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马荡原型小说《流水无形》连载（九）

民生 2025-01-09 19:18 湖北

苏马荡1月10日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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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2025年元旦佳节之节，由苏马荡知名候鸟作家王钢创作的第九部苏马荡原型纯文学小说《流水无形》正式完成并在指间谋道发布，作为对苏马荡的新春献礼，欢迎大家持续关注指间谋道的每日连载。

王钢写这篇小说灵感来自于国庆节前后去恩施州旅游所产生，小说只有涉及谋道苏马荡是实写，是对谋道苏马荡的自然环境一如既往的热爱，小说内容主要表达传统文化、社会变化、自然和谐等等。

王钢老师前八部小说分别为《凉城崖上的风》、《81公里》、《盛夏的云朵》、《山月朦胧》、《阳台上的旺旺》、《阳台外的绿鼠》、《阳台前的云雾》、《女人街上的杜鹃花》。

（注：作者王钢是万州人，中共党员，经济师，在万州建行工作。现为苏马荡夏都业主。2013年来到苏马荡后，便深深的喜欢上这里，他一直通过文字讲述着苏马荡的故事。在经过十年的康养避暑生活，也见证了苏马荡的发展变迁。近两年王钢老师持续不断以苏马荡为原型创作小说，通过小说形式来展现苏马荡的发展巨变，得到了广大候鸟朋友及本地居民的喜爱。）

九

寒露过后是霜降，天气冷起来，张久明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自从到市里参加弟弟葬礼回来，一真感冒咳嗽，断断续续吃了不少药，也没见好，这两天竟喉咙嘶哑疼痛，几乎无法发声。到镇卫生院输了两天液，收效甚微。向姐开车一起到市中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内火，要降火，开了一个疗程三服中药，配合在镇卫生院开的消炎药一起服用，回来中药还未吃完，喉咙已基本恢复正常，能正常发声了。向姐说还是大医院看得准，张久明说不是大医院准，而是老中医看得准。

在市里，向姐去了幺妹家看望了母亲，母亲再次表达去天水一色养老院的想法，她知道大女儿目前是唯一公开支持她去养老院的人，其他三个子女都没表态，他们给她的时间表是到明年春节前后再做决定，并希望她能在这两三个月里改变想法。现在幺妹对大姐有些想法，认为她不该公开表态支持，两个哥哥和自己家务事多于她，都坚持轮流照顾母亲，母亲现在的状态好，正说明过去的办法是对的，而她平时一个人在家，却支持把母亲送到养老院里去，这完全违背父亲生前愿望。幺妹不知道大姐心里现在是怎么想的，原来她不是这样，原来她是最不管家里事的人，全由两个弟弟作主，给外人的感觉完全是超然的状态。

向姐去幺妹家看望母亲，母亲说在苏马荡上住太好了，自己不想离开，冬天也不想离开，山上山下都是在家里关门烤火，周围的人都不认识，天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与山上有什么区别，为什么非要回来。听完母亲的话，姐妹俩哭笑不得，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是苏马荡好还是养老院好，或者她已把苏马荡当成了养老院，姐妹俩不知怎么来劝她，就像她在苏马荡避暑时提出的选择题一样，大儿子觉得母亲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提出这么难解的问题，等忙过这一个多月，元旦节女儿结婚后，再与姐姐妹妹弟弟来处理这事。

向姐把母亲的想法给丈夫张久明讲，丈夫说母亲的状态非常好，她生活在自己的思想环境里，没有像其他老年人那样，生活在物质环境里。向姐没听懂丈夫的意思，问思想环境里怎么生活。丈夫笑了笑，告诉向姐如果自己先死了，她也应该像母亲这样生活，心理上不要有物质依靠，要随遇而安。

上次当母亲提出苏马荡真的好、不想走时，向姐真有马上把她送上苏马荡一起生活的冲动，白天开电暖器，晚上用暖手宝，再多穿一点，只是电费很高。明年一季度轮到回她家里住，母亲此时提出来要去养老院，也是看到这个机会，如果大女儿同意，呆三个月也行，可两个儿子和幺妹都不支持，都说父亲去世前说的话不能忘。

张良意外离世后，老婆王新把在苏马荡的避暑房卖了，还处理了市里另外两套房子，给儿子去加拿大留学作资金准备，她说这是张良生前商量好的事。其中有一套市区繁华地段大楼盘的花园阳房，原准备将来给儿子当结婚新房。向姐觉得弟媳王新还没五十岁，如果儿子出国去加拿大，以后改嫁很正常。张久明准备侄子出国前再聚一聚，作为伯父有义务交待一些事，也可以疏导一下他的思想与情绪，交待一下老张家历史上在流水镇的繁衍生息情况，侄儿是父亲这一家唯一的孙子，要让他心里有些记忆，将来有传承。向姐认为丈夫多此一举，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引起侄儿反感。张久明觉得反不反感无所谓，重要的是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如果因为怕反感而不做，若干年后后悔的不仅是自己。在电话与微信里，只能听到声音看见文字，不能像面对面那样看到人心，与学生打交道几十年，他已能通过与学生见面谈话发现心里问题，即使学生不发一语。

元旦节，向姐俩口子去市里参加了大弟女儿的结婚典礼，晚饭后开车从市里回来。本来说好姊妹四人相聚、要在一起商量母亲是否去养老院的问题，还有就是对母亲提出的问题商定一个结果，结果大弟很忙，根本没时间坐下来仔细商讨，计划春节聚在一起再说，而且春节前母亲会回到流水镇，在向姐家里住。

