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艺录】
《兄妹开荒》与《数鸭蛋》
陈其昌
抗战到了相持阶段（1938年到1943年），日伪军事围剿、经济封锁、顽军不断挑衅。当时，边区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干部、战士吃穿用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毛泽东主席号召“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毛泽东、朱德、周恩来、任弼时等领导人亲自加入劳动，开荒200多万亩，做到“耕一余一”，甚至可余半年粮和食蔬。边区人民生活也大有改善。在此背景下，王震将军率领三五九旅开发“南泥湾”，广大官兵用自己的双手和汗水，将荒无人烟的南泥湾变成了的陕北“好江南”。
延安鲁迅艺术学院的秧歌队，一改传统民歌男女对唱的形式，由8位女演员挑着8对花篮编成了秧歌舞前去慰问八路军。作词贺敬之是学员，谱曲的是教员马可，采用陕北民歌的调式与风格，两位都有劳动体会，如纺纱、织土布、开荒山、种旱谷、养牛羊等，一首具有陕北民歌特点的《南泥湾》诞生了。“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南泥湾好地方，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又战斗来又生产，三五九旅是模范，咱们走向前，鲜花儿送模范“。当年青年的歌手郭兰英称为这首歌曲的经典传唱人。它既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民歌，更是一首常唱不衰的革命歌曲，“发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南泥湾精神激励了一代代人。”即便我们今天再听到这首歌时候，仍能感受蕴含在歌声中的喜悦与激动。
在南泥湾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大背景下，文艺家们又创作了《兄妹开荒》。这是说唱结合，载歌载舞，有人物，有情节的秧歌剧形式，生动活泼，受到了群众的喜爱，风靡一时。
我记得在当时的城中小学大操场上，我们的班主任陈素青老师和高承琪老师为我们12个班600多名师生表演《兄妹开荒》。陈老师高个儿，短发，头上戴草帽，身系蓝布巾，上身对襟夹衣，下身蓝色长裤，反串哥哥。高承琪老师，个头不高，穿花夹衣，下身黑长裤，头扎花布巾，后面打个结，扮演妹妹。他俩无道具，有动作，表演开荒，送饭的动作。
男：雄鸡雄鸡高呀么高声叫，叫得太阳红又红，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合：怎么能躺在热炕上作呀懒虫
男：扛起锄头上呀上山岗，站在高岗上
合：好呀么好风光
……
女：挑起担儿上呀上山岗，一头是米面馍
合：一头是热米汤
女：哥哥本是庄稼汉那么依呀嗨，送给他吃了，
合：要更加油来更加劲来，更多开荒。
我当时大约四年级，只觉得好玩、有趣，陈素青老师平时对我们很严，也是对我们做人有好处，她影响我大半辈子，高老师表演送米面馒、热米汤现象，活像两个亲兄妹。老师们寓教于乐，良苦用心啊！
《南泥湾》和《兄妹开荒》都是以陕北民歌为基础，将浓郁的乡土气息赋予了时代朝气，反映了新的社会生活，受到了人民的喜爱。
我们扬州地区就有不少脍炙人口的民歌，如江都的《拔根芦柴花》，邵伯的《一根丝线牵过河》，高邮《数鸭蛋》，这些民歌旋律明快而又活泼、节奏简短而又跳跃，歌词热情洋溢，又不乏风趣幽默，是宝贵的民间文化遗产。
《数鸭蛋》晋京演出。高邮中学的音乐老师索兴在一次采风中，得到一首里下河代表作《数鸭蛋》，又名《鸭蛋号子》，据说在高邮口传了100多年。作为原汁原味的高邮民歌经典代表作，经过索兴先生反复推敲加工之后，被一次次推向国内各大舞台，成为流传的经典曲目。
《数鸭蛋》歌词描绘了水乡鸭子的一些特征和生活习性：“一只鸭子一张嘴呀，两只那个眼睛两条腿”、“小小鸭蛋两头光，什么人收来上炕坊？孵上一个黄鸭子呐，癞鹰刁在云头上“、“呱、呱，咿咋咋来，呱、呱，咿咋咋来，呱来呱去来戏水，鸭子成对又成双”……
我以为《数鸭蛋》与打夯号子栽秧歌有明显不同，前者多为男子汉，后多为女同胞，也适宜儿童演唱，童声唱起鸭子的叫声：“呱，呱”，清脆悦耳，非常好听。1956年下半年从全县民歌手中选四位，王兰英嗓音高亢嘹亮，她早就向祖母学会了这首歌。夏国珍嗓音甜美抒情，龙秀鸾与管文英嗓音靓丽朴实。排演时，李兴、陈正在场，前者注重音色，陈正作为导演，调整她们服饰动作。1957年在第二届全国民间音乐舞蹈汇演中，王兰英、夏国珍、龙秀鸾（在省里淘汰了管文英）三位高邮姑娘集体演唱的《数鸭蛋》等高邮民歌，受到了热烈欢迎，并唱到了中南海怀仁堂，得到了周恩来等中央领导的赞赏。后来由“南京小红花艺术团”带着这首《数鸭蛋》出国访问，让高邮民唱出了国门。这首优秀民歌唱出了高邮人民对自己家乡的赞颂与钟爱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