这些苦难无疑成了小英最好的吸金利器，账号的粉丝数迅速增至588万，不少粉丝主动介绍广告商务给小英，让她拿到比其他网红更多的佣金。只要是她挂在橱窗里的商品，都能买则买，只希望她和她的大女儿能过得好一点，早日走出大山。
而在拥有一批忠实粉丝后，小英也随即开启了直播带货。最开始，大家基本都在调侃小英根本不懂带货、为人朴实，但一段时间后，有网友发现小英竟然与丈夫“下拉如”一起开了一家土特产公司，月收入能达到75-100万。
根据天眼查资料显示，小英目前名下共关联了4家企业，其中昆明甄宏文化有限公司是今年5月新成立的企业，由小英全资持股，并担任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及经理。
同时，根据第三方平台数据统计，近一年来，小英共直播200多场，上架商品80多种，场均销售额在10万元至25万元之间，总销售额超过1000万元。单是今年8月份，小英的直播带货销售额就高达500-750万元，平均每场带货25-50万元。
这些数据一石激起千层浪，网友对小英一家人的态度陡然转变。粉丝既惊讶小英人设的虚假，也义愤填膺自己对小英真心错付，更有一些粉丝“脱粉回踩”，曝光小英曾在直播间闲聊时说过，将自己的另外两个女儿送人了，丈夫“下拉如”也在直播间亲口承认过，他就是为了配合小英带货才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帮助小英博取同情。
回过头再看，东北雨姐和王蓉仨娃妈也都曾在互联网上卖过惨。雨姐拍视频的地方是一户农家小院，环境十分破败，老公老蒯在视频里总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但根据当地人爆料，雨姐在城里有房有车，老蒯毕业于某影视大学导演系，家庭条件优渥。紧跟着，雨姐一条60s广告视频报价100万得新闻传出，渐渐的，支持雨姐的声音便变得更加小了。
而王蓉在起号之初，给自己立的人设是“受气的小媳妇”，每天五点天不亮就要起床给一家人做早餐，家里人还常常因为她做的早餐不合胃口而摆脸色。如今的王蓉住豪宅、开豪车，靠网友赚到了钱，反手却又骂起了自己的“衣食父母”，又怎会不招网友的恨。
小杨哥虽然不是靠卖惨起家，却也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保持着搞笑、低智和为粉丝服务的人设，可想而知，当粉丝意识到小杨哥才是那个对粉丝最狠的人，舆论的反噬一定非常严重。
近一个多月以来，太多亲民网红的真面目被一层层撕开，塌房是果，“卖惨”是因。在经济环境的映衬下，普通人惺惺相惜，愿意支持喜爱的网红通过带货赚取一份薄利，但是当网红的真实收入被赤裸裸地摆上台面，喜爱就变成了厌恶，网红也就成了“网黑”。
想起小杨哥刚刚爆红的时候，曾在一次直播时突然走心，跟粉丝语重心长地说：“别发大财，发那么大财干什么。我和你说发小财是最快活的，不要发大财！”当时，大家都只觉得这是一种既得利益者的炫耀，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或许是小杨哥对自己网红生涯的警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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