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 History
弗里达·卡罗为迭戈·里维拉创作的周年纪念画作揭示了他们动荡的婚姻
弗里达·卡罗 1945 年与丈夫的双人肖像画目前正在达拉斯艺术博物馆的“超越神话”展览中展出
Katie White October 29, 2024
迭戈·里维拉和弗里达·卡罗。（图片来源：Keystone-France/Gamma-Keystone via Getty Images）
“当我看到你手中的生命时，我发现那不是爱，不是温柔，也不是感情，而是生命本身，我的生命，”弗里达·卡罗在写给迭戈·里维拉的信中写道。这是这对夫妇在动荡而热烈的 25 年恋爱关系中互发的众多信件之一。
卡罗 15 岁那年，还是一名学生时，就遇到了当时已经是墨西哥艺术巨擘的里维拉。里维拉当时正在墨西哥城一所高中的西蒙玻利瓦尔露天剧场创作壁画《创造》，卡罗大胆地要求观看他创作。多年后，两人于 1928 年在摄影师蒂娜·莫多蒂举办的一场聚会上再次相遇。那时，卡罗遭遇了一场灾难性的事故，她乘坐的公共汽车撞上了一辆有轨电车，严重损伤了她的脊柱和骨盆，此后她便开始致力于绘画。
弗里达·卡罗，《迭戈和弗里达 1929–1944》（1944 年）。图片：由达拉斯艺术博物馆提供。
第二次见面时，里维拉将卡罗视为自己的缪斯女神，里维拉后来称卡罗为“我生命中最伟大的人物”。两人的关系很快发展到超越了这一阶段，两位伟大的艺术家成为了知己、艺术和政治盟友，他们浪漫的生活以深厚的激情和相互拈花惹草为标志。卡罗和里维拉于 1929 年结婚，卡罗的父母不赞成，给他们起了个绰号叫“大象和鸽子”——这是对他们体格差异的嘲讽。卡罗和里维拉的婚姻一直风波不断，1939 年他们离婚，次年又复婚。这对夫妇一直在一起（尽管住在不同的住所），直到 1954 年卡罗去世，享年 47 岁。
迭戈·里维拉和弗里达·卡罗。照片：Bettmann / Contributor。
目前，达拉斯艺术博物馆的“超越神话”展览汇集了数十件作品，包括绘画、素描、版画和摄影作品，探索了卡罗自己的创作策略和考虑，以及她那个时代其他人的作品。展览中鲜为人知的珍品之一是卡罗温柔的《迭戈和弗里达 1929–1944》（1944 年），这幅画是卡罗为纪念这对夫妇结婚 15 周年而创作的，也是卡罗送给里维拉的礼物。这幅肖像描绘了一张分裂的脸，一半是里维拉，一半是弗里达，周围环绕着藤蔓、海螺和扇贝壳，还有太阳和月亮的图案。画框呈精心装饰的郁金香形，镶嵌在珍珠贝中，上面画有日期 1929 年和 1944 年以及两位艺术家的名字。这幅亲密、虔诚的画作充满了丰富的象征和构图意义。以下三个事实揭示了迭戈和弗里达（1929-1944）的深度。
卡罗的画作经常反映她的婚姻
2021 年，弗里达·卡罗 (Frida Kahlo) 的作品《迭戈与我》在苏富比拍卖行展出。图片由 Tristan Fewings/Getty Images for Sotheby 拍摄。
弗里达和迭戈·里弗 (Diego River ) 的婚礼肖像画具有许多传统婚礼肖像的民俗特征。迭戈和弗里达以扁平的身影出现，他穿着西装，而她则穿着分层的荷叶边连衣裙，系着红色长围巾。顶部一条由鸽子叼着的丝带描述了这幅画的创作背景，以及弗里达与里维拉在旧金山时创作这幅作品。透过第一眼的印象，可以发现这幅肖像画并不是描绘婚姻幸福的画作。里维拉手里拿着调色板和画笔，转身背对着弗里达。他们的手只是轻轻碰触。弗里达的另一只手紧握在肚子上，可能暗示着她长期的疼痛。卡罗在遭遇车祸之前曾写道：“我的理想是和迭戈·里维拉生一个孩子”，但后来由于严重的骨盆损伤（这是她个人痛苦的根源）而无法怀孕。在她 1944 年的周年纪念肖像中，缠绕着两位艺术家的枯萎藤蔓可能暗示了生育困难。
