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文学】赵晓罡 ‖ 寻找年味

百科   2025-01-28 23:58   陕西  
——仅以此文献给过去年的岁月

年,对童年来说,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想起年,就是一种幸福。
年来的时候,全村人几百口人,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提前打探谁今年杀猪,预定几斤。肉割回来了,就是月尽晚上,巷道里,飘荡着猪肉的香味,那一刻,孩子们几乎都围在锅台前,等着煮熟的肉出锅,等着啃骨头那几丝香喷喷的贴骨肉。那香、那口感、那馋劲,绝无仅有。
唯一舍不得吃的是父母。那年月,父母心里只有孩子。

年来的时候,就想起童年的老家,想起为年奔波的母亲。想起除夕夜难以入眠,期盼黎明时分早早起来,光着身子穿着新棉衣。

年来的时候,正月初一一大早,孩子们就随着父辈们排起长长的队伍,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穿梭在天不亮的巷道里,拜了祖先拜长辈,磕了东家磕西家。

年来的时候,就想起了老父亲,弯了腰的身躯,背着柏树枝枝,从沟坡回来,只为黎明时分,孩子们点起院里提前架起的柴火堆,燃起火花四溅的熊熊篝火,听到院里响起柏树叶与火裂变的噼里啪啦。

年来的时候,就想起了白蒸馍,(那个年代,一年吃不上几个白馍馍)裹夹着猪肉的红油辣子,油囔囔,香喷喷,从腰巷一直飘到后巷,从东头一直飘到西头。

年来的时候,就想起五毛钱爆一锅的爆米花,初一早见了主磕完头,叔婶给你口袋里塞了一把又一把。
想起母亲用面油炸的盒子豆......
想起大队部零售房紧缺的,每户限购的半斤洋糖......
想起一串鞭炮响完,还要从炮皮堆里捡起的哑巴炮......
想起挨家挨户磕头挣的压岁钱,尽管是一毛两毛五毛,票面不大,却特别耐花,装在口袋里,腰杆子挺起来,个子仿佛很大很大。

年来的时候,家家户户把对联pia,懂文化的人,看了这家看那家,就看谁家的对子最文化。

年来的时候,早晨转完全村,中午对劲的三个一伙,五个一群。
一村人仿佛是一家,拉的尽是家常话,不是过年种啥,就是问咱娃把婚订没订下。
那个时候没麻将打,不是抹花花,就是大家团聚时,有说有笑,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年来的时候,该订婚的娃娃,忙坏了媒人忙坏了爹妈,一手筹礼钱,一份礼钱240,两份礼钱480,就能把媳妇娶回家。

年来的时候,完婚的,不在正月,便在腊月腊。正月初一早饭最热闹,本巷本院的新媳妇,自家屋叫完,门前人拉,抢的新媳妇好怕怕,肚子只有那么大,吃了东家还要去西家......晚上耍新房,那才叫热闹。
年来的时候,孩子们在年里很快乐。
如今那些孩子们早已长大,早已变老,却怎么也找不到年的味道。
父母已去,自己已老,儿女在外,曾经的家乡,如今是故乡。
担心儿童相见不相识,更担心回到村子里再也见不到儿童。担心回到村子里,再也看不到顺墙站着的那一群老人,他们是家乡的标志,他们就是家乡年的符号,看到那布满皱纹的脸,你就知道谁是牛娃叔,谁是狗蛋大。
年老了,顿悟了,年是留给孩子们过的节日,年是留在童年的回味。
年,就是过不完的岁月。
年,就是割不断的亲情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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