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建筑师的收入会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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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4 19:31
上海
这两年，随着房地产业的轰然倒塌，年轻人(尤其是寒门子弟)一度趋之若鹜的建筑设计行业断崖式下滑。行业中的一些自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建筑师被裁员、降薪的新闻，建筑师们亚历山大，尤其是那些上有老下有小、背负沉重房贷车贷的中年建筑师。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建筑师的收入会降到什么地步？![]()
去年2月22日，我在开年演讲“建熬”中谈到过美国建筑师的收入。上面的数据是旧金山湾区建筑师的年收入，如果在美国的二、三线城市，收入要在这个基础上打八五折。成为合伙人，才有可能达到20万以上的年收入。![]()
美国的建筑师事务所大多是几个人、十几个人的小公司，利润率也不高，一般不到10%，所以即便是合伙人，收入也不会有多高。年景不好的时候，还会亏本。我听说一个大型公司的中高层骨干，带领着70多人的团队，年收入25—30万美元，大致相当于一个小事务所的老板。曾经看到过一个数据，2023年旧金山湾区年收入的中位数超过10万美元。因为那里的贫富差距较大，所以收入的平均数高于中位数，可能会达到12、13万美元。也就是说，工作十年的建筑师收入仅能达到当地的平均水平。对比一下，旧金山湾区程序员2023年年收入的中位数是24.9万美元。由此可见，建筑师这份职业即便还能算是中产，也仅能达到中产的及格线。50年前的情况如何呢？那时候还没有IT行业，建筑师这份白领职业的收入地位是不是高一点？艾伦･拉皮迪斯1963年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建筑系。他在《建筑师的生活：一切源自设计》中写道：“在20世纪70年代中叶，《纽约时报》报道说，只有大公司的合伙人建筑师才有可能每年挣10万美元。建筑学刚毕业的学生每年只有2.5—3.5万的薪水。但同时，顶级法律学校刚毕业的律师平（均）薪（水）一开始就有7.5—8.5万美元。”![]()
位于行业塔尖的大师事务所的收入如何呢？2013年，扎哈･哈迪德事务所收入3690万英镑，公司员工354人，税前利润410万英镑，工资总支出1270万英镑。算下来，税前利润率11%，工资总额占营业额的34.4%，人均工资35875英镑。按现在的汇率折算，人均工资只有4万多美元，30多万人民币。当然，这是十年前的数据，现在的情况会有些变化，但人均工资不会增加太多（英国10年来的人均GDP仅增长了13%）。2023年，英国的人均GDP不到美国的60%，所以英国建筑师的收入应该比美国建筑师低一些。由于中国和欧美发达国家的经济结构有很大区别，以上欧美建筑师收入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代表的是在本国环境下的收入情况，汇率不具有参考意义。拉皮迪斯就读的哥大建筑系，同班有36个同学，毕业时已经有1/3的同学退学了，因为建筑师的收入实在是太少了。![]()
这里顺便说一下，扎哈事务所的工资总支出占营业额的34.4%。现在很多中国设计公司的现金流极度紧张，员工工资在收入中的占比在45—55%之间，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员工月收入不高，公司也快撑不下去了。根据上海市人社局发布的标准，2023年上海社平工资为12183元/月。不过，这个标准是和社保挂钩的，和大家实际感受的可能不一样。网上还查到另外几个数据：2023年上海市人均可支配收入84834元；上海市居民人均工资性收入53260元；上海市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85584元。如果按照旧金山湾区的数据，工作十年的建筑师收入大致相当于当地平均年收入，那么，即便按照上海市人社局的标准，一个上海的建筑师，工作十年，月收入大致是1万。刚毕业的建筑师打对折，只有5000元。肯定会有人说，这样的收入在上海维持基本生活都很困难。确实如此，这里我只是做一个简单的类比，真实数字可能会高一点，但不会有本质性的差异。![]()
我在2022年8月4号的文章《要做最坏的打算》中写道：“上海的设计公司，年人均产值20万，员工薪酬每月6000元，这样能不能活下去？”文章发表后，有些读者说我危言耸听。现在看，不少普通建筑师每月到手的工资也就这么点。月收入低于6000元的也不在少数。“我认识的人中没有是在当了建筑师之后才变富有的。建筑不是发财的领域，建筑师也不是有钱人。但不曾想到建筑师会变得这么窘迫”——艾伦･拉皮迪斯建筑设计的从业者们只有放弃中高收入的期望，才能面对残酷的现实。如果你真的喜欢设计工作，从中体会到乐趣，那么可以继续干下去。同时，你还要尽快在个人财务上重新规划，降低资产负债率，重新平衡家庭收支。设计是轻资产的行业，轻资产的好处是创业起点低。但因此带来的的坏处是收入低。即所谓风险与收益成正比。![]()
无论是工业时代、信息时代还是IT时代，都是资本主义时代。据统计，工业革命200多年来，资本的年复合平均回报率是4—5%，而同期的GDP年复合增长率只有1—2%。托马斯･皮凯蒂在《21世纪资本论》中指出，这一趋势将持续下去。理解了这一点，就知道建筑师的智力资本如果能与金融资本紧密结合，才会可能在收益上有突破。两周后的5月9号，我将发表本文的续篇——《设计—资本主义》。
8年房地产行业、12年建筑设计行业、16年管理咨询工作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