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WISC
在当今媒介与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粉丝文化已成为社会文化现象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哈利·波特》到《权力的游戏》，从《流浪地球》到《哪吒之魔童降世》，无数作品背后庞大的粉丝群体不仅影响着作品的传播与接受，更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当代社会的文化景观。然而，在这一繁荣景象的背后，我们也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除了那些热情洋溢、忠诚不渝的粉丝之外，还有多少人对这些作品持否定态度？他们又是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满与反感的？
美国威斯康星麦迪逊分校传播艺术系的乔纳森·格雷教授，正是这一问题领域的拓荒者。他深耕媒介与受众研究二十余年，尤其关注粉丝研究、电视受众研究等议题。他对粉丝研究的深入挖掘，提出了反粉丝（antifan）与非粉丝（nonfan）的概念，为理解受众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提供了新的视角。
在此次访谈中，乔纳森教授以其深厚的学术积累和独到的见解，为我们呈现了一幅关于粉丝研究、受众研究及其在新媒体环境下面临的机遇与挑战的生动图景。（本次访谈由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张世超在访学期间组织，北京师范大学尹一伊老师/通讯作者和南京大学谢卓潇助理教授共同参与）
论文信息
张世超,尹一伊,谢卓潇. 反粉丝、非粉丝与复杂情感：三波粉丝研究浪潮后的受众研究复兴——对乔纳森·格雷教授的学术访谈[J].国际新闻界,2024,46(02):161-176.DOI:10.13495/j.cnki.cjjc.2024.02.006.
“反粉丝”和“非粉丝”的概念创新
乔纳森·格雷教授提出的“反粉丝”和“非粉丝”概念，挑战了传统粉丝研究的界限，扩展了我们对受众群体的理解。这些概念不仅包括那些对特定媒介产品抱有负面情感的受众，也涵盖了那些选择不参与某些文化现象的个体。这种对受众群体的全面考量，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更为全面的框架，以理解受众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复杂情感的深入剖析
在粉丝文化中，情感是一个核心要素。粉丝们对偶像的热爱、对作品的投入、对社区的归属感，都是情感力量的体现。然而，情感并非总是积极的和正面的。在乔纳森教授的研究中，他特别关注了粉丝群体中的负面情感，如不喜欢、厌恶、仇恨等。这种对负面情感的关注，为受众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特别是在理解受众如何与媒介内容互动以及他们如何表达个人品味和社会身份方面。
受众研究的复兴
乔纳森·格雷教授的访谈强调了受众研究在新媒介环境下的机遇与挑战。随着数字媒体和社交媒体的兴起，受众的消费模式、交流方式和文化参与都发生了显著变化。这些变化不仅为受众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对象和方法，也对传统的受众理论提出了挑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重新审视受众的概念和角色，探索新的研究方法和路径来揭示受众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研究方法
在研究方法的选择上，格雷教授也展现了对定性研究的偏好。他认为，定性方法在探索受众的情感和态度方面更为有效。这种偏好源于他认为情感本身是难以量化的，它涉及到个人的主观感受和与媒介内容的互动程度。因此，他选择了深入访谈和案例研究等定性方法，以探索受众的复杂情感和文化参与。
乔纳森·格雷教授的访谈和著作，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反思这些变化如何影响受众研究的框架，并为我们如何在新媒介环境中适应和创新提供了宝贵的见解。
访谈的主要内容
粉丝研究图景与趋势
进入受众和粉丝研究领域的契机：乔纳森教授最初对文本及其运作机制感兴趣，后来转向大众媒体研究，特别是受众研究。 转向“反粉丝”和“不喜欢”的原因：乔纳森教授认为粉丝研究不应仅限于粉丝群体，还应关注那些不喜欢特定媒介产品的人群。 学者粉丝的身份认同：乔纳森教授不认同“学者粉丝”这一术语，认为研究者应超越自身所属的粉丝社群，研究更广泛的受众群体。 粉丝研究的三次浪潮：第一波浪潮强调粉丝的辩护态势，第二波浪潮关注粉丝的日常生活，第三波浪潮则呈现百花齐放的研究趋势。 “泛粉丝化”现象：乔纳森教授认为粉丝文化是一种情感文化，不仅限于娱乐内容，还扩展到政治等领域。 粉丝与公民身份的关系：粉丝研究有助于理解公民身份的模型，研究粉丝群体可以找到动员人们关注政治议题的方法。
复杂情感与粉丝研究
反粉丝和非粉丝受众的重要性：乔纳森教授认为负面情绪的种类繁多，研究反粉丝和非粉丝有助于全面理解受众的情感反应。 理论化粉丝情感的不适：乔纳森教授关注粉丝的“不喜欢”，认为这种情感反映了人们对媒体普遍存在的问题的看法。 负面情绪的伦理问题：研究反感和厌恶等负面情绪可能引发伦理问题，乔纳森教授强调了研究者在访谈过程中需要注意自我关怀。 多元性在研究中的重要性：乔纳森教授通过与不同身份的研究助理合作，获取了更多元化的研究视角和数据。
受众研究及其展望
受众研究衰退的原因：乔纳森教授认为受众研究衰退的原因包括已有研究的满意度、研究的艰辛、质化研究的低回报等。 早期纲领性问题的重新构建：乔纳森教授认为一些早期问题如“客厅政治”仍然重要，但需要在当代背景下重新构建。 新技术环境下的受众研究：乔纳森教授提出可以通过编写程序和与用户交流来研究算法和界面设计对受众的影响。 “新修正主义”的潜在问题：乔纳森教授认为受众研究不应仅关注受众的看法，还需关注结构和体系对受众行为的影响。
论文的结论与展望
乔纳森·格雷教授的访谈揭示了受众研究在新媒介环境下的重要性和挑战。他强调了研究反粉丝和非粉丝的必要性，提出了粉丝研究的三次浪潮，并展望了未来受众研究的方向。通过这些讨论，乔纳森教授呼吁学者们在研究中保持批判性和反思性，探索更广泛的受众群体和复杂情感。
结语
乔纳森·格雷教授的访谈不仅深化了我们对粉丝文化及受众多样性的理解，还为新媒体环境下的受众研究开辟了新路径。他提出的“反粉丝”与“非粉丝”概念，以及对复杂情感的深入剖析，为学术界提供了宝贵的理论资源和实践指导。面对数字媒体和社交媒体的快速变革，乔纳森教授鼓励研究者们拥抱挑战，不断创新研究方法，以全面揭示受众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未来，受众研究应继续沿着这一方向前行，不仅关注受众的个体情感和偏好，还应深入探讨社会结构和体系对受众行为的影响。乔纳森·格雷教授的学术贡献和前瞻性思考，无疑将激发更多学者投身于这一充满活力和挑战的研究领域，共同推动受众研究的复兴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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