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上午拍的视频。
昨天晚上哭着发了文章,现在仍旧很难过。有人说旅人停下来就容易难过,不如说人都是容易感到难过的,因为活着本身就是在路上。
我从不掩藏自己的情绪,这就是我,这里是我的日记本。
昨天晚上跑了一宿厕所,一次次忍着肚子疼爬出帐篷拉野屎。因为建初晚上烤了四五天前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火腿肠。他问我为什么他没事。早上他又要烤剩下的最后一包,这次我坚决的把它扔进了火里。
早上建初煮了面就去砍树,我不想写文,就拍了个视频。中午又去村子里买了羊肉,回来用骨头煮了一锅羊汤,割下来的肉建初说烤肉,就从篝火旁的一个纸箱子里翻出两天前吃烤肉用的油纸,上面还满是上次烤肉的痕迹。我说坏了吧,别用了,他说没坏,就用那张在箱子里闷了很多天的油纸包起了新鲜的羊肉。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要让生活呈现出恶心和将就的模样,即使在荒野里,我也不想满眼都是塑料袋,都是垃圾和苍蝇。
下午我们研究了如何利用三角支撑搭起一个树屋,先在树屋的平台上架起一张小桌板,以后就能坐在树上喝可乐,看夕阳。
昨天骂完那些小孩子,今天他们全都没有来。
晚上建初拿出了那包烤肉,打开一罐雪碧,翻出一个葱头,准备齐全的时候吃了一块烤肉,嘴里裹满了变质肉油的怪味。
“你去买羊肉的时候为什么不买干净的油纸?”
“没有。”
“他那里不用油纸烤肉吗?”
“用,可是不卖。”
“下次管他买。”
“那估计得用高价。”
这一切就很没有逻辑,在塞内加尔买生肉4000一公斤,烤了还是这个价格,当然算是油纸。
“你在骗我?其实你没有问有没有油纸对吗?”
“对。”
我把烤肉推到地上。
他把架在火上煮面的锅朝着泥潭扔出去。
我回到帐篷,听见他在外面刷碗。
“你再去买一斤烤好的羊肉吧。”
“这么晚了。”
“你早上买的一公斤多少钱?”
“7500。”
“一公斤?”
“是啊。”
“我们之前买都4000啊。”
“我买的羊腿。”
“我们每次买的都是羊腿。”
“那我不知道,他管我要7500。”
“那你为什么不砍价。”
“我不想砍价。”
“那多的钱要我出啊。”
“你能不能不骂骂咧咧了?”
“我哪骂人了?”
“哦,你没骂人,我说错了。”
他看着我冲出帐篷,看着我翻到琴包,看着我找了半天拉链然后拉开,看着我把琴举起来,举过头顶,他呵呵一笑:“好酷,谢天笑砸琴。”
他看着我把琴砸了个粉碎。
他在旁边笑。
“你别笑了,我不跟你过了。”
“别这样。”
“我不跟你过了,我要负担你的路费,我已经负担不起了,来回机票没有你只要一万多,有你要翻倍,我也不可能再买一把新琴,我们离婚。”
“就为这?”
“我们离婚。”
每一件看起来的小事,都是积怨已久的结果。
“还有缓和吗?”
“你自己出机票并买一把新吉他。”
“你知道这不可能。”
“你知道我们已经没有缓和了。”
明天将离开秘密基地,这场旅行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下一次是属于我自己的非洲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