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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里的所有告别，都是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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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仓促，人难免会有很多遗憾。我们对遗憾的认知，常沦于浅薄——见盛于成败，醉心于物质。然而，精神上的缺失，才是人生的大憾事。你会有这样的体悟的，除非，你没有遭遇过与亲人的生离死别。
我清晰地记得，三十年前，年轻的五姨意外身故，时隔不久，外祖母也撒手人寰。那一段时间，母亲的脸，就像是一片苍白的孝麻，又被涂上了一抹伤悲的褐色。
那时候，我已经上了中学，但是，除了自己单调的学业和狭隘的快乐之外，心里根本没有任何人，他人生命的荣枯浮沉，似乎都与我毫无干系。当时恐怕也只是出于好奇，我曾征询父母的意见，但他们并未准许我参加亲人的葬礼。他们说，我还小；我自己，也有些怕。彼时，我已经不小了，而我又怕什么呢？那个深埋在墓坑里的生命，曾经在我的世界里温润而过，她们与我的关系，曾是那样的耳鬓厮磨与缠绵悱恻。今日，她孤帆远影，你甚至于懒得去目送，由着她山水千重两岸猿声，你不觉自己是一个绝情的人吗？
时过境迁，中夜观心，我便有了一些面对死亡的觉性的空明。
其实，恭迎新生和告别亡灵，本质上，都是丈量亲情的一把软尺。那些花圈上，甚至是碑石上，也许会赫然地镌刻某些生者的名字，但有亲人远行，送别的人却爽了约，于是，在我们的余生里，便少了一次慈悲的对晤，少了一种回忆的厚味。
成年之后，我早已习惯甚至热衷于为那些逝者送行，哪怕他只是在我的世界匆匆路过。这不单纯是为少年时期的记忆弥补缺憾。而是，我知道：死亡，是逝者生命的定格，更应是生者思念的流浪，谁都不应该躲避。一切消逝都关联着孤独，一切孤独都渴望着慰安，一切慰安都夹杂着深情，一切深情都催化着成长。
生命里的所有告别，其实都是成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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