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马荡1月11日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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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向姐把所见所闻告诉丈夫，觉得母亲在养老院比在家好，她举了两个好处：一个是养老院里环境好，接触自然环境，母亲说不想从苏马荡回来，就是看到大山森林，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山野田间到处跑，心里天然的亲近和怀念；二是与同龄人有交流，那里有大半是本地人，说不定有人认识她，甚至还找她看过病，比天天在家看电视好。张久明觉得还是与兄弟妹妹商量商量，把这两点告诉他们，自己对岳母到家里来、或是到养老院，持开放态度，他们商量怎么办都行。
向姐用微信把家里姊妹四人拉在一起建了群，把自己的想法和到养老院的见闻，还有私下拍的几张照片发到群里，对高级床辅与普通床辅的费用作了特别说明，并承诺以后自己会经常去看望母亲，因为家里离养老院不远，有什么事可以即时通知他们，现在母亲说想去，正好又有腾出来的空房间，看看大家有什么想法，每个人都表态发表意见。
群里很久没有回信，到第二天上午，两个弟弟和幺妹一起在群里回信说，可以去住半年试试，不习惯或环境不适应，到夏天正好到苏马荡去。接到确定回信，向姐很高兴，她没想到二弟会如此爽快答应，心想他们三人肯定商量好了才一起答应的。接下来的事，是商量先把房间床辅订了，还是春节初九过了再去订，主要怕那时没高级床辅了。大姐希望立即订房，因为现在有房间，然后把母亲马上接过来，收拾好东西，一天后就住进去，春节大家到家里来就把母亲接回来住几天，也可以一起去养老院看。大弟二弟都表示同意大姐的安排，幺妹本想春节后再送去，看两个哥哥都同意了，心里虽有点不情愿，也跟着说同意。
星期六上午，向姐与丈夫一起去天水一色养老院订了一间高级房间，目前也只有一间空着没选择余地，普通房里还有三间可选，交清一个月的养老费用。俩口子从大门出来，向姐问丈夫是不是给王恒益打个招呼，说点好话平时帮忙看看。张久明笑了起来，说我们与养老院是契约关系，他提供养老服务，我们花钱买单，不用担心，何况王恒益住市里，应该不会管具体事情。向姐心里觉得丈夫总是讲原则，很多事一点都不灵活。她心里这样想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找王恒益说，还有他卖不卖这个帐、给不给这个脸，去年十月份在弟弟葬礼上，两个都装着不认识，不仅没握手，连招呼都没打。
第二天大早，向姐与丈夫开车到市里幺妹家里，本来以为直接把母亲接回流水镇，在家吃了中午，送到养老院去。幺妹心里不放心，加上母亲要带走的两大包东西，幺妹俩口子也开车跟着回来，计划把母亲送到养老院安顿好后再回市里，两个弟弟在微信里说把母亲的事交给大姐全权处理，等有空直接去养老院看望母亲。中午五个人在镇上吃了饭，把母亲送到养老院套房里，母亲感觉很满意，笑容一直堆在脸上，让四个人赶紧离开快点回去。幺妹俩口子开车往回走，感觉镇里变化大，养老院环境超出预期，比市里有的都好，怪不得有外地人住里面，只是不知道母亲能不能适应那里的伙食，还有就是母亲床上用品都是新洗干净的一套，包括枕套床单被套，但她对薄被套里半新半旧的棉絮提了意见，觉得应该换床新的，或用空调被也行。高级房间管理员解释，养老院所有床上物品是统一购买统一配备统一管理，以清洁舒适安全为原则，该更换时会即时更换。
幺妹心里有点怀疑管理员的话，又去一楼办公室询问经理，经理说这个问题好解决，如果她母亲睡觉觉得被子盖着不舒服，就换一床新的棉絮，幺妹当即表示这个办法好。经理陪她走出办公室、送到大门口，笑着告诉她这个房间原来住的那位老人九十三岁了，王院长朋友的妈妈，市里人，生活能自理状态很好，前些天刚接回去，王院长还与朋友开玩笑，要有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心才能长命百岁。幺妹只记住了不垢不净四个字，把它理解成老人常说的不干不净人不生病，觉得有点道理，心想两个哥哥没来，如果他们来了肯定会起争执，尤其是二哥，说不定他们还在生姐姐擅自做主的气，感觉姐姐现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风风火火的。
清明节当天，兄弟两家人去给父亲扫墓回来，与姐姐妹妹去养老院看望母亲。母亲面色红润状态很好，里面环境好，周围熟人很多，吃得也顺口，心情很愉快。护理的人说王院长专门打招呼要好好照顾，因为她是镇里的名人，是镇上目前唯一健在的赤脚医生，年轻时做过不少好事善事。听了护理人员的话，四姊妹都很感动，表示应该当面去感谢王院长，向姐甚至眼里泛出了泪花，她想可能只有自己知道向家与王家文革时的恩怨，她要找机会当面感谢王恒益。两个弟弟和幺妹心里都认定大姐通过关系找王院长打了招呼，其实没有。
出门时，向姐问保安王院长在不在，保安说早上吃饭后开车回市里了。向姐又问：“他一般什么时候来养老院里？”
“这些天修佛塔，主体快完了，他常过来看，有时候住一两晚。”保安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大门口，墙上贴着镇上对修佛塔自愿捐款的公告，“说不定他下午又回来。”
“我们每人捐个一两百，表示一下诚心。”看了公告标题，向姐提议。
“算了算了，还不如给王院长买点东西表示感谢来得实在。”大弟回应她的话。二弟正要响应大姐的话，左手去摸裤子包里的钱包，听大哥这样说，觉得有点道理，又把手从包里拿出来。幺妹没有表态，她正站在门口认真看那个捐款公告，发现公告右下角被撕掉一小块，上面政府的公章缺了一个角。
“公告上说建成后要立功德碑。”幺妹笑着说，“捐款了要把名字刻上去。”
“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喝茶，等王院长回来，我们当面去感谢，路对面商场有茶叶烟酒卖，选最好的茶叶，送给他，表达感谢之情。”大弟作了决定，向姐没吱声，觉得以王恒益的性格，根本就不会要不会接收，不是东西贵贱钱多少的问题。
在丁字路口过去，离渡口还有五十多米远，街边临江有一个“流水潺潺”茶馆。向姐与幺妹，兄弟妯娌，两男四女共六个人，坐在茶馆靠江边两个沙发上喝茶聊天。坐在沙发上向姐心里忐忑不安，没有心情欣赏江上美景，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几十年前的恩怨讲给弟妹们听，如果他们知道了真象还会不会让母亲住在养老院。她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暂时不告诉他们真象，知道真象又有什么用，回到过去或开始新的折腾？向姐想着与王恒益见面后该怎么说，听见房外江上传来不规则的响声，问茶馆服务员是什么情况，服务员解释在茶馆前面斜坡中间，在树草下面，正在重修江边古道，年底前整出效果。
快到五点，二弟一个人去问大门保安，被告知王院长还没回来，姐妹兄弟决定改天再说，兄弟与幺妹开车赶回市里。等丈夫张久明办完事回来，向姐拉着他一起去养老院大门，在门卫室登记捐款四百元给佛塔重修。张久明问能不能不留名字，保安满脸严肃，回答在这里必须留名留电话，怕万一帐错了不好交差，但镇政府大门口还有一个捐款点，那里好像自愿填写。（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