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李渊散文《人到中年》
文化
文学
2024-10-27 00:01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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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
李渊
今天中午突然接到好朋友的电话，他说我们的另一个朋友生病了，脑子里长个瘤，要去北京做手术。我一下愣住了：他才四十多岁，实在是难以接受。回想起一块经历的岁月，从少年一直到中年好像就在昨天，一直身体强健的他怎么说病就病了呢？第一次感觉到中年危机。先头还觉得岁月静好，不知不觉老之将至。 我们这个年纪，说得好听是黄金年华，其实个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有的朋友中年谢顶，每天为头上还有多少烦恼丝烦恼；有的朋友中年失业，被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来；有的朋友小孩不听话，上班被老板骂下班被老婆骂，到学校还要被比自己小得多的老师耳提面命。还是杜甫早就把人生看透了：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人到中年，社会对我们有些刻板印象，其一就是“油腻”。这本来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人年龄大了，新陈代谢自然慢了，脸上泛层油光很正常。可在旁人看来：看一眼异性是猥琐；发表意见不得罪人叫油滑；和领导开句玩笑成了趋炎附势，丧失人格。其实我们真的不是这样：我们大部分人为人正派，决不猥琐；同时也坚持原则，不会和稀泥；我们也追求人格独立，从不趋炎附势。 人到中年，周围的人对我们有些不好看法，其次就是“爹味”重，总喜欢板起面孔教训人，好像随身带着教师资格证一样。有一天某学生学习不努力，我苦口婆心的教育他：现在不好好读书，长大怎么办？结果他反倒安慰起我来：“老师，你别为我操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气得我七窍生烟。班会课上，学习委员向我提意见：敬爱的老师，您的爹味不要太重。为了您的身体，以后正确的废话还是少说。这话我儿子也说过，每当我说天气冷了要加衣服，功课越来越多了要更努力……他就不耐烦：正确的废话能不能少说点，爹味越来越重了。可我还是想对下一代说：“别嫌我爹味重，不说这些正确的废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表达不合时宜，但爱你们的心是真诚的。” 人到中年，由于身体机能在下降，干很多事都力不从心，归根结底就一个字“虚”——很多人一看到这个字就会想起社会上很多编排我们的顺口溜：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当年迎风三尺尿，如今淋到脚面上。这些顺口溜格调不高，全部奔着下三路去的。我所说的虚是指体虚——首先是眼睛花，不戴眼镜看什么都模糊。刚工作的时候，有个老同事戴两副眼镜，一副近视镜，一副老花镜。我内心还笑话他，孰不知年轻时候射出的子弹，终究落在自己身上。其次是声音虚，以前声如洪钟，中气十足，现在日出千言，其气自伤。最后是身体虚，病痛不断，这是要进厂大修的节奏。 曾经看过一幅漫画：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脸上泛着油光，拿着保温杯，正在那指点江山。这幅漫画被年轻的同事笑了好久。冯唐有句名言：世道变坏，是由嘲笑中年人开始的。愿大家对这个群体多些体谅，因为你们的体谅是我们最大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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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一个热爱生活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的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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