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尽全力找出证据,要不然,郑老会死不瞑目。”
两个人心情沉重地走出茶社,天上已是繁星点点,银城的夜晚,灯光灿灿,霓虹迷离,街上人影绰绰,情侣相依,好一派国泰民安的喜人景象。
第二天,江长明再次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沙沙逃走了!
消息是驼驼告诉他的。听到叶子秋住院,驼驼坐着轮椅来到医院,叶子秋的病情已经控制,病房里说了会话,驼驼递给江长明一个眼神,两人来到楼下,驼驼一脸惊慌地说:“沙沙逃了。”
原来,就在江长明往省城赶的那天,调查组派人收审沙沙,想把那四十万的事调查清楚。不料,等他们赶到沙沙的住处时,沙沙早已没了影,公司那边也是铁将军把门,帐上一分钱没留。看来,沙沙是提前听到了风声,可谁又能给她透露风声呢?
跟沙沙一同消失的,是外国人罗斯。
谣言很快响起,说郑达远的女儿携巨款潜逃,也有说是跟着外国人罗斯逃到了美国。郑达远一边侍候师母,一边打听沙沙的下落,打听来的消息把他吓了一跳。原来沙沙的公司开张不久便陷入困境,那个所谓的新丝路模特大赛是个骗局,沙沙上当了,跟她一同上当的是一百多个报名参赛的模特。沙沙逃走前,已有不少家长将她告上了法庭,向她追讨五万元的巨额参赛费。沙沙哪有钱啊,参赛费是她替上海那家公司代收的,钱早已打到对方帐上。
“一个总也长不大的孩子!”江长明想恨,却恨不起来。沙沙惹下如此祸乱,该咋个收场?他急得嘴上都有了泡,肖依雯听说此事后,也是一派焦急。这天江长明正在给师母喂水,肖依雯慌慌张张进来说:“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过一会你到我办公室来。”
师母以为是自己的病又有了麻烦,催江长明快去。到了护士办公室,肖依雯正在通电话,江长明欲返身出门,肖依雯拿手势止住他。通完电话,肖依雯说:“沙沙可能去了深圳,得想办法把她找来。”
“你怎么知道?”江长明不解地问。
“我有个朋友,她认识沙沙,两天前她跟沙沙通过电话,沙沙用的是深圳那边的座机。”
“哦?”江长明脸上不只是惊讶了,肖依雯能如此关心沙沙,实出他意料,不过,内心里他真是充满感激。这次如果不是她,师母的情况就很难说。叶子秋是在办案人员走后才晕倒的,当时屋里没有人,后来肖依雯打电话,半天没人接,打手机也是如此,才匆匆赶来。要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
江长明去沙县后,肖依雯每天都坚持给叶子秋打一次电话,一来是她真心关心叶子秋,在她心目中,叶子秋是位值得受人尊重的女性。二来,也是受江长明之托,如果说两个人真有什么缘的话,这缘就是叶子秋。
“要不,你去趟深圳?”肖依雯征求道。
江长明怅叹一声:“我是想去,可我哪能走得开呀。”就在下午,沙县那边还打电话催他,说要召开专家队联席会议,让他务必参加。江长明眼下真是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
两人商量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让肖依雯那位朋友去。“只能拜托她了,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还不够,还要劳驾你的朋友。”
江长明说的是真话,他心里真是有点歉疚,感觉欠了肖依雯很多。肖依雯听了,心里却甜润润的。女儿家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呢?
这晚,肖依雯请江长明吃饭,饭间,她忽然问:“你对未来真的没打算?”
“啥打算?”
“我是指……”肖依雯的眼里浮上一层雾,神情也变得朦胧起来。说来难以令人置信,就这两次短暂的接触,江长明的影子便牢牢盘踞在她心里,赶不走,驱不掉。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人男人,原本是这么简单的事。
肖依雯是有过一次失败的感情的,是她大学一位任课老师,长得不算帅,但也不难看,年龄比她大几岁。当时在学校,两人并没生出感情,动情是肖依雯二次去学校进修时,那位老师已升了副教授,正好负责给进修班学员当外联。她跟他相恋三年,快要结婚了,那老师却突然出了国,此后便再也没了消息。后来肖依雯才得知,负责担保他出国的,是那个城市一位企业家,条件就是让他带着他女儿一齐出国。
肖依雯不是那种悲观的女人,更不是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脆弱者。在感情上,她拿得起,放得下。失败就失败了,她没难为自己,更没让这事儿在心里留下阴影,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嫁出去,是她从失败中学会了看男人。对她而言,能托付一生的男人,首先要有责任心。江长明正是在这点上深深打动了她。
“长明,有句话现在讲兴许不是时候,不过我还是要说出来。”肖依雯这一天是鼓足了勇气,她所以要急着向江长明表白,并不是感情真到了要表白的时候,是另一个人逼她这样做。两个小时前,她收到林静然的电话,将她毫无理由地斥责了一通,还说她假惺惺关心叶子秋,目的分明是在江长明身上。肖依雯不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但也绝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女人。林静然莫名其妙的指责,某种程度上激怒了她。接完电话,她就决定请江长明吃饭,而且要当面把事儿讲出来。
“你啥也别讲,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忙完这阵子,好么?”
毕竟两个人都是经过风雨的人,彼此心里想什么,都能猜个八九分,所以也用不着遮掩或是扭捏。默了一阵,肖依雯道:“好吧,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