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萤火虫丨为什么说中国半部近代史由湖南人写就?

情感   2025-01-19 11:10   江西  
湘江北去,浩气长存
迷彩萤火虫(2024年长沙转业军官)

军旅文苑

(图片来自网络)


湘江,是湖南人的母亲河。正是因为有了湘江的流淌,才滋养出“三湘大地”这片鱼米之乡,才让湖南成为人杰地灵的一方沃土。
秋风万里芙蓉国,这里自古就是一处让人纾解情怀的地方。李白来了要高歌,“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杜甫到了想畅玩,“夜醉长沙酒,晓行湘水春”;陆游更是感慨,“挥毫当得江山助,不到潇湘岂有诗”。

湘江之风物,令人赏心悦目,湘江之人物,更是让人高山仰止。人们常说,半部近代史由湖南人写就。晚清以来,在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下,那些伴着湘江风读书、喝着湘江水长大的年轻人,随着湘江走出湖南,风风火火闯九州。他们坚于御敌安邦,勇于牺牲自我,敢于改天换地,书写了一段段不朽传奇。

一场夜话,转动收复西域国土的轮盘

1849年的一个冬天,致仕回乡的林则徐途经长沙。湘江之畔,湖南文武官员皆在码头候见,而林则徐却只让一名身无官职的年轻人上了船。

这个年轻人,就是日后成为晚清四大中兴名臣之一的左宗棠。此时的他,还只是一名耕读在家的失意举人。

左宗棠少年时就聪明异常,他的学问和才气并不在八股文章之上,却对经世致用之学特别感兴趣,地理、水利、农耕、盐政、兵法等等,他都有较多涉猎。

由于对应试的四书五经不太用心,导致他仅中了举人,三次参加会试都未能如愿。这与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等一众进士相比,学历这一块儿显然有些失色。

然而,是真金就不怕火炼,是珍珠就必然夺目。即使左宗棠当时并无功名,却受到很多有识之士的赏识。江苏布政使贺长龄与他初次见面就“以国士见待”,将家中藏书任其借阅。两江总督陶澍见到他后,即与其结成姻亲。陶澍的女婿胡林翼与左宗棠更是一生挚友,一有机会便四处举荐左宗棠。

这次林则徐召见左宗棠,便是受了时任贵州安顺知府的胡林翼多次推荐,感到这个年轻人值得一见。虽然这是二人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会面,却成就了改变历史、载入史册的“湘江夜话”。

据记载,林则徐与左宗棠在湘江船上彻夜长谈,林“设宴款待,三子陪侍,夜以继日,至次日天晓”。临别之际,林则徐将他谪戍新疆时,收集整理的地理数据、战守要点和沙俄动向等一大箱子资料,全部交给了左宗棠,并深深嘱托:“东南洋夷,能御之者或有人,西定新疆,舍君莫属。”左宗棠接过资料,也接过了历史赋予他的重任。

20余年后,满清这栋危楼已摇摇欲坠,新疆跟随着再度陷入危机。1864年,当清政府终于将太平天国运动扑灭,新疆却多个地方发生严重动荡,先后出现5个割据政权。

新疆以西的浩罕汗国见有机可乘,立即派来军事首领阿古柏带兵入侵新疆。阿古柏先后攻下天山以南的喀什、莎车、和田等地,接着又向北扩张占领了乌鲁木齐。沙俄也趁势出兵侵占伊犁,新疆几乎沦为异域。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朝廷把希望寄托在了左宗棠的身上。此时的左宗棠,在常年参与剿灭太平军的过程中,早已成长为一名湘军名将,当时正在西北督办军务。

可是,就在左宗棠紧锣密鼓准备西征时,北京却传来了反对之声。以李鸿章为代表的一派认为,当前海防急需用钱,用兵西北花费巨大,即使收回也是一块贫瘠之地,应当“停兵移饷、捐弃新疆”。

面对海防与塞防之争,左宗棠力排众议,指出“东则海防,西则塞防,二者并重”。保住新疆才能守住蒙古,守住蒙古才能拱卫京师,新疆不稳固,北方就不安全,整个国家也将面临威胁。

清廷认识到新疆的重要性后,决定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全权负责新疆军务,准备西征收复新疆。

至于怎么打,左宗棠早就胸有成竹。他的构想是先歼灭阿古柏、后索还伊犁。他认为,新疆被天山分为南疆和北疆,“北可制南,南不能制北”,因此歼灭阿古柏要分“先北后南”两步。他又给部将刘锦棠定下“缓进速战”的策略,出关后先在北疆猛打几仗,等收复乌鲁木齐,再南下与阿古柏决战。

经过一年的积极备战,1876年3月,左宗棠带着以湖湘子弟为主力的部队,从兰州挥师西进,过天山,穿戈壁,直逼乌鲁木齐。经过一路攻坚克难,西征军用3个月时间收复北疆,又用了一年多时间击败南疆守敌。阿古柏见大势已去,最终服毒自杀。1878年1月,西征军收复和田,至此全歼阿古柏匪帮。

收复天山南北两路后,伊犁仍被俄国占据。清政府派官员赴俄交涉,索还伊犁。不料派去的官员窝囊,在沙俄恐吓下签订不平等条约,割去众多战略要地。

得知消息后,68岁高龄的左宗棠抬棺出征,西出玉门关,决心以武力收复伊犁,势与沙俄决一死战。心虚的俄国见此形势,只得与清政府签订《中俄伊犁条约》。终于,中国收回伊犁的大部分主权与领土,新疆再次回到祖国怀抱。

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弟子满天山。

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

这首诗,大概就是对左公收复新疆的最好写照!在满目疮痍的中国近代史上,找寻几位大节大义、不屈不挠的忠烈国士并非易事,左公千古,当在此列!


