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背景:发生在九零年代四川省广元市原珙桐(gǒng tóng)县(今青川县)的石坝乡的大杨村。
地势:属于临江(嘉陵江)的山地地带。
政策背景:实行土地承包到户政策。
故事内容:讲述了三代女性(奶奶、妈妈、她)面对不同困境(奶奶面对家暴、妈妈面对贫穷、她面对原生家庭)的逃离之路。
我目前已经看完了上部的前14章,熊碧云奶奶的故事已经到这里就结束了。
人物关系:熊碧云奶奶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女性,丈夫杨文修是位教书老师,两人共育有两儿一女,分别是大女儿杨秀英、二儿子杨春狗,小儿子杨猴娃。
杨春狗娶妻罗红英,育有两女一儿,大儿子杨鑫,八岁生病早夭。二女儿杨金盼,小女儿杨鑫,妹承哥名。
杨猴娃娶妻岳桂华,育有两女,大女儿金顾,小女儿金望。
熊碧云奶奶的儿子儿媳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所有的经济来源,就指望各自手中的三亩地。
开头前5章都在写“她”——杨鑫,降生在了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借好热闹的范大妈的眼,第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就是熊碧云奶奶,儿媳妇生了,她反而黑着脸去村里问谁要女儿,范大妈问孙儿性别,她说气话说孩子死了,愁眉苦脸的。
在读者眼里的第一印象,她是重男轻女的奶奶,是不关心刚生产儿媳的恶婆婆。
典型的反派角色,然而耐心看去,却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重男轻女的奶奶,苦大仇深的妈妈罗红英。
杨鑫刚出生就不被亲人待见,遭受了亲人的虐待,差点在寒冷的冬天冻死,幸好她生命力顽强,坚持了下来。
爱看打牌的爸爸。别人是打牌打一个通宵,杨春狗是别人打多久,他就看多久,如果不是家贫没有那个条件打牌,估计就不只是看牌而已了,而是成了一个沉迷打牌的牌鬼。
他看别人打牌还喜欢指手画脚,足以见人品。
媳妇生孩子这件事还是好心的范大妈去牌桌边告诉他的。
爷爷杨文修的态度是疏离冷漠的,是生气指责、不管不顾的,他主张把孙女给扔掉。
二叔二婶是先顾好自己,才有功夫管大嫂和妯娌闲事的人。大嫂生完孩子,在床上躺了一早上,老二两口子煮了一早上稀饭,吃完了才给大嫂整点吃的。
杨鑫的襁褓是爸爸给她裹的,她的去留是由爸妈共同决定养着的,避免了她被冻死、被送人、被扔掉的命运。
熊碧云奶奶是重男轻女的,大儿媳妇罗红英生了孙女,她想把孙女送人,想让儿媳妇腾出肚子生孙子,物以稀为贵,已经有了三个孙女的她就更想要孙子了。
她是内向的,因为不好意思问村里谁要女儿,孙女才没能送给别人。
她又是心软的人,即使孙女自家不能养,还是想能为孙女找个好人家收养她。
她是一个盲目无知的人,孙儿杨鑫发高烧只是在家用酒精擦拭,而不是带去找医生看病。
丈夫杨文修说不管儿子的事,她却做不到狠下心放任不管。
她给儿媳妇做喜欢吃的豆花饭,儿子杨春狗的责任心只有不到三天热度,就出去野,老婆孩子都不管,还是熊碧云奶奶看不过去,帮忙收拾脏衣服尿片。
为了给女儿铺新房间楼板,罗红英两口子顶风作案偷砍公家的树,被抓了个现行,罚款1000元,公公借钱帮他们出了一半。
为了还清罚款,好给杨鑫上户口,爸爸杨春狗只能去乡上采石场赚钱,罗红英要种地,养育婴儿杨鑫的大山最终还是压到了熊碧云奶奶一个人身上。
而这已经是她亲自照顾的第4个孙女了。
她身上有着几座大山,照顾婴儿、做家务活和养牛。
而她就牛一样,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她和小儿子搭伙吃饭,一个人要做五个人的饭,自己的钱还要拿出来给儿子补贴家用,儿子平白落个养母孝顺的名声。
儿子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吃饱,两口子话里话外还嫌弃她吃白饭,可她除了给儿子一家煮饭还要帮忙做一堆事。
两个儿子家还要攀比,一碗水必须端平,丈夫杨文修只顾自己,完全不管,她受够了公平的苦。
她是个老实胆怯的人,嫁给丈夫,受丈夫欺负,养大儿子,受儿子欺负。
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
她和杨鑫都饿了煮花生粥吃,还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是小孩子想吃,不是她想吃。
她变成了一个在小儿子夫妻两屋檐下讨饭吃的卑微母亲。
但她本可以自己一个人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儿媳岳桂华平时盯着她,不让她多煮饭,煮好的饭又先紧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被儿媳撞见她开一次小灶,就在儿子面前给她上眼药水,污蔑她和杨鑫经常吃她家的粮食。
儿子儿媳把她当牛使唤,给她吃饭却像防贼一样,她却仍能体谅他们的苦难,想着一家人能帮则帮。
她向丈夫抱怨求助,想得到丈夫的情绪价值和安慰,每次得来的却只有斥骂,没有锦上添花,只有雪上加霜。
她自己宽容大度无私,丈夫买了肉,不肯自己吃独食,非要叫着两个儿子家一起。
丈夫对她的好是要布鞋买皮鞋,永远那么不合时宜。
老大老二是讨债鬼、白眼狼,只知道让母亲为自己的小家付出,却从来都不会主动关心母亲身体健康。
丈夫是残暴又好面子的,为了逃离丈夫的家暴,她曾经二度寻思没死成,还要被丈夫冷嘲热讽她的懦弱。
丈夫家暴,儿子不把她当人看,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只有女儿杨秀英。
女儿杨秀英倒是孝顺又贴心,可惜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嫁了人无论夫家再好,把母亲接过去住,也会被亲家母说闲话,而她是要脸的,吃不了寄人篱下的苦,也不舍得让女儿难做。
唯一的一条生路,就这样被堵死了。
熊碧云奶奶对丈夫的惧怕是埋在骨子里的,她看他脸色生活,不敢触他眉头,越怕越慌越笨拙越容易出错,她被打被骂也不敢反抗,只会用沉默、用冷暴力对抗这个世界,只会封闭自己的世界,把自己压缩在蜗牛壳里。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不慎遗失的钥匙和牛毁坏了庄稼地,尤其是前者,这是她一辈子的阴影,曾经死亡的阴影,她曾为此死过一次,而这片阴影最终像蔽月的乌云,带走了她最后的一丝光亮。
连她最爱的孙女也不能挽留她要逃离的决心,对于被丈夫家暴的困境,她选择了用自己的死亡,来换取一个解脱。
只能说熊碧云奶奶是可怜可悲可叹的。
贫穷而无助的女人,永远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她终将发现,她谁都靠不住。
她的一生,就像宋代文天祥《过零丁洋》的写词:身世浮沉雨打萍。
她的一生坎坷如雨中浮萍,漂泊无根,时起时沉。
人如何能够逃离自己的命运?熊碧云奶奶的一生是失败的,就看她的儿媳,她的孙女要如何逃离这既定的命运了,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