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条河

文摘   文化   2024-04-01 05:43   尼日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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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条河,他们都有自己的方向。


记忆里,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河。它不像泰晤士河那般出身高贵,也不如喀布尔河那样凄凉悲壮,更自不比沈从文笔下苍翠多情的白河。若非要说上一些相同的地方,大概只有同样的感情和故事了。在年代的轮回里,养育了一代人,留下了一代人的回忆。


听老人说,起初这条河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经过了数次的挖掘和拓宽,才逐渐摆脱贫瘠,有了一点大河的样子。宽阔的河面,碧绿的河水,几十公里的蜿蜒曲折,从高处望去犹如一条轻盈的丝带,带着坚定的决心,浩浩荡荡向远方流去。


初春来临,暖阳轻轻揭开冬日最后一点隐秘,空气中弥漫了春天的味道,宣告了新生的开始。河水在微风的捉弄下,波光粼粼。岸边浅处,芦苇随风摆动,淡霜和薄冰做着最后的挣扎,最终也无力抵抗,消失的无影无踪。岸边的柳树率先感受到了变化,细长的柳条欢快的抽出嫩芽,肆意扭动,在河面上舞动着翠绿的身姿。河堤之上,齐膝的野草郁郁葱葱,叫不上名字的野花竞相开放,有的是四瓣的黄花,有的则是三瓣的紫花,只消驻足一会,拌着泥土和鲜花的芬芳便让人心旷神怡。野生的桑树矗立在草丛之上,硕大的桑叶中间,稚嫩的桑葚周身满是新鲜的露水。再有几个月的时间,这些桑树就会成为孩子们天赐的乐园,那些红到发紫的桑葚和滴到衣服上擦不去的汁液,共同组成了那个童年最美好的剪影。


到了赶集的时候,河边又是另一番景象。挑着青菜担儿的菜农,穿着时尚的确良的小伙,拉着牲口的庄稼人,深情各异,全都围聚在渡口,等待渡船的到来。这儿的渡船由周边几个村庄集资购买,并不算很大,尽管船身涂了一层厚重的油漆,也还是看起来锈渍斑斑。船夫似乎没有感受到乘客的焦急,戴着灰色的草帽,抽着自己卷的烟叶,慢悠悠地端坐在船头。草帽下,生活在脸上刻下一道道黝黑又深邃的痕迹。操作台的后面,有一个铁制的格子,里面放着一个罐头改造的玻璃茶杯,茶叶占据了整个杯子,看不到究竟有多少茶水。


渡船靠岸,年轻的小伙嗖地跳上船,大人们抱起年幼的孩子,一只脚小心翼翼试探,实后才敢跨上船去。不听话的牲口在众人的责骂和催促声中,被主人悻悻地拉上了船。引擎启动,一阵黑烟从船尾升起,船头从岸边抽离开来,倒着向着河中央驶去,马达在水下搅出突突突的闷响,泛起阵阵白花。人群中并没有出现紧张情绪,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水面。对岸的渡口砌满了宽大、整齐的石阶,像一条背着荆棘的巨兽,从河面一直延伸到河堤之上。


傍晚,太阳匆匆从远处落下,只在河水的尽头留下一抹鲜红。码头上的枕木形单影只,熙熙攘攘的景象已无处可循,就连最繁忙的渡船,也悄悄躲进了黑暗里。沿河住着不少人家,用门前的堂灯划破宁静的黑夜,为夜行的人指明了方向。朝着河面望去,微弱的光线连同高大的乔木一齐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影,生出一些宁静而又鬼魅的氛围。受惊的夜鸟从水面掠过,划出一道黑影,又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阵阵涟漪,冲散了水面的倒影。不多时,河面又重归平静。


日子长了,这条河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在政府的规划下,一座气派的高速桥横跨水面,车流昼夜不息,轧上路面的钢板,发出巨大规律的声响。再后来,不远处又矗立一座供行人过河的小桥,于是那艘上了年头的渡船和船夫一起,光荣的退休了。前几年,河岸上的人家迁到了更远的地方,平整的沥青路面取代了先前的泥土路,河床也被运来的石块和混凝土修葺的干净整洁。周围的面貌一下子焕然一新,相比之下,这条河倒显得固执守旧了起来。


夏夜,空旷的河面上,带着草香般凉爽的风扑面而来。堤坝上纳凉的人逐渐增多,在路灯的照射下来来回回,交头接耳。河面上多了一些黯淡的光点,那是近几年盛行的夜钓。忽然人群中间迸发出巨大的欢呼,原来是大鱼被鱼线拉出水面,挣扎地扑腾着尾巴,拍打着水面。另一端,鱼竿被鱼线拉出完美的弯弓,吱吱作响。


春去冬来,夏尽秋至。那些过去的岁月,如今早已淹没在一片钢铁洪流之中,难觅踪迹。感到些许安慰的是,那条河仿佛如昨日一般,依旧碧绿,安静流淌。就像很多人的路,虽不可捉摸,但他们都有自己的方向。


·END·

孤岛说
Don\x26#39;t believe what you see,but the br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