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天下午,跟我住同一小区的小明外出逛街,来到闹市区关帝庙商城时,人堆里走过来一位姑娘,她靠近小明,脸上一副急匆匆的表情,似乎有要紧事。“同志!对不起,我有点急事,我的手机正好没电了,请你行个方便,借我用一下手机打个电话好吗?”女孩开口道。“原来是要借手机打电话啊,这里是闹市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虽然也常听说光天化日之下被骗手机的事,但小明还是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手机递了她,姑娘拿起手机边说边走…小明一不留神,她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手机被骗,小明的心情低落至极,回到家,正好碰到自己的姐姐玲玲。“听妈说,你到街上去了,我来找你,可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怎么都关机呀?”。小明被她姐姐一问,哭丧着脸说:“我的手机刚才被一个女的借去了,关帝庙商城那边人多、车多,后来我就找不到了。”他姐一听,气呼呼地问:“你认识那个女的吗?”“不认识。”小明说。“不认识怎么会把自己的手机借给她呢?小明呀小明,我看你真是个‘阿木灵’。”姐姐生气道。
平湖方言“阿木灵”,也称为“阿木林”,是指一个人笨、傻,多用以嘲笑土里土气、容易上当受骗的人。
“阿木灵”这句方言,一些书刊里也有记载。鲁迅《准风月谈·“感旧”以后(下)》:“他们也真是无拳无勇,只好忍受,恰如乡下人到上海租界,除了拼出被称为‘阿木灵’之外,没有办法一样。”周而复《上海的早晨》第三部:“我不是阿木灵,对工会不会说这些话的。”高晓声《一诺万里》:“怕是钱给错了,别人会笑他是阿木灵。”1988年10月7日《新民晚报》:“当有人拿着十几年前瓶装的白兰地向你显耀时,你可以毫无疑问地说他是‘阿木灵’。”
在日常生活中,方言“阿木灵”的“阿”字引申出来的方言内容更是丰富多彩。如我们村坊上有个老头子,从不喜欢出门上街,就连穿件新衣裳他都说:“穿新衣裳我的手也无处放。”所以大家都叫他“阿土”,指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含讥讽意思)。旧时,农村里小孩子取名,由于那时农民没有文化,往往出生排行第一的都叫“阿大”(多指男性)。王安忆《流逝》中记载:“这孩子不知怎么,土头土脑的,姐姐经常叫他‘阿乡’(是对乡下人的轻蔑称呼)。”还有,在旧时,由于受传统观念影响,一些长辈看到身穿奇装异服、举动轻狂的青年人,称他们为“阿飞”。对年老长辈妇女称呼为“阿太”,如钟镇街道有位年过百岁的老太太,当地人都尊称她为“百岁阿太”。
平湖民间方言含义多,层次也丰富,充分体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创造性。
作者:张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