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回顾 | 现象学运动中的三位女哲学家:马悌尤斯、施泰因、瓦尔特

教育   2024-11-04 14:14   上海  

2024年10月17日下午,华东师范大学大夏讲坛第228场讲座以“现象学运动中的三位女哲学家:马悌尤斯、施泰因、瓦尔特”为主题成功举行。本次讲座由浙江大学文科资深教授倪梁康主讲,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高瑞泉教授主持,吸引了众多师生参与。

讲座开篇,倪梁康教授以历史上的女哲学家为引,《会饮篇》中Diotima,作为苏格拉底的老师向他传授了爱(Eros)的智慧,尽管历史上女哲学家的声音常被忽视,但马悌尤斯、施泰因和瓦尔特三位女性哲学家在现象学运动中的思想成果亟待重视与重审。

倪梁康教授首先介绍了赫德维希·康拉德-马悌尤斯(Hedwig Conrad-Martius),马悌尤斯发展了一种现实主义现象学,特别关注现实的本体论构成。尽管她早期的作品仍然侧重于现实在意识中的呈现,但从她二十年代早期的著作开始,本质与载体之间的关系,以及时间、空间和物质的本体论特性逐渐成为焦点。其论文《实证主义的认识论基础一一论实在外部世界的本体论与现象学》发表于《哲学与现象学研究年刊》胡塞尔评价这篇论文具有“令人惊异的原创性”,它证明作者具有“不同寻常的现象学分析和哲学批判的能力”。倪梁康教授提到,马悌尤斯没有在大学里面任教,而是以种水果维生。现象学运动史已经提供了三类“现象学农民”的案例:除了弃笔从耕的道伯特之外,还有这里所谈的不得不为稻粱谋而在德国小镇贝格匝本种植果园、从耕而未弃笔的马悌尤斯-康拉德夫妇。最后一位就是住在南黑森林的农舍之间的小木屋中且写了“我们为什么住在乡村”的海德格尔。

接下来,倪梁康教授讨论了现象学运动中的另一位重要女性哲学家,埃迪·施泰因(Edith Stein),她的思想发展道路被视作“从现象学到神秘论”。施泰因在博士论文《论同感》中深入探讨了个体之间的情感交互,提出“同感”(Einfühlung)概念,强调在理解他人情感时的主观体验。倪梁康教授着重强调了施泰因的“同感”与“同情”、“移情”间的本质区别,同感是对他人状态的理解,而非情感上的共鸣。在同感的行为中,“我”理解由他人提供的内容,我立即意识到这个他人也是作为另一个自我与我共同呈现的。这些内容可能通过我对他人身体、表情、语言、情绪或动机的感知来呈现。我只有在能够类比地将她的体验与我自己的体验进行比较时,才能理解他人所呈现的内容。我通过站在他人的立场或与他人交换位置,使他人的心智与我自己的心智形成对比。例如,另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和身体动作,加上得知她取得了重大成就,让我理解她正在体验巨大的快乐。我通过同感理解他人所体验的快乐,因为我自己也体验过快乐,并能够通过对自身状态的内在感知把握快乐的意义。我不仅理解他人的快乐,还理解快乐作为一种现象本身。

最后,倪梁康教授转向三位女哲学家中的最后一位,也是被认为最具有神秘主义倾向的格尔达·瓦尔特(Gerda Walther)。瓦尔特的博士论文《论社会共同体的本体论》进一步扩展了现象学视域下社会构造思想,是融合胡塞尔的超越论现象学与慕尼黑现象学的首次尝试。但使得瓦尔特在思想史上立名成家的并非其社会本体论或社会现象学,而是她的神秘现象学和超心理学。在其成名作《神秘现象学》中瓦尔特将“神秘论”与“现象学”这两个相互对立的思考方式结合在一起,将自己运用的“精神直觉”视作与胡塞尔理解的“本质直观”或“观念直观”的同类。在瓦尔特看来,区别只是在于,前者是对某种源自“情感深处”或“精神高处”的体验之把握,而后者则不是;但从瓦尔特所回忆的胡塞尔的评价来看,前者只被视作“无客体的体验活动”或“爱的炽热”,后者才可能明见地拥有自己的对象。尽管存在明显差异和分歧,“精神直觉”与“本质直观”是否仍然可以糅合成为一种特殊的、适用于神秘现象学的“精神本质直观”?在倪梁康教授看来,一方面可以将“精神的本质直观”视作一种现象学分析的扩展可能性,另一方面也可以将它看作一种神秘论研究的新方法,其在神秘论与现象学之间建构起一座中介的桥梁,使得至此之后的神秘论研究有可能容纳现象学的因素,现象学的研究有可能开辟神秘论的视角。

讲座在热烈的讨论中结束,倪梁康教授鼓励在场学生深入研究这三位女哲学家的思想,强调她们在现象学和整个哲学史上的重要性。此次讲座不仅为我们提供了关于现象学运动中女性哲学家的深刻见解,也激发了对女性哲学贡献的进一步思考。通过探讨马悌尤斯、施泰因和瓦尔特的理论,我们得以更全面地理解现象学的丰富内涵与历史进程。(供稿:谢迪文)

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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