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号早上我买到了从阿拉木图到奇姆肯特的火车票,14小时,上铺票价是7700坚戈,下铺要一万多,相差几十块钱。青旅的中国小伙伴,他们昨天晚上就走了,我们看他们动态,火车之旅挺热闹。
我也期待我能碰到一些年轻人,能交流,并留下一些合影。火车旅行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足够长的时间唠嗑。因为语言问题,很难跟本地人交流,又没有相机抓拍,所以总是很难拍到一些精彩的人物照。风景都差不多,人才是旅途中最重要的。
有点不想这么快离开,但是14天的签证太短了,一个地方只能呆几天时间,也导致我只能走马观花。
火车票是晚上10:00,8点多我坐公交再走去火车站,在这里晚上一个人走在街上也不用担心手机被抢。阿拉木图的整体治安还是不错的。等红绿灯时遇到几个非洲人,其中一个大哥很自然就跟我聊起来,典型的非洲式热情!大哥非要帮我拿行李,他在这里工作,说加拿大签证没下来,只好暂时呆在哈国。
阿拉木图有两个火车站,就是市中心火车站也很小,人也很少。站外灯光微暗,只看到两个裹着头巾的哈萨克族大妈卖着一桶桶的苹果,而火车在另一条铁轨上安静等待乘客,我提着行李直接穿过铁轨,这边都是直接穿铁轨的。热心的小伙帮我提行李上去,很容易就找到座位。
车厢很干净,只有上铺和下铺,最上面一排可以放行李。床单被套都是装在袋子里,自己铺、套,一走一换,这样卫生很多。我把行李放好,就在旁边的座椅那坐着,环顾一圈,年轻人好像不多。前面可以接热水喝,我拉开柜子没看到杯子,用手语问车厢管理员,老爷爷很明显是俄罗斯族,他没理解,指着一次性杯子让我接桶装冷水喝。
回到座椅坐下,旁边车厢上来了好几个人,估计是一家人,长辈跟年轻女孩拥抱,送花,又说了一些话才离开。
才坐了一会,一个大妈拖着行李蹒跚走来,她把行李往座位下塞好后,起来对着我说了一堆话,我没有理解,这时那个年轻女生用英语问我这是你的位置吗?大妈说那是他的位置。我以为这个两个座位是让我们坐着看风景的,女孩说是大妈的位置,我起身,只见大妈把中间的桌子往下一按,这就是一张睡铺了。
时间还早,我没睡意,上铺空间小,没法坐,女生热情的说你可以坐我这里。我问她,你也不睡吗?她说不睡。
我在她旁边坐下,她大概20岁多岁,带着一副黑色圆框的眼镜,直觉告诉我她有一定学识。长长的头发中分,斯斯文文,长相很中国,单从外貌完全看不出是哈国人还是中国人。她穿休闲长外套配牛仔裤,看起来很舒服,随意。
我跟她开始聊起来,她叫Sarviya,25岁,她是学医的,对面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是她妹妹。她开心的告诉我,她去奇姆肯特举办婚礼,她和她的男朋友相处了三年,现在要结婚了。她给我看手机里的婚纱照,有哈萨克族传统风服装,也有西方式的白婚纱。我个人觉得还是民族服装好看,非常典雅,高贵。
她是穆斯林,所以在他们结婚前不能同居,但哈国的穆斯林相对世俗化些,没有强制要带头巾,年轻人都穿的很现代。她说她不吃猪肉,但她也不会觉得别人在她面前吃猪肉不好,没关系,相互尊重就好。
哈国大概有70%信仰伊斯兰教,其他是基督教等。在阿拉木图东正教堂与清真寺并立,夜生活也很丰富,有很多酒吧,有些地方能买到猪肉。哈国之所以没有伊斯兰化,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前苏联时期的压制,另一方面是元首希望发展国家而不是宗教,必须要平衡好伊斯兰与东正教,才不容易导致国内矛盾。
Sarviya也去过欧洲国家旅游,在说俄语和哈语的国家能把英语说的这么流利的,基本上过大学,我猜她家里的条件应该是比较好的。她了解我的经历问我,像你这个年龄不结婚会不会有家庭和环境的压力,她说在这边要是23岁还没结,家里和朋友就会催你,他们这边很多没上学的17岁就结婚了,大部分家庭还是很传统。
我说会,中国一样会,大部分家庭父母都会催婚,26岁没结婚就是过了黄金年龄,中国式父母催婚,不管你爱不爱,不管你结了会不会离,不管你幸不幸福,你结了婚就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但是我不能因为他们希望我结婚希望我生孩子我就去做,我的人生只能由我自己掌控。至于外面的闲言碎语都与我无关,我的人生也与他们无关。
她说如果我就在欧洲,可能也会跟你一样,赚钱,旅行,自由自在,这样也很好。但是她在哈国,身边的朋友父母都这样,她也就结婚了。我说只要你们是相爱的就很好,她是的,他们在一起相处3年,相爱也合适。我说结婚有结婚的幸福,单身有单身的幸福。只要是你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就很好。这世界每个人都可以不一样,生活方式有很多种,正是这样才精彩。
我跟她说感觉阿拉木图消费水平不低,她说是的,尤其乌俄战争,俄罗斯人过来,这边房价暴涨。我又问她,像你们这边比较传统的家庭要几个孩子压力会不会很大?中国开放3胎,但是很多年轻人连自己都养不活,房价,教育,生活成本太高。她告诉我这边上学免费,医疗也是免费的,每个人一个月交7美金左右,如果是慢性病,每天都要吃药,这些药全是免费的。至于生孩子,生前有补贴,生后一年内每个月都有补贴。如果你生第二胎,一样会补,甚至更多,生越多补越多。
我明白为什么阿拉木图有活力了,一个国家年轻人越多才越有活力。
之后我们还聊了美食民族舞蹈……我们聊差不多2个多小时,快12点,旁边的大妈跟Sarviya说,她要睡觉了,我们才停下聊天。
火车上估计是暖气太足,非常干,晚上我喉咙疼的很,要一直喝水,前面还有人打呼噜,我大概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洗漱好,赶紧去找管理员大叔要水杯,装一杯热水泡了一点茶喝喉咙才缓过来。昨天的大妈已经下车了,我又可以坐着看风景。
Sarviya还在睡觉,我拿起饼干,分给旁边这一车厢的小孩子。看到他们妈妈回来,我问她要不要,她说不要,她才恍然发现我是外国人。但她不会英语,我们就用手语聊起来,她跟我一样,32岁,但她已经有四个孩子了,最大的孩子已经12岁。后来我们也用翻译聊了一会,火车信号很烂,快到站前,我跟他们拍照合影。我终于在离开哈国前拍到一些人物照了,而这些人物是给我有过交集的,这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