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东楚禅诗九佛山笔会]海恋《以不住之心安住诗道与禅道》
文化
文学
2024-10-30 00:00
湖北
以不住之心安住诗道与禅道
文/海恋
每提及禅文化或现代禅诗写作,似乎必须要追根溯源,探讨何为禅,如何修禅?在我们内心当中,禅始终是一个神秘的名词,一个不可破解的存在。然而,每一次穷诘过后,我们又常常感觉一无所获。它是宗教?是文化?是功法?可能都是,又都不完全是。为什么禅宗主张“不立文字,教外别传。”正因它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解说的事物,《禅宗七祖谈禅》有一首诗偈:“达摩西来一字无,全凭心意用功夫。若要纸上寻佛法,笔尖蘸干洞庭湖。”说的就是禅道是返观内照,观心自在,即心即佛的般若境界,佛性在心头,不假外求,禅完全可以用来实践和应世的,并非纸上功夫和语言所能解说清楚。佛陀有八万四千法门,上千部经论,即便穷极几世恐怕也读不完,说不透,唯有在生活实践中体悟。因而禅宗讲顿悟,一念觉即在佛地。如果作为研讨,非要用语言作为媒介来解说,我想,也可以长话短说。如果用一个字来说它,我选择“性”这个字,禅是自性,是天地之性,是本自具足,恒常不变的宇宙大道,人人皆有,与生俱来。它不是寻找或创造的东西,而需自我洞察、证悟和发现。它的修持就存在于我们的日常生活本身,是我们回归本来心性面貌的状态。正如宋代雷庵正受尊者的诗偈所云:“千山同一月,万户尽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里天。”一切法平等无二,只要去处尘劳遮蔽,都会现出本自清净的心性本体,宛如一轮皎洁的明月。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它,我选择“去蔽”这个词,我们生活在万有的宇宙之中,大千世界,镜花水月,光怪陆离,如梦如幻,内心受世相遮蔽,不得清明澄净,也是常态。正如佛果禅师语录:“一尘飞而蔽天,一芥堕而覆地”一粒灰尘、一颗芥子,就足以遮蔽我们的心地,遮蔽整个世界的光明。如何在如幻影般的尘世观照到我们自身的本来面目,回归到我们那个不垢不净,如如自在的生命本体当中去,这大概就是禅修和禅悟的要义。“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封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一一宋.柴陵郁禅师)这个澄明去蔽的境界,应该是我们在生活中不断观照和检省自身习气,最终抵达的目标。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禅”是什么,我选择《金刚经》中的一句:“因无所住而生其心。”禅宗参悟空、无的生命大道,其终极目标是为了解脱生死轮回的烦恼,以不执着而生心,以不执着而安身立命。这句话不只是修行方法,更是人生态度。要我们破除一切名相的束缚,以平常心,平等心,清净心回归到最最本真天性的自由自在。禅文化博大精深,所有解说都是片面的。说到底,禅是本心归位时的一种状态,为什么不可说,因为一费思量那个状态可能就没了,所谓:“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语言是思维逻辑的产物,它有表意的局限性,一旦述诸语言,所述尽是偏颇。关于诗与禅的关系,禅意诗歌写作的意义与价值,以及现代禅诗写作的现状,我曾写过一篇《现代禅诗浅议》予以论述。此文初写于2021年第一次笔会期间,只为更好地梳理和加深自我的领悟。三年来,经过几次增删修改,但整体想法没有大的改变。因而,此次笔会研讨,仍将以此文的观点作为主要依据。我曾经对就诗与禅的关系,两者的异同做过大量的反复穷诘式的探讨和追问,但最终只是学术或方法上的一些参考,对于写作来说并没有太多实际意义。如果概括一下两者的关系,我想用四个字即可:不一不异。广义来说,两者都是心志活动的产物,也即修禅和修诗皆是修心。没有分别,但狭义来说,两者虽关系紧密,但也没有必然的同一性,分属两个领域。最终还是一切归无。什么是诗?哪有诗?什么是禅?哪有禅?全部是方法论和名相论。作为文学体裁,我们可以去探讨,但不必要过多纠结,更不可着相。关于禅对于现实生活的意义,以及禅诗写作的意义和价值,我曾在《现代禅诗浅议》一文中有过论述:首先,在现代诗层出不穷的写作样式里,禅诗无疑独树一帜,因其彻悟的精神向度,使其在质地上更加清澈透明,有如文学里的一道涓涓清流。其作品的思想内涵融入了佛禅的主张和思想:众生平等的理念体现了对生命的尊重和包容。自觉觉他的禅法特点使诗歌的写作范式更接近于灵性写作,在禅的训练和加持下,诗人的直觉思维更加敏锐,诗歌语言更具灵性和觉悟。而这一诗写方式的存在不但给诗歌写作提供了样式的参考和依据,还对诗歌语言的低俗化趋势起到了引导和纠正的积极作用。