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以前,乡村的生活像是一幅古朴而凝重的画卷,那时候农村的房子大多是土木结构的,我的家乡也不例外,放眼望去,一片土房子错落有致地坐落在广袤的田野间。这些土房子承载着一代又一代村民的生活记忆,而建造它们的过程——打土墙,更是一段充满艰辛与温情的乡村往事。
打土墙,这可绝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它需要众多人力的协作才能完成。在动工之前,各种工具的准备工作必不可少,像拍把、扇把、杵头、牛棒、夹墙、墙板等工具,每一样都有它独特的用途,缺了哪一样,这土墙都打不起来。就拿三间房子来说,至少得十来个人才能顺利进行。这里面分工明确,挖土的人如同大地的开拓者,一锹一锹地掘出建造土墙的原料;挑土的人则像是勤劳的搬运工,用扁担挑起沉甸甸的泥土,往返于取土地点和土墙之间;整墙的人犹如土墙的雕塑家,细心地把运来的土平整好;打墙的人是土墙的锻造者,用力量赋予土墙坚实的体魄;掌板的人就像指挥家,掌控着整个打墙的节奏,他们缺一不可。就这样,一栋房子从破土动工到最终落成,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这期间凝聚了太多人的心血和汗水。
打墙的时候,最有趣也最有力量感的要数打墙的那两个人了。他们在挥舞工具打墙的同时,习惯性地叫起号子,吼起高调。那一声声号子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力量之歌,“嘿哟——嘿哟——”,一声吆喝接着一声吆喝,你一声我一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和这厚重的泥土对话,又像是在互相鼓劲。随着号子声,手中的工具上下飞舞,越打越带劲,那节奏仿佛是大地的心跳,一下一下,让整个土墙都充满了生机。
而在打墙过程中,有一个环节特别需要小心谨慎,那就是招山子结束的时候。在山子顶上,无论是打墙的、运土的还是整墙的,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一合墙板至少两百多斤,这沉甸甸的重量,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危险。每当这个时候,东家往往会请一个精壮有力的人来负责提板下墙。在这个重要的环节之前,东家还会给这个人封个红包,这不仅仅是为了祈求平安,更是图个吉利。这小小的红包里,蕴含着东家对平安顺遂的美好祈愿,也体现了乡村生活中的那份质朴的人情味。
离我们家乡不远的南坪,有一栋土木结构的房子,它就像一位历经岁月沧桑却依然屹立不倒的老者。这房子足足有三丈七八高,换算过来就相当于现在三层高的平房了。它修建于解放前两年,当时的建造场面可谓是颇为壮观。三十多个人分成两只队伍同时打墙,那热火朝天的景象仿佛还能透过岁月的迷雾呈现在眼前。时光流转,岁月更迭,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栋房子依然完好无损。它就像一座历史的丰碑,见证着过去那个年代人们的勤劳与智慧,也见证着乡村打土墙这一传统技艺的独特魅力。每一道土墙里都蕴含着无数的故事,那些故事就像土墙里的泥土一样,虽朴实无华,却厚重而坚实,成为了乡村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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