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录》:我家乡老宅的院子
作者:陶土根
说说我家乡原“老宅”的院子。“老宅”,顾名思义,指的是早年住过的老房子。我和哥哥都习惯称它为“老宅”,带有怀念亲人的寓意和情思。我小时候总把家门前的一块空地称为“院子”。但大人纠正我说,这是一块“空白场地”不能称为院落。
70年代末期我父母在自己房子后面的“空白场地”上又为哥哥盖了新房子。与我父母亲的房子前后相隔有一段距离,中间留出了一块空白地。我父亲把前后两幢房子的的右边用砖头砌成墙,围了起来并在右边的围墙中间设置了一扇院门便于进出。左边有邻居家的房子,刚好形成了一座完好的院子。
我母亲平时都在院子里洗衣服、摘菜、生炉子。每当洗被子等大件时就把洗衣机也放在院子里。当时隔壁邻居家最小的孩子(小学生)对我说,哥哥,你们的天井“好大”啊!
我对小孩说这应该不能称之为:“天井了”?应该是院子。因为天井与院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它们在建筑设计和使用功能上有明显的区别。天井通常被视为室内空间的一部分,它是中国传统建筑中的一个特色元素,位于房屋结构中,由四面房屋或三面房屋与一面围墙围合而成,形成了一个露天空地。由于天井位于室内,其面积通常较小,光线受到周围高建筑的阻挡,显得较为昏暗,形状像深井,因此得名为天井。
而院子则是一个室外的空间,指的是房屋周围的开放区域,用于室外露天活动。可以大也可以小,其布局和设计相对灵活,不受建筑主体的严格约束。院子一般指房屋外的空间,与房屋内部空间相对独立。我家的院子又有独立的门可以进出。而天井只能从家里进出。我对小孩说,我说的对否?你可以问下你父亲或去学校时问下老师,便于求证。
第二天我见到这个孩子时,他满脸春光,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我猜想一定有好事了!我问他今天你遇到什么大喜事了?那孩子非常开心地对我讲,他把天井和院子的不同之处告诉老师后原想求证一下。没有想到老师当众表扬了他。说他思路敏捷,脑子动得快,并且答案正确。他说听到老师表扬后比吃蜜糖还甜!我问了他,那天井和院子的不同之处,你问了你父亲了吗?他说父亲出差去了。但他问了母亲后他母亲回答说:“土根哥哥说的是正确的”!
时光悄然流转,岁月在不经意间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我那个年代,不论是在北京工作还是在驻国外大使馆工作,每次假期踏上回嘉兴探亲的归程,当那熟悉的院子再次映入眼帘,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思念与眷恋。这个简单的院子,曾是我与父母亲共同生活过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那陈旧的屋檐下,仿佛还回荡着父母亲的轻声呼唤;院子里的花草和盆景,似乎还留存着我们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
后来我再次回嘉兴省亲见到我邻居的孩子时,他已在工厂上班了。但他还一直记着“天井和院子”的不同之处。还说忘不了这二者的区别了。
1997年,我再次回去时,母亲已离世。我与父亲简短地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时光。返京后外交部又一次派我去意大利大使馆工作了。
1998年我父母亲的老房子和哥哥的房子由于嘉兴市城建工作的需要被拆迁了。我父亲搬到少年路去了。父亲的生活起居由我哥哥一家照顾。我哥嫂为了方便照顾老父亲,他们特意从食品商场自己的住家搬至少年路我父亲的住家里。
1999年,我在意大利工作时,我父亲也去世了。后来我还特意专程回了一趟嘉兴。如果当时“老宅”没有拆迁,就算父母不在了,但我仍然会去“老宅”。于那里闲住并在精神上陪同父母一段时间。
过去的院子里有我母亲自己种的花草。有几种野花是我母亲去乡下看望亲戚时从农村的路边挖来的。我母亲对我说,野花好养,不娇,生命力还强。院里还有一个小的木本植物,也是母亲去乡下时挖来的。其实是树根的延伸枝,但母亲看它长得绿油油的挺有生气,就随手挖了带回来了,后来竟然长势不错。我也在市场上购买过几个小盆景。这就是我思念“老宅”的部分缘由,但更主要的还是父母在那里留下的声音笑貌让我联想不断,难割难舍。头脑里汇聚更多的是记忆中的家庭往事,尤其是关于父母的点点滴滴。“老宅”无疑功劳匪浅,勾起的是他们留下的鲜活家风、家教,使得我及家人受教无尽,上进的动力无穷。思归,思亲人,思“老宅”,反映的应该是乡愁,是一个人最为根本、也最为真切的情感。
如今,父母亲已离去,但他们的爱却永远留在我的心中,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每当我想起他们,心中便充满了力量和勇气。我知道,他们在天堂看着我,期待着我继续前行。我仿佛又看到了父母亲的身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我会永远怀念他们,怀念那些与他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愿他们在天堂安息,而我也将带着他们的爱,勇敢地面对生活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