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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抄大观园,王夫人听说贾宝玉由屋里的丫头们不长进教习坏了,于是采取了雷霆行动。
她亲自带到人怡红院,撵走晴雯之后,对丫环们进行了大清理。
她亲自从袭人开始,一直查到极小作粗活的小丫头们,个个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直接点名问道:“谁是和宝玉一日的生日?”
本人不敢答应,老嬷嬷指道:“这一个蕙香,又叫作四儿的,是同宝玉一日生日的。”
王夫人当即冷笑道:“这也是个不怕臊的。他背地里说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这可是你说的?打谅我隔的远,都不知道呢。可知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
四儿见王夫人说着他素日和宝玉的私语,不禁红了脸,低头垂泪。
王夫人也没客气,直接命令她的家人前来带走,领出去配人。
随后,王夫人又将芳官撵走。
同日生日就是夫妻!这句话是四儿与宝玉私下所说,王夫人怎么会知道呢?
两个当事人不会说,所以一定有人告密。
那么,怡红院里谁会是告密者呢?一定是有机会偷听两人私请的人。
贾宝玉房里,能够无限度接近的大致有五个人,分别是袭人、晴雯、麝月、芳官和四儿。
五个人都分别与贾宝玉之间有过亲密的交往。
袭人与宝玉偷试,晴雯进过宝玉被窝,麝月让宝玉梳过头,芳官与宝玉同睡过一张床,四与宝玉有过私语。
五人当中,晴雯被王夫人视为另类,四儿和芳官同她一样,都被处理。
所以,五人当中,只剩下袭人和麝月两人有嫌疑当王夫人的耳报神。
在宝玉眼里,麝月公然是一个袭人。
《红楼梦》第二十回,节日晚上,贾宝玉从贾母房里回屋后,发现袭人躺在床上睡觉,晴雯等丫环外出耍戏去了,独见麝月一个人在外间房里灯下抹骨牌。细问原因,才知麝月是让其它休息,自己守夜。宝玉听完原因后,感觉她“又是一个袭人”。
在王夫人眼里,麝月和袭人一样,都是笨笨的人。
那么两人之中究竟是谁向王夫人告密呢?
只能是袭人。
贾宝玉私交蒋玉菡,被忠顺王长史官追到府里要人。贾政大怒,重打宝玉。
宝玉挨打后,王夫人找袭人了解情况,畅谈之后,将宝玉托付给袭人,并许诺自己定然不会负她。后来,金钏儿死后,王夫人直接将袭人从贾母房里划拨到自己名下,并让王熙凤给予她与赵姨娘、周姨娘同等待遇。
袭人有了身份,自然要对王夫人负责,肩负起监管贾宝玉的责任。
所以,她有责任监视贾宝玉和所有女孩儿之间的交往。
对于袭人,宝玉和她偷试之后,待她与其他人不同,所以根本不会对她设防。
这就让袭人有了可乘之机。
那么,袭人是怎么听到如何隐秘消息呢?
只能是偷听。
荣国府里有偷听的不好风气。薛宝钗偷听,林黛玉偷听,贾宝玉偷听,王熙凤偷听,晴雯偷听……无论是主子少爷,还是大家闺秀,或者是王熙凤之流,都有偷听习惯。
在这样的环境里,袭人偷听,再也正常不过。
袭人向王夫人告密,得到了王夫人的认可,有效地保全了贾宝玉的名声。
但是,袭人得到王夫人的赏识,却受到命运的惩罚。
贾府没落后,袭人被迫离开宝玉。
《红楼梦》第五回,她的判词里写得清楚: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据此推测,她最终嫁给了一个戏子。
《红楼梦》第二十回,宝玉给麝月蓖头一段文字后,脂砚斋留下重要批注:
闲闲一段儿女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嫌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虽去实未去也。
袭人的做法,于封建家庭来说,是正确的!站在与人为善的维度来看,是不可取的!
其实,人生往往会如此。一面是礼仪道德,一面是人心本性。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难以取舍。
那么,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其实,袭人做的对,我们应该向她学习!
袭人好像是向王夫人告密,尤其是因为她的告密导致四儿等人遭遇不测,所以让人感到她的行为不耻。
其实不然。
以袭人的认知,王夫人赋予她的责任,以及贾宝玉的品性,她没有其它选择!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选择的时候,选择大方向,按照规律去做,就是正确的。
如果没有后来的结局,贾宝玉和薛宝钗成婚后,袭人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姨娘,会帮助两人过上甜美生活。
所以,袭人之名是“贤人”,在荣国府里有“贤名”!
写在后面:
阅读《红楼梦》的过程,本身是一个常读常新的过程。随着个人的思考,对社会认知的不断深入,以及对生活本质的深刻理解。对《红楼梦》文本中的人和事,也就有了不断地认知。甚至对以往自己个人观点也会有颠覆性的再认识。因此,敬请各位在阅读中,保持个人独立思考,疑问精神,批判思维。短文若能引发您的思考,乃是一大幸事。若是有不妥之处,也请海涵,毕竟只是一家之言,权当贻笑大方了。(本文依据《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程乙本/《红楼梦》相关内容整理推测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