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峰个人风格的巅峰:《放·逐》

文摘   2024-09-07 10:27   河北  

当初《放·逐》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观众掌声经久不歇,弄到杜琪峰要带着演员走到人群中致敬,大家才肯停下拍疼的手,这令身临其境的华语记者们惊讶,而海外媒体则一度预测杜琪峰会拿到金狮奖,因为杜佬早已盛名在外。尽管如此,《放·逐》依旧未能在内地上映,在港台地区的票房也不理想,甚至有评论认为该片是杜琪峰的《2046》,只有炫技而已,影片在金马奖上也只收成若干技术奖项和观众票选最受欢迎电影,于是有人抛出导演毫无长进之说,认为这次杜琪峰“不顾票房、观众,为自己拍片”,完全失败。

果真如此吗?说起来,这并非杜琪峰首次“为自己拍片”,1999年帮助他拿到金像、金马最佳导演奖的作品《枪火》,也是此种创作态度下的产物,但《枪火》在国内赢得相当范围好评,直至今天很多人依旧认为是杜琪峰“最佳电影”,不过该片在海外的评论则相当两极,远没有《放·逐》影响广泛。


同样是放下包袱为自己所拍,沿用了类似的主创班底,故事也一脉相承,为何《枪火》和《放·逐》在国内外收到的评价会如此截然不同?或许这就是随性创作的结果,可能灵光乍现、剑走偏锋,也有可能停滞重复、缺少意外的惊喜。好像《枪火》只有19个工作日和250万港币的成本,一帮演员同样不知道导演在拍什么,杜琪峰却一气呵成,让影片有着“妙手偶得”的魅力,几个古惑仔人人形象生动,枪战场面更是凌厉。比较而言,《放·逐》有了千万投资,拍摄近九个月,虽然枪战场面比起前者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却少了一份《枪火》的自如,多了一份雕琢。重要的是,当初潇洒利落的人物,如今变得历经沧桑、身不由己,非常好地拍出了人在江湖、无法脱身的宿命感,以及西部片中最后决战的悲壮氛围,传递出一种夕阳浪漫。

所以杜琪峰说《放·逐》与《枪火》完全不同也颇有道理。《放·逐》的浪漫情怀更西部片化,形式与内核更易受到国外观众认同,而《枪火》更东方、市井,国内观众对此更容易着迷。至于导演技巧方面,不可否认2006年的杜琪峰比1999年更强,但导演水平并不能与电影水准划必然的等号,这点人所共知。


不论成败与否,有一点可以肯定,杜琪峰是以电影来实现自我企图、整理自我思路、调整自我技巧的导演,他更崇尚听任现场灵感和当时判断去自由发挥,以成片质量进行自我总结,而这正是香港与好莱坞传统制作电影的大不同。当初《香港电影秘密》提到“尽皆过火、尽皆癫狂、天马行空”的概括,某种程度上就是来自港片拍摄的特殊模式——现场为王。

在《放·逐》的花絮里,谈到一帮演员时,杜琪峰非常开心,甚至不时有幸福的笑容,可见他对这帮“大孩子”的喜爱之情,“他们几个人就等于一个人,我一路拍下来,就发现他们都是一群小孩,都好可爱。很可能是日久生情吧,拍戏他们也在玩,不知道十年后再拍他们老年的版本会怎样?”

吴镇宇透露:“这个戏是没有替身的,所有动作都是我们自己做。”林雪从房顶上跳下来一场戏,扭伤了右腿韧带,结果还是得继续拍。片中张家辉被焚一场戏,也是他亲自上阵,当时完成后他还跟杜琪峰说:“不如大家以后不要再拍这么危险的镜头了”,结果一周后导演通知张家辉,要补拍……张耀扬在最后顶易拉罐的戏,其实那个罐子是真的,因为没有时间准备道具。为保证效果,他足足顶了30多遍,头都顶破了,所以片中的他满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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