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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探寻文物古迹,因为我一直觉得,只有到了那里,才有不掺假的历史。但遗憾的是,人们常常会以改变文物古迹的原有样态为荣。
在我的印象里,西安这座古城,定是有太多的历史真实,所以,心向且往之。旅游嘛,不是看无生命的风物,而是看有生命的历史。而这有生命的历史,常常被土地深藏密裹。陕西当地有一句顺口溜很有趣:南方才子北方将,西安的黄土埋皇上。到了西安,不到几处帝王陵寝,恐怕说不过去。于是乎,从兵马俑歇了脚,便奔乾陵而来。
关于乾陵,有诗为证:陵有二君千秋梦,碑无一字万事功。乾陵作为中国唯一一座埋葬了两位皇帝的陵寝,且未被盗掘,从战乱频仍的封建时代绵延至今,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奇迹。
跟着导游,走过了司马道,石翁仲保护得很好,威武庄重。看的多了,倒也不觉得新鲜。踱步到了无字碑,又细细地看过了番臣像。开始质疑起导游来,在陕西考古博物馆,我明明是看到番臣的头脑的,怎么非要说雕像本就是无头的呢?人呀,有时候的无知,确实让人觉得有些“无厘头”。
这些都不算奇,最惹眼的,就属朱雀门的那两个蹲狮了。
常人所常见的狮子,都是公踩绣球、母戏小狮子,但是这两只脚下空空,倒让我琢磨不透了。让人更诧异的是,这两只狮子外观反差极大。一黑一白,白的泉水濯过似的,黑的泥浆泡过一般。为什么同样是1300多年前的狮子,长得却有些不一样了,难道右边的这个是后造的吗?一打听,才了解:数年前,有关部门引进了先进的技术和清洗材料,要给这两头狮子“搞搞卫生”。右手边那只先“受了优待”,没几天,便干干净净。可是,专家一端详,白是白了,但是苔藓没了,包浆没了,沧桑也没了,萌萌的很可爱,历史厚重半点皆无。反而是那头左手边的狮子“享了福泽”,火燎炭烧一般,铜铸铁浇地矗立在那里,霸气侧漏着,算是得以幸免。
人类,常常努力去填埋历史与现实之间的距离,借学术和保护之名,凭乌合之众力,却一定程度上损毁了文物古迹的洪荒和质朴。
这一对石狮子,最终便是因此而引起了游人的诸多误解,然而,我们那些为石狮子洗澡的始作俑者,又因为无力解读而倍感羞涩。
我想,人类只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断的反省和愧悔,才能享受最完整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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