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万岭，无论清浊都行舟 | 第114期![]()
古希腊｜帕特农神庙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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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您是否听过这句关于艺术的名言呢？这句话就出自这本《艺术的故事》，贡布里希以这句话作为全书内容的第一句话，或许是在提醒着人们，艺术的故事，其实就是艺术家们的故事。
古希腊｜帕特农神庙
“01
希腊艺术的起源与变革
在人类艺术发展的长河中，希腊艺术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光芒。本章“伟大的觉醒”将我们的目光聚焦到了希腊艺术的起源及其在公元前7世纪至5世纪。
这一时期，希腊艺术经历了从模仿埃及艺术到形成自己独特风格的转变。艺术家开始摆脱传统的束缚，用新的视角观察和描绘世界，整个世界的文化交流与碰撞正悄然发生着深刻的变化。
古希腊｜雅典卫城的女像柱
“02
希腊艺术的特点
贡布里希以他敏锐的艺术洞察力指出，尽管希腊艺术在发展过程中仍然保留了一些埃及艺术的影响，但这种影响更多地成为了一种基础，而希腊艺术自身独特的发展方向则更加鲜明地凸显出来。希腊艺术家们更加注重对人体比例和动态的准确把握，这是他们艺术特点中的一个关键要素。在当时的希腊社会，人体被视为一种美的极致体现。希腊人热爱体育运动，他们举办各种竞技活动，如奥林匹克运动会等。在这些活动中，人们可以欣赏到运动员们那充满活力和力量的身体。这种对人体的崇尚和欣赏反映到艺术创作中，就使得希腊艺术家们对人体的研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图中雅典娜正在抓着巨人Alkyoneous的头发，要把他拖出不死之地，然后宰了他。旁边是其绝望的母亲，大地女神Gaia。看着儿子被拽入死地而无能为力。他们不再像埃及艺术家那样盲目遵循古老的艺术规则，而是开始大胆地探索和创新。例如，在希腊雕塑艺术中，当表现人体时，艺术家们不仅仅注重轮廓的清晰，这只是一个最基本的要求。他们更力求在不破坏人物外形的前提下，尽可能地表现出对人体知识的理解。这意味着他们要深入研究人体的骨骼结构、肌肉分布以及在不同姿态下的形态变化。![]()
帕台农神庙南侧的大理石墙面，约公元前447-438年希腊艺术家们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观察人体，他们可能会在运动员训练的场所长时间驻足，仔细观察人体在运动时肌肉的起伏、骨骼的支撑以及关节的活动。他们还会研究不同年龄、性别和体型的人体特征。这种对人体细致入微的观察和研究成果都融入到了他们的艺术作品之中。在绘画方面也是如此，希腊画家们努力在平面上展现出人体的立体感和动态感。他们运用光影的变化来塑造人体的形态，通过色彩的搭配来表现人体的肌肤质感。这种对人体比例和动态的精准把握以及对人体知识的深入挖掘，使得希腊艺术作品与埃及艺术作品有了明显的区别，希腊艺术作品更加生动和真实，仿佛那些雕塑和绘画中的人物随时都会从作品中走出来，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在雅典民主政体达到顶峰的时期，希腊艺术也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达到了其发展的顶点。雅典，作为希腊的重要城邦，在这个时期政治开明，公民积极参与政治事务，社会氛围充满活力和创造力。这种民主的环境为艺术的繁荣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希腊雕刻在这个时期以其肃穆有力而著称于世。这背后离不开艺术家们对古老规则的严格遵守。这些古老规则并非简单的束缚，而是经过长期的艺术实践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例如，他们通过使用衣饰来标出人体的主要分界，这种看似简单的手法却蕴含着深刻的艺术智慧。衣饰的线条顺着人体的结构起伏，既能够起到装饰的作用，又能够清晰地展示出人体的轮廓和比例关系。艺术家们对形式知识的重视达到了极致。他们精心研究每一个线条的走向、每一个弧度的弯曲，以及不同元素之间的比例关系。在雕刻一尊人像时，他们会从整体到局部，再从局部回到整体进行反复的审视和调整。从头部的比例到四肢的长度，从面部的表情到身体的姿态，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精心的雕琢。这种对形式的精确掌握，使得希腊艺术在当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希腊的雕塑作品不仅在国内备受推崇，而且随着希腊文化的传播，在整个地中海地区乃至更广泛的地域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其他地区的艺术家们纷纷前来学习希腊艺术的精髓，希腊艺术成为了当时艺术领域的典范。