一颅热血,染红推翻封建王朝的战旗

1897年11月,一艘轮船从长江溯水而上,缓缓驶入湘江。甲板之上,一名青年侠客身背长剑,迎风瞭望,思绪纷飞,不禁随口吟道:“悬知一叶扁舟上,凉月满湖秋梦圆。”

船头之人,便是一年后成为“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谭嗣同。他生于官宦之家,父亲谭继洵时任湖北巡抚,是朝廷的二品大员。

年少时,父亲任职西北,谭嗣同就经常跑去与边关将士骑马射箭,巡游戈壁,因此练就一身好武艺。19岁开始,他又独自游访祖国山川大岳,广交天下名人义士,足迹遍布西北、江浙、直隶、鄂豫皖等地。

不同寻常的成长经历,让谭嗣同成为一名剑胆琴心、意气风发的有志青年。游历祖国各地的经历,让他对满清政府的腐朽统治有了清醒的认识,逐渐走上变法图强之路。

这次回到湖南,主要就是为了参加风起云涌的维新运动。此时的长沙,已成为传播新思想的宣传地,以梁启超、熊希龄为代表的一批年轻人,开时务学堂、办《湘报》,宣传爱国之理,探寻救亡之法,很快引发强烈反响。

谭嗣同的到来,让长沙维新运动的势头更加强盛。他每日奔波于学堂、学会及报社之间,四处演讲发动,积极建言献策,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这期间,在他的呼吁之下,还促成了一件改变湖南发展运势的事情。当时,政府准备修通广州到汉口的粤汉铁路,在路线选择上,是经江西还是经湖南南下,成为争论的焦点。

朝廷刚开始的计划,是沿袭之前走水路过江西的做法,继续从江西南下。当时大部分湖南人并不关心此事,有的甚至觉得施工动土会破了风水,不走湖南最好。

以谭嗣同、熊希龄为首的维新派眼光长远,认为这条铁路对湖南的发展意义非凡,便力争铁路取道湖南。谭嗣同连夜写就《论湘粤铁路之益》,分析铁路经湖南的种种利好,并在《湘报》上刊登,随即引起更多的湖南人加入到争夺铁路的行列。

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朝廷最后同意了粤汉铁路改道湖南。其意义之深远,随着后面京广铁路的连通,就越发明显了。当时如取道江西,如今江西应该也不会面临“环赣经济发展圈”的尴尬境地。

谭嗣同在长沙维新运动中的活跃表现,引起了光绪皇帝的注意。1898年4月,光绪皇帝主导百日维新的第三天,便召见康有为,并令黄遵宪、谭嗣同赴部引见。7月20日,光绪帝召见后,赏加谭嗣同及杨锐、刘光第、林旭四品卿衔,在军机章京上行走,参预新政。

此时的谭嗣同雄心万丈,豪情满怀,一腔抱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然而,半个月后,慈禧太后突然发动政变,将光绪皇帝囚禁于瀛台,轰轰烈烈的百日维新就此夭折。

梁启超等人闻讯逃至日本使馆,并来到谭嗣同寄居的浏阳会馆,劝他一起逃亡海外。谭嗣同大义凛然地说道:“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召后起!”他将“图将来”的机会让给了梁启超,自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以死“召后起”。

临别之际,谭嗣同慷慨表示:“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

两天后,谭嗣同在浏阳会馆被捕入狱。幽暗的牢房内,谭嗣同自知难逃一死,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煤渣,用力在墙壁上写下:“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诗中的两昆仑,后人普遍认为一为其师康有为,另一为其好友大刀王五。王五虽然只是一名江湖武师,却因敬佩谭嗣同的义胆雄心,与其成为一生挚交。

大刀王五本准备劫狱营救,但事情泄露后刑期提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断头菜市口。后来,王五在对抗八国联军的过程中殒命,其义薄云天,无愧于谭嗣同的“昆仑”美誉。

反观康有为,沦为保皇派后,在海外以“帝师”自居,过着三妻四妾的奢靡生活,到处招摇撞骗,一副投机政客的丑恶嘴脸,实在有辱“昆仑”之称。正应了那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谭嗣同的一生,短暂而辉煌。他本可以过着官宦子弟的生活,却选择了为天下苍生而奔走,最后不惜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去点亮那个昏暗无光的年代,去点醒更多麻木沉睡的国人。

直到百年以后,我们依然能够清晰听见,谭嗣同在临刑前的无畏呐喊:“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民国先觉,当之无愧!

