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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位美国9年级男孩选择自杀，让一所鼎鼎大名的名校再度陷入了争议中。虽然学校表示孩子做出如此令人痛心的选择的原因仍在调查中，但不少人将矛头指向了其就读的高中哈佛西湖学校Harvard-West Lake School。这所鼎鼎大名的中学被称为「加州私校天花板」，也刚被哈佛官方认证为其最爱的21所高中之一。另一面确实仅仅一年多中，就有4名学生接连自杀，据悉两年前还有14名学生因为抑郁症退学。这样骇人的反差，让我想到硅谷另一所名校冈恩高中，一边是全美最好的公立高中之一，一边却成为自杀率最高的学校。就像有网友评论的那样：精英学校就像高压锅一样，学霸们你争我抢的一念之间，不是天堂，就是地狱。![]()
人人想上的名校
位于洛杉矶的Harvard-Westlake（哈佛西湖中学），多次上榜过大洛杉矶地区排名第一的私立学校。每年学费4.7万美元（约33.8万人民币），是一所典型的精英私校，被誉为「加州私校天花板」——每年升入藤级名校比例达到毕业生的1/3，一直被誉为「从西区到藤校的上升通道」。就在前两天，哈佛大学校报《深红报》根据新生信息做了一次分享，发现在过去的15年里每年向哈佛输送学生最多的21所高中。除了哈佛西湖中学，华人扎堆的硅谷还有一所「卷王」高中，将一大批学生送入了名校，但也有一些孩子，遗憾地过早陨落。
这所中学叫做冈恩高中（Gunn High School），位于美国硅谷核心地带Palo Alto，美国最富有的社区之一。
附近聚集着众多高科技企业，谷歌、Facebook、苹果、特斯拉、英伟达，等等。紧邻斯坦福大学，学生家长大多数高学历高收入，在硅谷科技大厂工作，是典型的精英学区。冈恩高中常年高居全加州最好的公立高中排名前三甲，亚裔学生占比达46.4%，多为硅谷「华二代」。更有吸引力的是，它教学质量高，还学费全免，连文具乃至IPad学校都会发，更免费提供早、午两餐。连房产中介卖房都自豪地说：「我这里的学区房，挂牌上市抢房以天计，没有超过一周的！」因此房价也很高，中位数是200万美元，一间小房子的月租金均价3500美元。在「冈恩中学-斯坦福大学-硅谷」这块人杰地灵的宝地，无数孩子身上都背负着这样的教育期望：先卷进这所名高中，再卷进藤校、福校（斯坦福在此地的别称）。![]()
■冈恩高中有许多知名校友，比如Youtube前CEO Susan Wojcicki（右，毕业于哈佛大学），以及Google创始人谢尔盖·布林的前妻（毕业于耶鲁大学），二人都在斯坦福大学校园里长大
根据媒体统计，Palo Alto的青少年自杀率比美国平均水平高出4-5倍，40% 的受害者是亚裔美国人。2009年到2015年，9名学生自杀身亡，且2015年接连自杀的3名学生均为华裔。2015年学年中途，学校宣布有42名冈恩学生自秋季以来因有自杀念头而入院接受治疗。2022年，一名华裔毕业生选择了在同一条铁路上跳轨自杀。「每当我心情低落，骑车上学经过Caltrain铁路道口时，真的特别想等火车来时，就猛地冲着火车骑过去算了。那样，所有的学业压力、同伴竞争、父母期待就都一了百了了……」![]()
■密集的自杀事件引来疾控中心集中调查，美国著名的严肃刊物《大西洋月刊》还专门推出了题为「硅谷自杀」的专题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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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像高压锅一样
能进入教育质量顶级的学校，已经说明这些孩子足够优秀了，但为什么依然没有走到最后。
「压力来源于学校对学术和个人成功有很高的标准，旨在推动我们走向卓越。他们相信我们的潜力，以及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将承担的责任」。在藤校录取率越发降至冰点的这几年，即便来自拥有无限资源的精英家庭，孩子们也深感压力变大，连读到高中毕业都像扒一层皮。曾有一项针对哈佛西湖中学学生的调查发现，这里感受到的平均压力值为7以上（1-10的范围），60%的人认为学校作业是最大压力源。在国外论坛Reddit上，有哈佛西湖中学的校友和知情人士分享，这所学校的压力是「失控」的。「学业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任何在AP课程中没有取得全优成绩的人，都会感觉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没有未来」。「有时，平衡学术和体育真的很难。我住得很远，所以很难完成所有事情」。![]()
