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心慈母》(Serial Mom,1994)也许是垃圾电影教父约翰·沃特斯导演的最受欢迎的一部电影,很多人把它当成喜剧片,但再看一遍,也许就觉得心里发毛了。
其实美国不断涌现出的那些个有名的连环杀手,出身基本上都是中产阶级,并不是底层穷混子,就像本片主角——看似很有教养、很有规矩、美丽端庄、人畜无害的一个家庭主妇,却能干出残忍血腥的杀人事件来。凯瑟琳·特纳这个时候的颜值还残存50%,她用奇怪的、僵硬的面部表情,把这个角色演的既可笑又可怖。
这个妈妈被困在了白人中产社区的无聊、乏味、道貌岸然里,所以想暗中释放一下被束缚、被制约的内心。她电话骚扰单身女邻居,用最粗俗恶心的语言攻击她,就像如今还大量存在于网上的键盘侠一样,只在网上飙脏话,现实生活里还是保持“温文尔雅”。
骂脏话给妈妈带来秘密而龌龊的快感,让她想再向前试探一步。被学校的班主任“呲儿”了一顿后,她开车将其撞倒,又倒车辗轧,将班主任压成了肉饼。她突然发现了杀人的刺激,谁惹了她,把他杀了就好,也用不着废话了。她面带微笑地去洗车,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看来,这个妈妈貌似道德高尚,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睚眦必报、毫无悔恨的恶魔。杀到兴起,甚至连喜欢看音乐剧《安妮》的老太婆都不放过(就因为她还录像带的时候没倒带)!
故事越来越离谱,总是慢半拍的警察终于把她抓了起来。进入了庭审程序,这才是本片的重头戏。妈妈很快就炒掉了律师,决定自己给自己辩护。她巧舌如簧,征服了所有陪审员,也成了“大明星”,最后竟然被无罪释放。
看第一遍的时候会觉得很荒谬、很爽,但我近期重看,就觉得编导的用意不是那么单纯了。妈妈驳倒的那些证人,都是自身有着各种各样毛病的边缘人,比如吸毒女、好色男、邋遢老太婆(不愿意做垃圾分类)、偷窥狂等,因此他们说的话就不能被大众信服。大家不愿意相信妈妈是个杀人狂,因为她和大家都一样,甚至还更“讲究”一些,即使她犯了一点错,也是可以原谅的。
游走边缘的独立电影导演约翰·沃特斯从《发胶》之后就算进入了主流,但他并没有完全妥协,他的电影还是火药味十足。本片的火力不可谓不猛,虽然藏在了妈妈诡异的笑容中,但也是笑里藏刀,让人不寒而栗。
本片中还有约翰·沃特斯的老班底,比如饰演女儿的瑞奇·雷克,就是《发胶》的女主角(好像还瘦了一些);还有好几个早在《粉红色的火烈鸟》就追随他的女演员(比如那个倒霉女邻居),更增加了本片的CULT气质。可惜彼时,约翰·沃特斯的头号缪斯Divine已经去世,他走后,沃特斯电影的精彩程度也被削弱了至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