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邵东人与教员同学五年半,交谊60余年,官至副省级,回忆充满感激

文化   2024-10-18 18:51   湖南  

1919 年,贺培真在北京的留影


贺果,字佩钦,号培真,邵东市九龙岭镇人,1896年11月出生。1913年1月考入湖南省第四师范时恰与毛泽东同班,后所在学校并入湖南一师,又与毛泽东在第一部第8班。1918年从一师毕业后,赴法勤工俭学。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底遵照党组织指示赴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1925年回国后,先后在安源煤矿、共青团长沙市委、邵阳老家、长岳游击司令部筹备处、南昌北伐军政治部、中共海丰县委等处所从事革命工作。解放后,曾任贵州省政协副秘书长、副主席、全国政协第四、五届委员,是贵州省第二、三届人大代表。1990年8月2日于贵州逝世,享年94岁。


贺果逝世后,姜道友整理其回忆与毛泽东交谊二三事一文发表于《湖南文史》1990年9月(第3期),以下是原文:


我自1913年春与毛泽东同学起,与他的交谊达60年之久。现将其中二三事回忆如下:1913年春,我考入湖南公立第四师范学校,恰与毛泽东一起同在新生第一班,我俩一见如故,意气相投。第四师范学校不久合并到第一师范学校,我俩恰好又一同被编入第八班,同窗研读,朝夕相处,长达5年半之久。

同窗五载如兄弟


在湖南第一师范学校,我与毛泽东都爱好体育运动,是运动场上的一对健儿。毛泽东在“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的思想支配下,对各项体育运动都爱好。冷水浴、日光浴、风浴、雨浴、游泳、登山、体操等活动,样样皆能。而我只偏爱个别项目。毛泽东有意邀我一起参加踏雪、游泳、泛舟活动。他对我只偏爱某一两个项目,深感遗憾,并多次进行耐心的启发和规劝,曾对我说:“你有锻炼的兴趣,这是可贵的,但不要只偏重一两项,搞畸形发展,还应该懂得运动的目的,是为了增强体质,以便有充沛的精力去搞好学习,担负起改造社会的大任。”


读三年级那年,我的爱好转到了足球方面,并且很快表现出特长,跑得快、跳得高、动作灵敏,成为湖南第一师范最出色的足球运动员。1916年前后,远东运动会中国预备会在上海举行,湖南选派7名代表参加,其中第一师范占了3名,我和陈绍修(赞周)、彭道良(则厚)。我们3人在长沙大西门外码头搭乘轮船赴上海,那天晚上10点钟启航前夕毛泽东匆匆赶来,在船上找到我们3人,送来一部《红楼梦》,让我们在船上好消磨时间。第一次长途旅行,大家没有经验,未曾想到在旅途中会闲得发慌的,而毛泽东却体贴入微地替我们想到了。我接过《红楼梦》,心情非常激动。毛泽东就是这样赢得了众多同学的敬佩和信赖,与大家建立了纯真的友谊。

1917年中秋节晚上,毛泽东邀集了10多个同学去水陆洲泛舟。在铜园局附近雇了两只小船,绕过水陆洲,又从北头逆流而上。是夜皓月当空,清光万里,大家谈笑风生。船行不久,毛泽东提议背诵唐诗中的诗句,要求每句含一个“月”字,看谁背的多。我记起了唐代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其中含有“月”字的诗句不少。我便与张昆弟、罗学瓒、陈绍修等人竞相背诵起来:“海上明月共潮声”,“何处春江无明月”……。琅琅诵读,阵阵笑语,与欸乃的桨声,和谐地融汇在一起。


船到水陆洲南头,毛泽东和大家下船后就露宿在沙滩上。大地作床,青天作帐,卧听湘江波涛声,不知东方之既白。1920年9月26目,我在法国勤工俭学时仍回忆起这次快乐的中秋之夜,在日记中写道,“今日是旧历中秋,去年今日已到上海,前年今日却在保定,再前年今日却在长沙。是晚还作环水陆洲舟游,同船10余人,尽乐而归……


重洋远隔心相连


1918年秋,我在第一师范毕业以后,虽想继续升学,但由小家庭经济贫困,只好作罢。恰巧这时,毛泽东、蔡和森等发起组织赴法勤工俭学运动,正切合我的心愿。毛泽东知道我求知欲强,想继续升学,便把赴法勤工俭学的事通知了我。我接到通知后,便向长沙一个同乡借60元钱作旅费(另借贺氏祠堂300银元——编者注),和李维汉、李林、张昆弟等20多人一起来到北京。毛泽东帮助我们到保定育德中学赴法预备班学习。


