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几张照片,几段往事。

文摘   2025-01-19 10:14   北京  

文章来自《大众电影》2025年第一期。今年是中国电影诞生120周年,杂志会采访不少老明星做纪念。第一期是赵静老师。

1980年,我正式调到上影厂,这一调,算是和电影结缘,和上海结缘了。

来之后很快拍了第一部电视剧《卖大饼的姑娘》,这是个地道的上海故事,穿戴打扮和口音都是非常本地化的,当时不会说上海话,哪怕只是试着说上海普通话我都张不开口;过两年拍《车水马龙》,又变成一个结结实实的北京故事,结果配音时发现我说话的尾音竟然有了一些些上海口音。那之后,我便刻意跟上海话保持距离,在上海生活久了其实能说,但是我直到退休以后才开始说。

1981年、1982年那会儿,上影厂十几年来第一次计划拍古装戏,也成了我第一部古装戏,就是《笔中情》,后来观众调侃说这部戏里“白龙马改和唐僧竞争了”,因为两位男主演是王伯昭和迟重瑞。当时我住在上影厂招待所,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练一小时赵孟頫的书法,剧组还请到了书法家手把手教我们;我还有一段古琴戏,所以也学习了古琴。古装戏演起来非常辛苦,要站得正坐得直,晋代的发髻很高,头饰很重,衣服是绸缎做的,很容易皱,一天下来,身体都得绷直,演完《笔中情》,我想再也不要拍古装戏了,当然后来还是陆续拍了一些。

之后我演了《街上流行红裙子》,当时正值改革开放,我饰演的棉纺厂女工陶星儿是一个敢于冲破束缚,追求美的女孩儿。她大胆尝试各种各样颜色鲜艳的裙子,除了美之外,裙子最根本之处在于它代表思想和精神上的一种转变,展现了改革开放的一个面貌。那个年代的电影都特别接地气,我们演的都是生活中的老百姓,所以观众爱看,我挺自豪自己饰演过的那些角色,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生活印迹。

演完《街上流行红裙子》之后,我感觉身上的电放光了,于是,拍了快十年戏之后,我决定去读书,1985年,我考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进修班,也算圆了一个大学梦。我和唐国强、寇振海、姜黎黎、宋春丽、吴玉芳做了同学。回过头看,那段时光真是让我受益匪浅,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演《骆驼祥子》里的虎妞,我和班主任谢园搭档,原本我是毫无信心的,经过谢园耐心地指导、调教,我慢慢找到了感觉,效果相当好,很多人端着饭碗进礼堂来看,这件事对我鼓励很大,如果一直在电影厂,完全不会考虑让我演这样的角色,这次尝试挖掘了我的潜力。

我很庆幸经历了那样的时代,在片场很多时候导演甚至都是掐表的,因为胶片贵啊,允许你失误的空间很小,多拍一条相当于扔钱了嘛,所以我们要花大量的时间练习、走位,这对磨砺演技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不知道是我岁数大了,还是时代变了,现在的很多做事方法我是不太理解的,但是又改变不了,只能做好自己。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平时喜欢画画、朗诵,也会练练毛笔字,我自己做了一个公众号《静静朗诵》,在里面读诗。

六十多岁了,但我这几年常常想起小时候。那时候没有玩具,我就把糖纸攒着,用水冲一冲,晾干了夹在书本里,如果哪天不小心打碎个杯子或者窗户,再把糖纸拿出来贴在碎玻璃上,在家或者学校附近刨个坑,把这块玻璃埋进去,第二天再把它挖出来。经过了一夜露水的滋润,色彩特别鲜艳,令人打心底产生愉悦感。

后来我去国外,看到欧洲的教堂,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很像儿时埋在土里的糖纸,但是再像,你的感受还是不太一样,这大概就是诗句中所说的“寻常相见了,犹道不如初”。

你说糖纸这种寻常的美,是不是需要靠自己去发现?即使不做演员,不拍戏,能够观察生活,发现寻常又不寻常的美,是不是也是一种美?

这篇文章配图中有一张赵静年轻时的照片没怎么见过,很漂亮,森森已经贴在了日记本上。

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大众电影》公众号上的微店里购买实体杂志。由京东快递送到家里。

森森老电影画刊
最精美的老电影图片,最高清的老电影视频,欢迎进入森森的老电影世界。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