例如，帕特农神庙中的雕塑就是希腊艺术高峰时期的杰出代表。这些雕塑无论是在人物形象的塑造、衣饰的处理还是整体的构图上，都堪称完美。它们展现了希腊人对神的崇敬，同时也体现了希腊人对人体美和理想形式的追求。每一尊雕塑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故事，或是英雄的壮举，或是神的传奇，它们以艺术的形式将希腊的文化和精神永远地凝固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图51】帕特农神庙的雅典娜像，约公元前447-前432年罗马时代的大理石摹品，原作为菲狄亚斯用木头、黄金和象牙所作，高104cm贡布里希，这位对艺术有着深刻理解的学者，他认为希腊艺术的伟大革命绝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传统观念的质疑和对事物本质的探索。在希腊社会发生变革的大背景下，人们的思想观念逐渐从传统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在那个时期，希腊的哲学家们开始思考宇宙的起源、人类的本质等深层次的问题。这种哲学思潮的兴起对艺术领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艺术家们不再仅仅是为了表现时代精神而创作，他们开始更多地关注自己的感受和内心驱动。这意味着艺术家们开始从被动地反映社会到主动地表达自我。【图50】伊克底努，雅典卫城帕特农神庙，约公元前447-432年这种转变使得艺术作品充满了活力和真诚。当艺术家们将自己的情感、思考融入到作品中时，作品就不再是简单的技艺展示，而是成为了他们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例如，在一些希腊雕塑作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艺术家对人体美的独特理解，这种理解不仅仅是基于外在的形式，更是源于艺术家内心深处对美的追求。【图47】阿格斯的波利米德斯，克利俄比斯和拜吞兄弟约公元前615-前590年，大理石，高218和216cm这种从传统到创新、从外在到内心的转变，是希腊艺术能够在历史上留下深刻印记的重要原因之一。希腊艺术成为了一种具有独特魅力的艺术形式，它不仅影响了当时的社会文化，而且在后世的艺术发展历程中一直被视为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它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艺术家去探索艺术的本质，去追求更高层次的艺术境界。图47的局部
综上所述，《艺术的故事》第三章“伟大的觉醒”犹如一幅绚丽的画卷，通过对希腊艺术发展历程细致入微的叙述，展现了艺术如何从模仿走向创新，如何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演变发展的宏大历程。
从希腊艺术起源于对埃及艺术的模仿，到逐渐摆脱这种模仿并开始探索自己的道路，这一过程是漫长而曲折的。在这个过程中，希腊艺术家们面临着诸多的挑战和机遇。他们既要尊重传统，因为传统是艺术发展的根基，又要勇于探索和突破，这是艺术进步的动力。
而希腊艺术在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独特艺术风格，对后世的影响是深远而广泛的。它不仅仅是一种艺术形式的创造，更是一种艺术精神的传承。这种艺术精神鼓励着后来的艺术家们在面对传统与创新的抉择时，能够像希腊艺术家们一样，在尊重传统的基础上，大胆地追求自己的艺术理想。罗马时代的大理石摹品，原作为米龙制作的青铜像，高155cm
贡布里希通过对这一时期的深入分析，犹如一位技艺高超的解剖师，精准地揭示了艺术发展的内在动力和艺术家在其中扮演的关键角色。他让我们明白，艺术的发展不仅仅是技艺的演进，更是社会文化、思想观念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而艺术家作为艺术创作的主体，他们的思想、情感和创造力在艺术发展的进程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这也为我们理解整个艺术史的发展脉络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视角，让我们能够更加深入地领略艺术的魅力和意义。伟大的觉醒
……
在流传到今天的全部希腊原作中，帕台农神庙的雕刻大概是以最惊人的方式反映出这一新的自由。帕台农神庙(图50)的建成时间比奥林匹亚那座神庙大约要晚20年左右，在那么一段短短的时间里，艺术家已经能够更为轻松自如地解决艺术表现要令人信服这个问题了。我们不知道那座神庙中的装饰品出于哪些雕刻家之手。不过既然菲狄亚斯制作了神龛里的雅典娜雕像，看来他的作坊可能也供应了其余的雕刻作品。