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举办的“弗里达·卡罗：塑造自我”展览中展出的弗里达·卡罗的《作为一个墨西哥人的自画像》（1943 年）细节图，照片由丹尼尔·莱尔 / 法新社通过盖蒂图片社拍摄。
里维拉曾将卡罗的性格比作“雅努斯的两面，既像美丽的微笑一样可爱，又像生活的苦涩一样深刻而残酷”。卡罗的绘画常常像罗马神话中的两面神一样，将人脸融合在一起，尤其是将迭戈和弗里达融合在一起。1941 年，即与里维拉再婚的第二年，卡罗创作了《作为墨西哥人的自画像》，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我心中的迭戈》 ，这幅画将这位墨西哥壁画家的脸描绘在卡罗的额头上，暗示着他在她生活中占据的精神空间。1949 年，她在著名的自画像“迭戈与你”中再次回归这种形式，这幅画创作于里维拉与卡罗的密友、女演员兼歌手玛丽亚·菲利克斯 (据称里维拉向她求婚) 陷入恋情之时。在这幅 1944 年的画作中，我们可以看到里维拉的脸上带着微笑，而卡罗的脸上却一片沮丧和茫然，暗示着尽管她庆祝他们的结合，但婚姻中仍然存在的矛盾和紧张。
太阳、月亮和海螺壳是源自阿兹特克的多面象征
2018 年，在 Mudec 举办的弗里达·卡罗 (Frida Kahlo) 展览“超越神话” (Oltre il mito) 媒体参观期间，一名记者拍摄了她的一幅画作《美墨边境的自画像》。图片来源：Miguel Medina/ AFP via Getty Images)
月亮和太阳出现在卡罗和里维拉的旁边，这对天体二重奏的存在暗示着这对夫妇的团结以及时间的流逝。卡罗在她的画作中经常同时描绘太阳和月亮，尽管它们的含义非常复杂。在1929-1944 年创作的《迭戈和弗里达》中，卡罗将自己与月亮的悲伤、庄严联系起来，月亮通常是女性的象征，而里维拉则将自己与太阳的尖锐强度联系起来。但这些象征也植根于墨西哥土著历史。在 20 世纪 20 年代和 30 年代，在西班牙人进行了几个世纪的殖民统治和来自美国的新压力之后，知识分子将阿兹特克人视为墨西哥主权的典范。阿兹特克人的身份对经常佩戴传统珠宝的卡罗来说尤为重要。在阿兹特克神话中，月亮女神科约尔克索奎被战神斩首，她的头被抛向天空，变成了月亮；这个故事强调了太阳对月亮和星星的象征性征服。在这种解读中，卡罗暗示了里维拉作为她的丈夫和艺术家的地位高于她。
在弗里达的其他画作中，太阳是赋予生命的源泉，但根据阿兹特克神话，需要血祭。这些苦难和鲜血可能都来自弗里达。在她的画作《摩西》（1945 年）中，太阳是一个巨大的球体，周围环绕着神话和历史人物。收藏家唐·何塞·多明戈委托弗里达创作了这幅画，请她对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摩西与一神论》进行视觉诠释。太阳下面是一个子宫内的胎儿，再下面是一个与里维拉极为相似的婴儿，坐在篮子里，就是传说中的摩西。画作的最底部描绘了一个海螺壳和扇贝，与她在 1944 年创作的《迭戈和弗里达》中描绘的类似，对她来说，这两个形状成了这对夫妇爱情的象征。
框架上的细节揭示了它的过去
卡罗1929–1944 年创作的《迪亚戈和弗里达》画框特写。
画作《迭戈和弗里达 1929–194 4》的画框上装饰着贝壳，突出了画中的海螺壳和扇贝。卡罗对墨西哥手工艺品充满热情。她在一个受人尊敬的玻璃画框上画了一幅作品《画框》，这个玻璃画框可能是她在瓦哈卡购买的。另一幅作品是她在铝板上画的。
最近，迭戈和弗里达（1929-1944 年）的红外照片显示，画框上的一个贝壳上写着“韦拉克鲁斯的回忆”。这句铭文被涂成了红色，很可能是卡罗写的，她可能是在韦拉克鲁斯旅游市场买下这个画框的。这样一来，这个在那个时代或许可以辨认出来的画框就成了这对夫妇在一起的岁月的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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