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那年的冬季,我第一次踏进临沂城,仿佛刘姥姥初入大观园,对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那时的东方红广场仅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车站,周围建筑最高不过三层,而商铺、饭馆、照相馆一家挨着一家,热闹非凡。
出了大娘家的巷子就是沂州路,路两边好多裁缝铺,大娘扯了一块花布领我在一个瘦瘦的戴老花镜的老裁缝那里量了尺寸,因为是熟人的关系,老裁缝特别照顾,第二天就可以取到衣服。(一般要一个星期)
穿上花衣服,大娘又给我的羊角辫上绑了两块黄色的纱巾,把我打扮成城里娃模样,心里那个美啊,别提多高兴了。遇到商店橱窗总要美美的照上半天。
也许是过年的缘故, 广场上的人真多,热闹极了,南来北往的车辆络绎不绝。我最喜欢趴在广场的围栏边看公共汽车,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公共汽车。汽车到站稍作停留,有几次真想上去坐一坐。试试什么滋味,可又怕汽车把我拉跑了,找不回来。
车站的围栏边有很多做买卖的,什么汽球啦,小百货,玩具,包包一类的东西......应有尽有,各种叫声、汽车的马达声不绝于耳,奏出一曲城市交响乐。
五颜六色的汽球与人流绘成了一幅优美的画面。记得当时有一种溜溜菶菶玩意。玻璃的颈小且细长、底面是圆的很薄,用嘴轻轻吹吸底面颤动会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如果吹出节奏很动听。一个很热情的中年男人,臂弯里挎个大包,也许他以为我是城里孩子,向我示范溜溜菶菶的吹奏技巧,他那娴熟的技巧吹奏出动人的旋律,我禁不住诱惑,很好奇又羞怯的试了一下,因为经验不足,技术不佳,力气大了,“嘭”的一声,把瓶底给吹掉了,我吓傻了,哪知这玩意咋那么娇气。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着急的掉眼泪,看我眼泪汪汪的样子,那个中年男人也没有怎么为难我。
惹了祸以后,不敢去广场玩了, 讹着姐姐去她们厂里,姐姐没有骑车也没有带我坐公交车,而是徒步带着我钻进临沂展览馆北边的小胡同,胡同很窄只能并排两个人走,三个人并排走就有点拥挤,七拐八弯的,大约十分钟的光景就到了她们单位-----临沂罐头厂。罐头厂的大门是朝西的,走进工厂看到几根碗口粗的管道接口处都滋滋冒着热气,迎面走来的工人,有推小车的,旁边还有装货的工人,一律都是白衣白帽,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姐姐把我带进一座面向东的楼房,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上方有小小的指示牌,写着--技术科的字样。里面很宽敞,靠近东面墙有几张办公桌,有个人看见我问:“杨科长,这个小姑娘是谁呀?”“我叔家妹妹”姐姐回答着,放下手提包,然后跟同事交流当天的生产技术情况。一个同事用铁盘盛着一盘香味扑鼻的鹅肉罐头,姐姐和几个同事围过去,分析着色泽、味道、用料及我听不懂的技术分析,最后还分享给我一大块鹅肉,那是我一生中不曾忘却的美味,至今唇齿留香。
伴着改革开放的脚步,和党的好政策的落实,如今的罐头厂早已迁移,姐姐也离开那个工厂多年了, 时光荏苒,而今的东关再也找不到往昔的模样,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面貌焕然一新,街道宽阔,车水马龙,一条条商业街人流如织,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已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昔日老东关的模样仅存记忆中。
作者简介:杨启荣,女,60后,从事教育工作。喜爱摄影、写作,2008年在临沂信息港博客比赛得一等奖,2010年加入临沂摄影家协会,2011年在沂蒙晚报《笑脸》摄影比赛荣获特等奖,2016年临沂新闻大厦举办《醉美银杏林》摄影比赛中荣获三等奖,2017年环球掌舵杯《美丽沂河》摄影比赛荣获二等奖,2018年拍摄的《我和我的祖国》被临沂市档案馆收藏,2021年9月,多幅摄影作品选入《临沂市志(1995-2010)》一书。2024年摄影作品《拜年》山东省社科联三等奖。2024年散文《老屋与美食》在"新之航杯"最想念的山东老家味道征文大赛中获得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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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 季本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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