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所出现的事情中,哪件最让您感到惊奇?”
“就是,人虽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去世,却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死去。”
绿皮 佛陀——以戒为师
据记载,佛陀去世前三个月,出现过大地震及暴风雨,弟子阿难询问这些预兆代表什么意义,佛陀回答:“这次地震预示我自愿放弃余生。从今天算起,我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三个月后,佛陀及弟子们来到一处芒果园,一位名叫纯陀的户长接待了他们,邀请他们进餐。佛陀接受了,不过后来指示弟子,这餐只有他要吃。吃完这餐后,佛陀便病了,并且坚持要继续步行到拘尸那迦。到那里后,他便沐浴,要阿难为他整理好床铺。“啊!阿难,”他对这个悲伤过度的弟子说:“该是我圆寂的时候了。去告诉其他人这件事,若他们没能目睹,会难过的。”
所有人都到齐时,佛陀对他们说出最后的教诲。
在该当欢喜的时刻,便不宜悲伤…你们都哭泣了,但有需要悲伤的原因吗?我们应把贤圣看待为从火宅逃脱的人…我是否在这里并不重要;要得解救并不在我,而在修行佛法,这就好像是治好病,依靠的不是看医生,而是吃的药…我该走的时间到了,我的工作已完成…就算已延续万古的事,也终有结束之时。分离的时刻总要到来。能够为己为人做的事,我都已做了,留得更久并没有用。能训练的人都已训练。我的教法将会流传许多世代,毋须心慌意乱。要知道,所有生命都逃不开无常的定则,宜努力以求得永恒的智慧。若知识能带来光明,驱逐无知,若世俗能被看出不具实质,生命的结束便会被视为平静、被视为治病的良药。一切存在的实物终究会毁坏,所以要留意救度自己。我离开的时候到了。说完这些话,佛陀进入甚深禅定而离世。大地动摇,如暴风雨中的孤舟,天上则雷电交织。
绿皮 六祖慧能大师——见自本心,自性成佛
对痛哭者,六祖斥之:数年山中修道,修得什么?你等悲泣,为谁悲忧?难道,是悲伤我不知到哪去吗?
兀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
寂寂断见闻,荡荡无无著。
绿皮 临济禅师——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
到了公元八六六年将死之时,他坐好后并说:“吾灭后,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
某僧靠近些回答:“怎敢灭却和尚正法眼藏?”
临济问:“以后有人问你,向他道什么?”僧便大声喝叫。
临济说:“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说完,师父虽无病,理理袍衣,端坐而逝。
绿皮 宗喀巴大师——以正确完善的见地扫除错误之见
1419年,62岁的宗喀巴在哲蚌寺讲道时,在场的人看到晴朗的天空出现了数道彩虹,他们认为这表示他就要死了。讲道进行一半时,宗喀巴果不其然地停了下来,说他要暂停一下。这种情况十分不寻常,因此众人再次有种感觉,认为这表示他在为自己将辞世做准备。如果上师要离开某处前没有完成讲道,会被认为是个吉兆。因为这确保师父与弟子在此生及来世会再次相见,以接续该次讲道。他于是前往拉隆大寺作祈祷与供养,在离寺前还礼拜,而这项举动通常只有在不可能回到原地时才会做。
第二天,他承认自己觉得痛,虽然从外表上,别人并无法马上清楚看出这点。他把帽子和袍子交给一位弟子,并对在场的人提出忠告,强调不要转移利他心的重要性。
在第10个月的第20天,宗喀巴对黑鲁嘎本尊做了盛大的供养,并在当晚进行金刚持诵。第25天还很早时,他以双腿盘坐的姿势禅修空性。到日出时,则做了许多内供养,但在场的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接着,他的呼吸便停止了,身体则恢复16岁时的活力。许多在场的弟子都看到他的身体放射出多彩的光束,这证实了许多人的信念:宗喀巴进入证悟者的道。
为了知道如何妥善处理他的躯体,大家便询问传神谕的人。他们预言,该肉身应被供奉在佛塔中,于是便建造了一处专用厅堂,内置银色平台,其上安有一座黄金佛塔。本世纪中叶时,宗喀巴的肉身已如木乃伊一般,但保存完好仍让人惊讶。第九世嘎玛巴赞颂他是个“以正确完善的见地扫除错误之见”的人。
绿皮 虚云大师——水月光中又一场
虚云大师由于病重而越来越虚弱,有人敦促他看医生,他却拒绝:“我与这世间的因果连接就快断了。”他感谢弟子们和他协力重建寺院,然后向他们指示:“我死后,帮我穿上黄色袈裟,一天后,放入棺中,移到牛棚西边的山脚下火化。然后请将骨灰与糖、面粉、油混合,捏成九个球,丢入河里,供养给水中生灵。若你们能帮我实现誓愿,我心永怀感谢。”
农历九月十二日,虚云和尚感到自己世缘已尽,便要侍者把原供在茅蓬中的佛龛搬出。侍者见状,恐怕虚云和尚情况突变,急忙去向方丈和尚及诸职事报告。
众人再次请虚云和尚做最后开示并留遗嘱,虚云和尚告之大家:“有关的事已在前几天交代了,今天就不再赘言。
至于说到问最后的话语,只有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停了一下,虚云和尚又对大家说:“正念正心,养出大无畏精神,度人度世。大家辛苦了,宜早休息。”众人告退,已是半夜时分了。
过了几十分钟,虚云和尚招呼侍者全都进来,仔细端详了大家一遍,停了一会,又细语轻声地对大家说:“你们侍服我多年,辛苦可感。
从前的事不必说了,我近十年来含辛茹苦,日日在危疑震撼之中,受谤受屈,我都甘心,只想为国内保存佛祖道场,为寺院祖德清规,为一般出家人保存此一领大衣。即此一领大衣,我是拼命争回的。
你们各人今日皆为我入室弟子,是知道经过的。你们此后如有把茅盖头,或应住四方,须坚持保守此一领大衣。但如何能够永久保守呢,只有一个字曰‘戒’”。
次日,侍者在清理虚云和尚的书桌时,发现镇纸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有虚云和尚所书《辞世诗》一首,云:
少小离尘别故乡,天涯云水路茫茫。
百年岁月垂垂老,几度沧桑得得忘。
但教群迷登觉岸,敢辞微命入垆汤。
众生无尽愿无尽,水月光中又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