我在保定学习一年,每月3元钱的伙食费都是毛泽东、蔡和森到华法教育会要求解决的。伙食费有时接济不上,我只好去买烧饼充饥。保定冬天比湖南冷得多,滴水成冰。我缺衣少食,便和几个同学用棉被取暖。毛泽东支持和鼓励我们战胜了种种艰难困苦。我们与毛泽东之间不仅书信来往频繁,毛泽东还特地从北京来保定商量、处理赴法的具体事宜,看望同学、朋友,畅谈人生理想、革命道路,大家还一起摄影留念。


贺果(后排左一)在保定育德中学留法预备班时与同学合影,图为资料自拍


1919年冬,我们在毛泽东的帮助下,远涉重洋赴法工俭学。毛泽东利用报刊与我们这些身处异域它乡、运隔千山万水的游子保持着友好联系。


我们在法国努力学习马克思主义,积极接受新事物,投身革命洪流。我与李维汉、李林、张昆弟、李富春等人发起组织工学世界社(前身叫工学励进会),我还是工学世界通讯社的成员,积极参加了蒙达尼的“改造中国与世界”的讨论。还从工学主义思想出发积极参与了“改造中国者——回国后怎样做?”这样实际问题的讨论。当毛泽东知道工学世界社积极开展革命活动的情况后,曾高兴地说:“我们总要有主义地进行,在法同学组织的工学世界社——革命团体——那办法很好”。


当时,毛泽东正在湖南进行革命活动,创办《湘江评论》,驱张(敬尧)反赵(恒惕),形势大好。毛泽东没有忘记告诉昔日的同窗好友,他应罗学瓒寄报的要求,把刊登这些消息的湖南《大公报》等报刊寄给在法国的同学,使我们能经常了解祖国的革命形势,从中得到鼓舞。


毛泽东不仅利用自己创办的《湘江评论》刊登赴法同学写的通讯稿件,《湘江评论》被迫停刊以后,还向湖南《大公报》等报刊推荐发表留法同学的文章。1920年10月29日,我在法国哈佛柳工厂写了一篇《我做工的感想》,经罗学瓒转寄毛泽东。毛泽东收到这篇文章后,热情地向湖南《大公报》推荐,该报于1921年1月17日发表。一篇约2000字的文章,竟给加了200多字的“编者的话”,高度赞扬这文章是“一锤子一笔,一凿于一字”写成的。


患难与共度难关


在长期的战争年代里,我与毛泽东的联系时断时续。新中国诞生后,毛泽东担负着党和国家的重任,我亦在自己的岗位上为革命事业艰苦奋斗着。建国初期,我出任贵阳市教育局长,是时即与毛泽东恢复了交往。在北京开会时,毛泽东多次单独接见过我,叙旧情,谈未来,同窗情谊依然如昔。第一次接见时,毛泽东风趣地说:“你还在,我以为你向阎王报到去了!”我向他汇报了在革命征途中经受的挫折,诉说了李立三执行错误路线时开除了我的党籍。毛泽东安慰我说:“开除了倒好,不然,你一定完了!”1953年,在党组织的关怀下,我这个1924年入党的老同志终于恢复了党籍,重新回到了党的怀抱。


毛泽东日理万机,仍然与老同学保持着密切的书信联系。


毛泽东关心教育事业的发展,我如实地向他汇报了贵阳市中小学教育工作情况。1952年12月5日,毛泽东亲笔回信:“贺果兄:惠书敬悉。告我以中小学情形,极为有益。我暂时不会出国,请放心………。”


1956年4月27日,毛泽东亲笔给我复信:“给我的信收到了,感谢你的好意。我情况还好,盼你保养身体,便时望将你的情况告我为盼……。”笃念旧交,情见乎辞。


1973年1月,“四人帮”猖狂肆虐。我将自己的危难处境,以及胞弟、音乐家贺绿汀身陷囹圄的情况,一一告知了毛泽东。毛泽东对我兄弟是十分了解的,他决定出面帮助。有一次,毛泽东当面责问张春桥:“贺绿汀怎么样了?不要整了吧!”结果在周恩来的具体过问下,终将贺绿汀从上海“四人帮”的监狱里救了出来。也是在毛泽东的关怀下,我的一些不公正的对待才得以免除。当时我正在北京等候毛泽东的接见。我闻讯弟弟出狱了,顿时热泪纵横,无法控制自己。这时,我非常想见到毛泽东,表达无限的感激之情,也非常想见到在监狱呆了5年半之久、备受摧残的弟弟。但我以为见毛泽东的机会还会有的,就赴上海去见弟弟贺绿汀去了。谁知,就此再也没有见到毛泽东了。


1976年9月,毛泽东逝世以后,我不顾耄耋之年,曾两次进京瞻仰毛泽东的遗容。一代伟人长眠了,留给我们以无限的仰慕与绵绵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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