■哈佛西湖学校
一位现任教师私下里哀叹「许多以结果为导向的家庭，认为没有被藤校录取的人都是失败的」。与此同时，只有15%的孩子认为自己达到了父母的期望。同侪竞争也很激烈， 每个人都在互卷以变得更好，也有学生不得已在小作业中作弊，七年级这个比例为53%，八年级高达75%，九年级也有59%。更加值得深思的是，尽管学校推出了心理咨询计划，但却没能减轻学生的压力。「尤其是那些承受巨大压力的学生，往往不愿意自己寻求帮助。而且，咨询也浪费了宝贵的家庭作业时间，造成了更大的压力」。正如描述爬藤故事的纪录片《Try Harder》中，一大批优秀的孩子冲击斯坦福被拒后，自嘲地说：美国大学的录取标准通称「全人设别」（Holistic Review）。然而在这样的名校里，几乎每一个孩子都从孩童时代开始，为了达到标准而拼上全家人的力量去战斗。湾区的各类补习班、才艺班，从奥数、编程到舞蹈、跆拳道，一瞬间能让人恍惚到了鼎盛时期的北京海淀黄庄。华裔二代钢琴、小提琴只是标配，近年来活动开始卷向更小众、更高端、也被认为在升学上更具性价比的花滑、击剑。高学历、高收入的父母无论在智力还是财力资源上，都能为这些才艺买单，更不用说更有一颗坚定的雄心。![]()
诚如冈恩高中的一位学生所言，「如果你有棋艺，那是不够的，还必须成为俱乐部队长，再去拼一个全国冠军；仅仅热爱音乐也是不够的，还必须成为乐队中的首席，还要在活动中展示出你的领导力。在冈恩，要接受你不是最好的，这已经很难了，但更难的是学校里到处都是比你优秀的人。然而，哈佛、耶鲁、斯坦福每年在全世界录取的人就那么点，那些同样优秀，但没被录取的孩子呢？当他们在拼尽全力后却被心仪的大学无情拒绝，他们或许只会像被抛入空中后突然失去方向感，陷入无尽的迷茫。![]()
■Reddit上网友的分享，恰如其分地描述了长久处于非自愿高压状态的孩子，会陷入怎样的自我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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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另一种选择
一位华裔Lee姓男生2017年从冈恩高中毕业，入读圣塔克拉拉大学。高中时不到一年间里3位朋友的相继自杀深深刺激了他，他也一直在与抑郁症作斗争。Lee去世后，他的父亲痛定思痛，向圣塔克拉拉大学教育和咨询心理学院捐赠100万美元，用于对青少年自杀的干预帮助。这位父亲烫发、纹身、打了耳洞，想与他已在天堂的儿子沟通：他现在与他一样了，他是懂他的。他愿意为过去道歉，他不该只在意他能考上什么大学，而对儿子纹身、打耳洞粗暴指责。在冈恩当问起学业压力是否比较大时，亚裔会坦承压力多来自家庭期待，而其他族裔的学生则会表示，一切取决于你自己如何去选择和安排自己的课业。经常在升学问题，让华裔深感纠结的西裔和非裔族群，其实有一种很宝贵的能力——松弛、让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的能力。房子不一定不比你大，上的大学也不一定比你好，但随时可以欢唱，随时感知生活的快乐，随时可以重新开始。反观硅谷二代，站在了奋斗的一代父母的肩膀上，似乎并未获得松弛的能力，反而更卷了。一代父母基于自己的「卷而成功」，便坚持信奉卷的价值。而过好每一天的能力、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都快乐的能力，是一种无比宝贵、同样需要学习的能力。正如穿过Palo Alto的加州湾区铁路Caltrain，它的车轮本应一路欢歌驶过南湾各个小镇，不应成为夺去少年性命的冰冷凶器。祝愿骑着单车穿过每个铁道闸口、奔向学校的青少年们，也能一路欢歌地奔向未来。![]()
■学生在便签纸上写道：夜越黑，星星越明亮，不要轻易丢掉你的光芒
为什么对孩子的期望也是压力源？
或许问题出在亲子沟通上
我们请来进入芝大哈佛的张轩溢母子
生命前14年几乎都在治病的孩子
如何迸发巨大潜力？
欢迎一起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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