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龙游丨乡村舞者

民生   2025-01-05 09:48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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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连科在《说村落》一文中说,村落的真正意义,并不仅仅就是农民居住的地方这一点。村落应该还有一种精神,一种温馨,一种微微的甘甜。
浦山村的一抹甘甜,仿佛就在那一樽红曲酒中。

这个时节的村庄呈现出一种平静祥和之美,加之没有下雨,所以显得舒适而惬意。村中的草地上,一群村民正在载歌载舞,边上的人群被这曼妙舞姿吸引,不时发出欢呼声。只见这些乡村的舞者身着盛装,手中挥舞着长长的木棒,音乐在草地上欢快地流动。如果靠近看,还真替这些乡村舞者捏把汗,因为她们跳动的舞台非常独特——是一个类似酒缸的器具。我从小在山区长大,酒缸自然见过,只是亲眼目睹在一个“大酒缸”上跳舞还是头一回,只觉得甚是神奇。她们是何时发明了这舞台,还有这些乡村舞者的一颦一笑完全是发自内心,像是一个巨大的谜。

一位负责服装的阿婆正坐在草坪边上,专心致志地绣着一些类似几何图形的符号。她告诉我们,这手帕上绣的是他们先祖流传下来的文字。阿婆身着畲族传统服饰,头上的银饰是典型的凤凰图腾,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与她在蓝手帕上所绣的金色凤凰图案遥相呼应。舞蹈结束后,美丽的舞者纷纷跳下“酒缸”朝老阿婆走过来,她们的服饰与老阿婆的一模一样,一位舞者头上戴着的凤凰礼冠有些歪斜,阿婆连忙起身帮她整理。稍作休整,下一场次的表演又要开始,乡村舞者的衣袂将重新在绿色的草地上飘起。

乡村舞者表演的内容,是反映当地人酿红曲酒的过程,所以她们的舞台是一个独特的“大酒缸”。红曲酒是当地的特产,逢年过节、婚丧嫁娶都离不开这醇厚的乡酒。据《本草纲目》记载,红曲有活血化瘀、助食消积之功。以红曲入糯米,经蒸煮、发酵等环节可得芳香陈酿。这令我不得不佩服当地乡民的智慧,他们在新的历史时期又将这远古的诗意重新书写。

许久之前的乡村,曾是《诗经》中的“载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醴……”,也是陶渊明诗中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更是孟浩然笔下的“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那些寄寓在乡村里的古典诗意,为多少怀揣乡愁的人构建了理想的归巢。而现在,在暖阳下,我们又开始重温那些遥远的乡村传统。只是这次我惊讶地发现,书写诗酒趁年华的主人公已经不再是来自历史的记忆,而是这些真正栖居在乡村大地的人。




(原创稿件,转载请联系龙游传媒)
记者 | 龚慧兰
一审 | 张郑杰
二审丨邵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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