图56和图57是那长长的建筑带花(band)即饰带(frieze)的断片，饰带高高地环绕着建筑物内部，表现的是在女神雅典娜的隆重节日里一年一次的游行队伍。那些节日总有竞赛和体育表演，其中有一项危险的技艺是驾驶马车，在四马飞驰之中跳上跳下。图56就是表现这样一项表演。一开始也许很难在这个断片中看出头绪来，因为浮雕损坏十分严重。不仅表皮已有部分脱落，色彩也全部掉光了：当初使用颜色大概是让形象鲜明地突现于浓色背景之上。在我们看来，美好的大理石颜色和纹理是那么奇妙，我们绝不会用颜色去覆盖，而希腊人甚至竟用红和蓝这种对比强烈的颜色去涂刷神庙。但是，无论希腊雕刻原作今天残存的部分多么少，我们还是不要去想念那现已亡逸的部分，这样就可以完全陶醉于已有的发现而不心怀遗憾。在断片上，我们首先看到的是马匹，四匹马一匹排在一匹后面。这些马的头和腿保存得相当完好，足以使我们领略艺术家那种娴熟的技巧，他尽力表现出马的骨肉结构，但是整个外观却不显得生硬死板。我们马上想到人物形象必然也是如此。我们从残存的印迹未尝不能想像出人物的活动如何自在，身上的肌肉表现得多么清楚。短缩法已不再是艺术家的重大难题了。拿着盾牌的手臂，还有那头盔上抖动着的翎毛和被风吹动张起的斗篷，都表现得轻松自如。但是这些新发现并不是样样都使艺术家忘乎所以，“煞不住车”。无论他是多么欣赏自己征服空间和运动的胜利，我们也没有感觉到他急于卖弄自己的技能。尽管这些成组的人马那样生动活泼，它们还是跟沿神庙墙壁排列的庄严队伍配置得十分相称。这位艺术家仍然保留了布局的才智，希腊艺术的这种才智来自埃及人，来自伟大的觉醒时期之前在几何图案方面的训练。正是这种可靠的技艺，保证了帕台农神庙饰带的每一细部都是这样清晰，这样“合适”。
这个伟大时代的希腊作品，件件都显示出在布列形象方面具有这种智慧和技巧，然而希腊人当年却别有所重。他们要求这种自由地表现人体形象的种种姿势和动态的新发现，能够反映出人物的内心世界。伟大的哲学家苏格拉底曾学习过雕刻；他的一个门徒告诉我们，苏格拉底就是这样敦促艺术家的。艺术家应该准确地观察“感情支配人体动态”的方式，从而表现出“心灵的活动”。
彩绘花瓶的那些工匠当时还是在努力追摹这些新发现，而一些伟大的艺术家虽然作出了这些重大发现却已无作品传世。图58表现的是尤利西斯(Ulysses)的故事中动人的一幕：这位英雄在外19年之后，拿着拐杖、包袱和饭碗，化装成叫花子回到家里，他的老乳母绐他洗脚时发现他的脚上有熟悉的伤疤，认出他来。艺术家作画时根据的本子想必跟我们在荷马史诗中读到的故事略有出入(在荷马史诗中，乳母的名字跟花瓶上的题字不同，猪倌欧迈俄斯[Eumaios]也不在场)。大概他是看过上演那一场面的戏剧，因为我们知道希腊剧作家创造戏剧艺术也是在那一世纪。可是我们无需追究准确的原文就能看出正在发生一桩戏剧性的、动人的事情，因为乳母和这位英雄之间正在交换的眼色，向我们传达的丰富涵义几乎胜过言辞。希腊艺术家确实已经掌握了必要的技巧，得以表达出人与人之间的某种内在感情。
这种能让我们在人体姿势中看出“心灵的活动”的技巧，把图59那样简单的一座墓碑造就成伟大的艺术作品。这件浮雕把安葬在墓石下面的赫格索(Hegeso)表现得栩栩如生，一个侍女站在地面前，递给她一个盒子，她好像正在从盒子里挑选一件首饰。我们不妨把这个宁静的场面跟表现图坦卡门坐在宝座上，他的妻子为他整理衣领(见69页，图42)的埃及作品相比，埃及那件作品的轮廓也是出奇地清楚，但是相当生硬，相当不自然，尽管它还是创作于埃及艺术的一个特殊时期。希腊这件浮雕已经完全摆脱了那些十分别扭的束缚，可是仍然保持着布局的清楚和美妙，已经摆脱了几何形式，去掉了棱角，变得自由自在。上半部由两个女人的手臂构成弧线围拢成边框，座椅的曲线也有相应的配合，赫格索的美丽的手毫不费力地形成注意力的中心，衣服贴着体形飘拂而下显得如此沉静——这一切相互结合产生了如此单纯的和谐，也只有到了公元前5世纪，这样的希腊艺术才诞生于人间。
……
——摘自《艺术的故事》
黑像式花瓶，有制陶大师埃塞吉亚斯的署名，高61cm【图49】辞行出征的战士，约公元前510-前500年红像式花瓶，有制陶大师尤西米德斯的署名，高60cm【图52】背负苍穹的赫丘利，约公元前470-前460年约公元前480年，红像式古瓮的下部；左面：青铜熔炉，墙上挂有几副速写；右边：一个人在制作雕像，雕像的头放正地上；直径30.5cm
E.H. 贡布里希教授，恩斯特爵士，功勋团成员，高级英帝国爵士。1909年生于维也纳，1936年进入伦敦的瓦尔堡研究院任教职，从1959年起，担任伦敦大学古典传统史教授及院长，直至1976年退休。从此时此刻开始，一起发现美，发现善意，发现世界的温柔闪光！点击 阅读此处 分享你的声音。*图文来源于网络，FEEL·空间整理编发，版权为艺术家所有，仅做学习交流如有争议请联系。*艺术家投稿联系方式/邮箱：feel-kj001@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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