看到女儿侄儿外侄女等晚辈们都长大成人，陆续离开父母，张久明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感因为弟弟离去而得到加强，连续这段时间都失眠睡不好觉。与两个月前睡不好觉状态不同，那时是不能入睡，因为大脑里总在回忆弟弟过往；现在是能入睡，但总做梦并被梦惊醒，然后又睡又惊醒，一晚折腾好几次，往往要天亮时才能入睡。为了中午补两个小时的睡眠，选择在学校食堂吃午饭，改变了多年走路回家吃饭的习惯，原来以为回去吃饭走下坡，上学走上坡是锻炼，现在精力与时间都不够，他想改变一下自己。

昨晚又没睡好，张久明九点半上床，躺着看了四十多分钟的书，十点过手拿着书迷迷糊糊入睡。书还留在床上，没像过去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关上灯盖好被子才入睡。入睡没多久就开始做梦，梦里从滨江路丁字路口往上爬坡，快要爬上平路时，那路面象皮带一样整个滑落到丁字路口，于是又往上爬，循环几次，每次只能刚好爬到平路边缘，再往前走就是流水中学。目的地近在咫尺却总是不能到达，张久明心里有些着急，上班要迟到了，脚下一用力，人一下从地面漏进地下，双手拼命往上爬，却爬不上来，始终在那个高度，不使劲往上爬，感觉会立刻坠入无底洞里。眼看双手越来越没力气，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在这紧要关头，大脑里隐隐约约感觉是在做梦，不是现实，甚至感觉到看的书就在身边，但身体怎么使劲都动不了，手脚都抬不起来，也喊不出声，好像有什么力量压在身上。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向姐从邻居家打牌回来，时间已过十一点半。向姐用手推了推他的肚子，喊醒他，说他嘴里断断续续的好像在喊“救命”。张久明睁开双眼，手脚已能自由活动，满头大汗，身心疲惫不堪，他大声感谢老婆关键时刻挽救了自己。

向姐建议他去市中医院，找上次那位老中医看看，上次拿三服药回来，药没吃完病就好了。张久明说其实岳母就是老中医，向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他是病急乱投医。丈夫说可以给幺妹打个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母亲，问问她有什么办法。老婆抱着试试的态度给幺妹打微信视频电话，接通后把情况告诉母亲。母亲说这是人没安到神，心火旺，大脑胡思乱想要安神，用点茯苓灵芝朱砂什么的；躺下睡觉动不了身、感觉有什么东西把身体捆住了，压住动不了，是中了邪，如果能用牙咬一下舌头、疼一下，就能醒过来，否则只能靠外力，要多运动，也不能太疲劳。母亲说完不再有多话，连一句平常长辈见了晚辈都要唠叨几句、责问几句的话都没有，无论对儿女还是女婿都这样。

打完视频电话，张久明觉得岳母说得对不对先放一边，这么清晰有逻辑性有针对性的表述，镇里最有名仍健在的赤脚医生，这个称呼真是响当当名不虚传。向姐若有所思，觉得母亲出的选择题还真不是岁数大老糊涂了。按惯例现在就应接母亲回到镇里生活三个月，轮到向姐家，但幺妹舍不得放母亲走，同时也担心大姐接回去直接把母亲送到养老院，大哥忙着家里的事，只有二哥坚决反对，但二哥觉得自己的话在家里从未受到重视，尤其是父亲在时，目前姊妹四人思想都没统一。

张久明按岳母的话去镇上买药回来吃，效果显著，学校老师说张校长的状态比前些时间好，脸色没那么苍白，讲话声音也宏亮不少，向姐觉得就是没睡好觉的原因。

昨天中午，向姐专门去天水一色养老院跑了一趟，问了问房间床辅、护理情况、每月费用、每天的生活，看了看食堂环境和墙上营养菜谱。目前普通床有五个空置，其中三个是回家过春节，两个办了离院手续，高级床辅有一个空置，办了离院手续。向姐觉得高级床辅是套间，护理比较好，只是每月费用比普通的高一半左右，如果住，以母亲每月退休工资，还要加点钱，平均到四个兄弟姐妹头上也不多。里面的环境真的好，开阔的院坝，还有三棵枝叶繁茂高大的杉树，后面花园廊桥亭阁，鱼池草坪，康养的人散步晒太阳看江景，打牌下棋打麻将的娱乐室宽敞明亮。临走时办公室里的人悄悄提醒，如果想让老人住进来，春节前是最好（登记）的时机，这时候有空房间，因为有老人回去过节或有事，有的因病被接回家不再过来，春节一过，床辅一般都满了。

向姐从娱乐室出来，走到斜对面公众卫生间解小手，出卫生间听到后面传来嘈杂的声响，走鹅卵石辅成的小道绕到后面，想看看什么情况。从后面小道再上几步梯子本可到坝子上，梯子被栅栏阻隔，十多米外西北角开阔的坝子上正在施工，一个高近一米、直径十米左右的圆台已经建好，空坝上堆满施工脚手架、成形的石块、钢筋，还有堆在地上的水泥袋与沙包，在临江边还停有一辆起重吊车，几个戴着安全帽穿着黄马甲的工人正在施工，马甲背上印着市三建司。（待续未完）

编辑丨云曦审核丨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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