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文学】山 冈 ‖ 过岁鸡蛋

百科   2025-01-13 00:00   陕西  


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人都是饥饿的,想吃个鸡蛋,那就很奢侈。

上世纪人民公社时代,正是人们吃粮紧缺的年份,也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家家都是五六个孩子,吃饭就成为每个家庭的头等大事,但不管家长怎么努力,人人都感觉是饿得慌、吃不饱,更别说吃鸡蛋和肉了。娃娃们过生日时,偶尔吃一个鸡蛋,过年的时候吃了一顿肉,就是很幸福的事,能享受这种福分的孩子不多。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养鸡,但最多不会超过十个,多数是四五个,再多养不起。收的鸡蛋一是送到公社的收购站,卖一点钱。二是到大队部供销点,换点煤油、盐日用品和孩子的的学习用具等。我也拿着鸡蛋换过东西,铅笔本子墨汁什么的,走时再兑换上几个水果糖,回来的路上吃着糖,用牙齿与水果糖碰撞着,发出美妙的声音,甜汁下肚,美滋滋的,心里那高兴动儿,就不用言说了,那一刻,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婆养了三四个鸡,也就有鸡蛋,虽对我也很溺爱,但鸡蛋是不让吃的,平时都是家常饭菜。鸡蛋也是买到公社收购站,大部分时候,就近在大队供销社换了东西,用于这个大家的家用补贴。
记得上完小学,准备上初中,有一天,我婆给我煮了个鸡蛋,说是我“狗上墙”过岁(zui方言)哩,(家乡俗称,实为过生日)把我高兴不得了。我婆煮好交给我,我把滚烫的鸡蛋拿在手里,捣过来捣过去,就是不吃。拿到巷里,从村东到村西跑了一条巷,炫耀着,与儿时的发小们一起玩了半天,到后来鸡蛋凉了,都没舍得吃。第二天在我婆的监督下,才把生日鸡蛋吃了。从那以后,只要是过生日,我婆都要给我煮鸡蛋吃。
到七十年代末,家境稍好一点,只要一放假,也不管过不过生日,我婆都要给我炒个鸡蛋或煮鸡蛋吃。妙鸡蛋时,用家里的油勺勺,在灶火里给我炒个鸡蛋。看着灶里的火苗,听着炒鸡蛋的滋滋声,守在灶台旁,等着那金黄的炒鸡蛋,心情很急切地想吃,一端出来,也不问我爷我婆吃不吃,端起蝶子就一扫而光。我婆急忙说:“慢点吃,不赶把嘴炀了’,那慈爱的笑容挂在脸上。再过生日时就更不用说了,只是煮的鸡蛋变成了两个,让我永生也不会忘记。
第一次出远门是我上中专时,我婆安排,让父亲把我亲自送到杨凌。走的时候,专门煮了很多鸡蛋,并且说:“我娃不能在家过生日了,煮这些鸡蛋,一是路上吃,二是就算给我娃把生日过了”。
在那个年代,大人把有点好吃的,都让子女吃了,争取在孩子们生日时,让娃娃们吃上一个煮鸡蛋,记住自己的生日,记住长辈的关爱。但我从来没见过我婆我爷、我大我妈吃过生日鸡蛋,说明那时人们经济还不宽裕。
到毕业时,已是八十年代了,生产责任制,改革开放了,人们的温饱问题基本解决了,物质极大丰富了,过生日吃鸡蛋已很平常。家境好的可以天天享受。平时下班后,骑着抓奖得来的“永久牌”自行车,翻家乡的金水沟,每周回老家,看望老人,帮家人干些农活。周未来的时候,我爷都要给我拿上家养的土鸡蛋,数量不多,每次都有,后来已知道了,我爷不管那个孙子看他,都会给拿上土鸡蛋,或者灌一壶油,或者红糖白糖(那时父亲卖油糕)什么的。总之,不会让孙子们空手而归,特别是过生日的日子,我爷记得很清,叮咛说:“你明天过岁,记得吃鸡蛋”。并要把我送到108国道上,才依依不舍的回去,那种对我们孙辈的爱,一直延续到他老去。到新世纪来临前后,人们吃鸡蛋慢慢的就普遍了,不管谁过生日,都能吃上鸡蛋了,长辈们这个时侯,也开始吃上了生日鸡蛋。
再后来,经济状况越来越好,人们过个生日,再不吃鸡蛋,鸡蛋已成为人们日常的早餐了。过生日时,都订做生日蛋糕或在酒店订生日宴了。虽然吃鸡蛋已成为过时,但那时的艰苦岁月,吃鸡蛋的事儿,只要想起来,会让人很感慨,也十分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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