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和朋友的一次闲聊,才想起很早就想安利的一本书——84, Charing Cross Road《查令十字路84号》。
我试图总结这本书的独特之处,总结文字传递的人际关系的亲密感以及由此带来的一切。我是一个复述者(如果你有推荐一本书的冲动,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我问过自己:是什么让我如此深受感动,你从阅读中得到了什么,以至于你希望别人也能感受到你的感受?
作者是海伦·汉芙。这本书记录了她与古书店 Markss&Co 与1949-1969 年间的往来信件,具体来说是写给店主弗兰克·多尔 (Frank Doel) 的信,寻求订购二手的英国经典书籍,如哈兹利特的随笔、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希腊新约、利·亨特的随笔、牛津诗歌、罗伯插图的《项狄传》、柏拉图的四篇苏格拉底对话录、纽曼的大学理念、佩皮的日记……
这不是佩皮斯的日记,这是某个爱管闲事的编辑从佩皮斯的日记中摘录的可怜的集子,愿他腐烂。我真想吐。
……(结尾时)PS:圣诞节吃新鲜鸡蛋还是鸡蛋粉?我知道鸡蛋粉保存时间更长,但“从丹麦空运来的新鲜农场鸡蛋”味道一定更好。你投哪个一票?
——1951 年的信 摘自<84, Charing Cross Road>
她从未参与过 Marks&Co 员工的真实生活,也从未亲自到场,只有她的话语、她的幽默感、正值英国粮食短缺时,她通过食物包裹传递的真诚关怀——火腿、豆子、香蕉、鸡蛋、葡萄干、尼龙长袜……。她的信件一直留在大家的手中(员工之一塞西莉·法尔给海伦写了一封秘密信件,说“我们喜欢你的来信”)。纽约东 95 街 14 号和伦敦查令十字路 84 号之间的距离是 3500 英里(飞行 7 小时 45 分钟),但两地的人距离却从不遥远。所有的亲密都来自她的热情和魅力,而不是大学教育的智慧,她追求知识,为周围越来越多的事物赋予着生命力。
你会在信件里感受到我所说的“文字的魅力”。对于汉芙来说,文字并不是衡量您或我“所指内容”的标尺(想想商业信函或任何信件中的虚假“礼节”),如果允许我说一句,它们永远不应该是。相反,它是建立信任和理解的载体,并让我们感受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
用文字将人们联系起来,这难道不令人难以置信吗?我相信文字本身就是一个人的个性,你如何选择文字组合就说明了你是谁。如果是静态的,我们可以写一本书,如果是互动的,我们可以写信。
“她一生都是一个充满激情的自学者,通过阅读伟大的书籍来教育自己,她宁愿从伦敦购买这些书籍,也不愿翻阅“Barns&Nobles”肮脏、标价过高的中学生读物。”
全人类都是同一个作者,是一卷书,当一个人死去时,其中一章不会成为书的残篇,而是被翻译成更好的语言。每一章都必须这样翻译。上帝雇用了几位译者,有些作品是因年龄、疾病、战争、正义而翻译的;但上帝的手在每一次翻译中,他的手将把我们散落的书页重新包起来,为那个每本书都将相互打开的图书馆……
—— Devotions Upon Emergent Occasions
Frank Doel,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有我想要的东西,你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你理解我。但你拥有的不是冰淇淋、衣服、鞋子或身体,而是别的东西(是的,是书)。“理解”这个东西是多么的免费和珍贵?它可以用文字跨越千里和海洋。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阅读清单,幸运又悲伤的事实是,我不必给任何古书店写信或发邮件“你有xxx的散文集吗,你能帮我找到xxx的第一版吗”,然后心里挂念着兴奋地等着答复。相反,我在搜索框中输入手指并立即获得副本(甚至可能是多种语言),文本变得如此方便访问,当然也不用触摸僵硬的封面。有时当我记下书名和作者时,我会意识到书籍仍然是神圣的......我正在打开另一个人的生活,进入他的世界观,一个无限的领域。
有时候,即使没有翻超过 10 页的书,光是记录书名、主题和作者就很有趣,好像你一定会在某个时间认识他们似的。你永远不会缺少你想认识的有趣的人,你可以毫无压力地认识他们,进行想象中的对话。
我从来没注意过自己选书的品味,在图书馆翻书时我总是凭直觉看标题选择,或者直接吃下上一本书的作者的安利。我被 Rob Swigart(最近有幸见到他)安利了[[This view of life]],David Sloan Wilson 倡导跨学科的非孤岛生活方式,从进化生物学的角度建议如果我们在各个方向上移动一点;我大声读了安德烈·纪德的《人间食粮》,只是因为它和我在备忘录中写的惊人地相似,回响着内心某种持续的焦虑和不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Lessons of the Masters]] 《大师的课程》感兴趣,可能是对乔治·斯坦纳在他的任何一本书中的观点感到好奇。不过,这个话题似乎与John Henry Cardinal Newman 在 [[The idea of a university]]《大学的概念》中讨论的话题相似——因为我一直在思考什么可以被视为好的教育(如果先不谈自我教育的话),教学的艺术和行为,交流的过程,某种师徒关系。因为我们(我)经历了许多“教育”,最终你希望通过与“大师”的互动来获得相互信任,倒不是希望成为他们,而是一种“当我是你时,我才是我”。
原因也是,我很幸运的从一些宝贵的经历中获得了“师徒关系”,这与从课堂、讲座、研讨会等中“被告知”完全不同。我相信这是交换知识的最佳方式之一,更重要的是,你感受到爱 而不只是规则化的教导。
时间的流逝让我心浮气躁。总是必须做出选择,这让我忍无可忍——对我来说,选择不是优中选精,而是放弃没有选中的一切,时间只有一个维度,而不像我所期望的那样是一片广袤的空间。世间之事一条线,我的种种欲望在这一条线上奔腾,难免彼此冲撞。
...
正如我常说的那样我们应该时刻准备着用全部的身心来迎接每一样新的事物。
我生活在永恒而甜美的等待中,等待随便哪一种未来。
—— 纪德《人间食粮》
对话的强度产生了最高意义上的友谊。它既能激发爱的明辨力,又能激发爱的无知。想想阿尔西比亚德斯和苏格拉底、爱洛伊丝和阿伯拉尔、阿伦特和海德格尔。有些弟子感到无法超越他们的师父。
—— George Steiner《大师的课程》
好吧,现在停下剧透《查令十字街 84 号》或上面提到的任何一本书了,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在这里传达的主题,如果没有,你可以写信给我吐槽,信或电子邮件都可以。记得在最后加上你的位置;)
Yours,
Jess From 54 via Sacco e Vanet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