一首天问,挺起英雄中华儿女的脊梁

湘江之上,最出名的景点是橘子洲,而橘子洲最瞩目的景点,无疑是毛泽东青年艺术雕像。

雕像与景区自然景观完美契合,展现的是1925年青年时期毛泽东风华正茂的形象。

早在1911年,18岁的毛泽东便从韶山来到长沙求学,前后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毛泽东的求学之路可谓是一波三折。他先是考入湘乡驻省中学,又在革命军中当过几天兵。从部队出来后继续念书,刚开始想读警察学堂和肥皂制造学校,后面又报考政法学堂和商业中学,在一所高级商业学校读了不到一个月就退学了。

半年后,考入省立第一中学,只读了六个月就嫌课程不理想而弃学。最后,他终于选定了免交学费、食宿便宜的省立第一师范,并在5年后从这里毕业。

1925年春,毛泽东因工作过度积累成疾,从上海返回韶山休养。在家乡,他带病领导农民运动,没日没夜地四处宣讲,组织起20多个农民协会,建立了党在农村中的第一个党支部,在韶山掀起了红红火火的革命浪潮。

由于动静搞得太大,湖南军阀赵恒惕公然下令追捕毛泽东。得知消息后,毛泽东离开韶山,前往广州创办农民运动讲习所。

当年深秋,途经长沙,重游橘子洲,望滚滚江水,忆求学往事,思革命形势,他感慨良多,挥毫写就《沁园春·长沙》。

其实,此时的毛泽东工作极其繁重,身心十分疲惫,就在要抓捕他的敌人眼皮底下,随时有着生命危险。

然而,诗词所展现的,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志存高远,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雄伟气魄,是“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时代天问!

由此可知,非常之人,必怀非常之志,置身非常之事业,才能写出这大气磅礴的非常之辞章。

革命的事业也犹如湘江之水,总是九曲回肠、充满波折,只有闯关夺隘,才能通达江海。

作为中共一大代表,毛泽东最开始是负责宣传工作,是个捏笔杆子的文人。1927年秋收起义,毛泽东作为前敌委书记,开始拿起了枪杆子。但由于敌强我弱,出师不利,起义失败了不说,连总指挥卢德铭都战死了,毛泽东这个书生,不得不彻底带起了队伍。

他收拢不到1000人的部队,在江西永西县的三湾村,进行了著名的三湾改编,确立“支部建在连上”的制度。随后,毛泽东带着大家一头扎进罗霄山脉,展开了井冈山根据地的创建。

正当井冈山的革命形势蓬勃发展的时候,当时的中央领导却认为毛泽东没有依令去打长沙,是“临阵脱逃”,因此开除了他中央临时政治局候补委员的职务。

像这样的错误打击,毛泽东在后面的革命生涯中还经历过多回。

1929年,他被指责“搞特殊”,落选前委书记,被迫离开自己一手创建的红四军。

1932年,他被“左”倾冒险主义者批评“山沟里出不了马克思主义”,失去红一方面军总政委一职,调到地方工作。

1933年,26岁的博古成为了中央苏区最高首长,免去了毛泽东人民委员会主席的职务。

越伟大的人,越懂得隐忍。面对接二连三的歪曲攻击,毛泽东忠于党、忠于革命的信念始终没有动摇,虽磨砺万千,仍不坠青云之志。

事实证明,这支队伍离开了毛泽东,是真的不行。随着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苏区遭受严重打击,被迫开始长征。

更严重的是血战湘江,由于指挥失误,让8万多红军队伍瞬间折损5万多人。战况之惨烈,滔滔湘江都被血水染红,以至当地有“十年不吃湘江鱼,五年不饮湘江水”的说法。

1935年,当这支残存下来的队伍来到贵州,在张闻天、王稼祥等同志的极力主张下,召开了著名的遵义会议,终于确立毛泽东同志在党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这次会议,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

纵观1921年建党,到1949年建国,1935年的遵义会议正好处于“中点”:前14年,一连换了陈独秀、瞿秋白、向忠发、李立三、王明、博古六任领袖,自从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的领袖地位,此后14年,中共取得了天翻地覆的伟大胜利。

1936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准备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毛泽东为了视察地形,登上海拔千米白雪覆盖的塬上,面对“千里冰封”的大好河山,他思古观今看未来,一首《沁园春·雪》横空出世。他用“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万丈豪情,回答了11年前在长沙橘子洲头的“天问”。

当历史选择了毛泽东,他便一次次力挽狂澜,他第一个喊出“人民万岁”,他用自己的一生为人民服务。“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这丝毫不是什么夸张。正是这位湘江巨子,挺起了中华民族的脊梁!

滚滚湘江水,奔腾向北去;一脉湖湘魂,绵绵贯古今。当斯人已去,他们的精神却如同这湘江之水,永远流淌在这片大地之上,深深融入到民族血脉之中。他们的事迹,他们的诗句,他们的凯歌,将永远激励鼓舞着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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