其次,禅诗和禅意诗在兼顾审美的同时,又使人在心灵里注入了信仰的力量,禅的慈悲、坚韧,宽厚与博大就是最高级的智慧。一个靠近禅的诗人,心灵必将更加通透、澄净,对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定位会更加清晰准确。一个喜爱禅诗的读者,也将在阅读中丰富对生命的思考,提升思想的高度和境界。除此之外,禅诗和禅意诗的简洁、质朴、虚静、空灵也给诗歌写作提供了语言的示范。诗的语言是极其凝练的,“博观约取”,“万取一收”,“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古人作诗极为重视语言的练达。而这种练达既取决于诗人对语言文字的掌控,更取决于诗人透彻认知事物本质的能力。诗借助禅的修为得以升华,在精神气韵上更显矍铄,语言的张力更强,语义的空间更大。说到底,诗是心灵的产物,而禅是修炼心灵的手段和过程,我们有了修为心性的意识,应该就已经回归了诗道和禅道,禅修不是诗产生的先决条件,却是重要的过程,这个过程也许并不需要定义或命名,但必定是每一个优秀的诗人自然而然的必经之路。关于禅修和禅文化修养对现实的意义,也是不言而喻的,这个问题好比信仰对于现实的意义。它是人的认知和心灵成长的支撑,是社会生活,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包容,促成共同的价值观、世界观和人生观的聚合力,向心力,是在纷繁复杂的现实生活中,人得以回归自我的纽带和桥梁。但实际上,禅并非信仰,也非宗教,(宗教阐释了它。)这一点可以在禅修的过程中慢慢领悟。关于现代禅诗写作。我在《现代禅诗浅议》一文中,就现代禅诗流派同人这些年主编的一些刊物和所做的工作做了简要的梳理,但我觉得仍只是管中规豹。事实上,古今中外对于禅文化的汲取和发扬以及在诗歌中展现出来的禅意维度绝非一个“流派”能够全面透视的。古今中外文学作品或者文艺作品中渗透的禅意元素是个不可估量的阈值。正如南北曾在一则问答录中如是说:“对于现代禅诗最简单的概括,我想可以用四个字:古今中外。”对于诗歌而言,有禅意蕴的诗歌古今中外不胜枚举。诗人和禅者并没有不可逾越的界限,在心志历练的过程中,人与人,有意识和无意识没有本质区别。而禅诗或禅意诗歌诞生的源头也很难以文献记载为唯一确切的依据。如果就当下中国诗歌写作和流派成长的角度来说,我们需要的并非总结,而是方向。不是继承而是发扬,不是回首而是前行。尽管在十几年的创作和探索中,我们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也并未有大的发展。原因只有一个:作品。就诗歌写作而言,作品永远是第一位的,无论什么流派,诗歌都是创作,是创造性的活动。因而,突破模式,突破理念的束缚才可能走的更远。我曾在随笔手记里写过这样一句话:“诗是不断打破自我,如果没有认知跃升,诗即死去。所以,诗即破,即便,破到最后是原点,过程不能省略。”这也是我对诗歌的一种认知。诗性思维的终极意义就是打破自我,用语言去创造世界以外的世界,换句话说,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存在于你的语言之中,语言触及到的疆域才是最大疆域。(意识领域)这和禅,和佛教经典里的理念也是吻合的,三千大千世界只是我们的心域(心灵能见到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芥子纳须弥”,宏观和微观看世界在于心灵(视角)的选择,心外无物。(佛禅容纳了哲学一点不假)。因而,写作必须是一种突破性行为。(禅也讲破)比如禅修的三个阶段:破三关,破初关,破重关,破牢关,若得自在必经破关。这也暗合了王国维的境界说:写诗的三重境界。“不住”为禅,诗亦如此,因而,我觉得作为一个诗人修炼心智和修炼语言同等重要,同时我们必须自觉放弃方法论,诗歌写作没有模式和方法,印心才是最好的方法,当你的语言,内心的意与像合二为一的时候,诗歌就是恰到好处。当然这个好也没有实际标准,不需要任何人为的评判。说到底,写诗是自己的事。杜甫说“诗是吾家事”其意是说诗的个体性,私人性,它不是身外之物,更不是任何荣誉的砝码。我们写作,只是纯粹为了书写,带着这样的心态,才不会受其所累。同样的道理,我们写诗要忘记我们是在写诗,更不要想着写某种类型的诗,才能把诗写好,写出来的才是诗。当然这个过程也需要修炼。总之,多读,多写,多观照自我,我们才真正回归到了写作的状态,也才是悟禅修诗的正道,与各位共勉。
海恋,原名赵一男,吉林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代禅诗流派成员。作品收录多个选本。出版诗集《时光有相》,评论集《诗探幽》,散文集《海恋》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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