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达变出“余派”,无奈之举得“言腔”,最终都是水到渠成

文摘   文化   2024-09-11 08:36   河北  

“伶界大王”谭鑫培


京剧的老生艺术,影响最大的应该是“伶界大王”谭鑫培的老谭派了,现在的老生几大流派,也几乎全受老谭派影响。


那么老谭派以后,又出现了两个重要流派,那就是余叔岩创造的余派和言菊朋创造的言派。这两个流派完全都是脱胎于老谭派,但他们却是具有截然不同的流派特点,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言菊朋先生

余叔岩先生


大家知道,京剧老生有“前四大须生”余言高马,和“后四大须生”马谭杨奚。

“前四大须生”余言高马中的余叔岩和言菊朋,都是学老谭的,那么高庆奎是学刘鸿声的,马连良是学贾洪林的。


实际上,贾洪林也是谭鑫培的学生,是不是可以讲马连良也是间接的在学谭鑫培?至于高庆奎学刘鸿声,高庆奎过去号称“高杂拌”,所以说他也不是专学刘鸿声,他学的人也是很多的,这其中有没有老谭呢?那就不用讲了。


那么“后四大须生”马谭杨奚,马就不用说,前面讲了,谭富英是谭家的后代,学习继承谭门艺术那还用说吗?杨宝森是学余叔岩的,那也是老谭传承的延续,至于奚啸伯是学言菊朋的,也是间接的在学老谭。


谭鑫培死了以后,余叔岩一枝独秀,但是余叔岩由于身体原因,他也只有十年的舞台生活。现在的老生学余的很多,那么余叔岩又是怎样从学老谭而演变成他自己的余派的呢?这里也有很多的原因和说法。


据说老谭晚年的时候,唱功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他每出戏都有每出戏的唱法演法,都能从自己的演唱中表现出剧中人物。这种境界确实非常高,一般人真的难以达到。


当年就有人评价他的一些戏演得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比如说《捉放曹》他的“宿店”,人们会从唱中,感觉到陈宫后悔的心意,他演《李陵碑》,当观众听到他唱“腹内饥身寒冷遍体飕飕”那句时,会从唱中感到凉意透骨,真的好像杨老令公在寒风里瑟瑟直抖的那种景象!因此看老谭的演唱,会感到情、景、唱、演已经融为一体了。


下面我们再说说余叔岩对谭鑫培的继承和发展。余叔岩对谭鑫培的继承和言菊朋不一样,他会根据个人的情况有所取舍,继承的更多的是老谭先生的精髓以及精神特性。


老戏迷就讲,余叔岩的嗓子根本就和谭鑫培无法相比。不只是余叔岩,言菊朋也一样。当年就有“余三排”“言三排”的说法,就说他们的嗓子窄而不宽,只能打前三排,但是我们今天听余叔岩的唱片,每张唱片的唱腔音色都特别好,因此余叔岩就是早期的“录音派”。


余叔岩演《洗浮山》


那么无论如何余叔岩的嗓子还是比后期的言菊朋好的多,当然最早言菊朋的嗓子也还是不错的,如果要是不好,像他晚年的那种嗓子,那梅兰芳也不会带他去上海,劝他下海了。


很可惜,言菊朋后期嗓子越来越不行了,只能逼着他把自己的唱腔改的玲珑剔透,九转十八弯儿,为了躲避高音的不够到位而虚提上走,所以弄来弄去就弄出了他的这个言派,但他自己不大承认,总是说那是他的“游戏之作”,不值一提。他还是愿意人们称呼他为“旧谭领袖”。


因此,他这一生都在苦学苦研老谭派,他甚至指责余叔岩,说余的某某字不合某某腔不符。因为他学老谭都是一腔一板,一字一句必须是亦步亦趋,犹如学书法的人临摹前人的碑帖,勾描之间一丝一毫都不能错位!


当然他是这样学的,也是这样唱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他嗓子不行的时候,很多老谭派那种高亢的唱法他就弄不了了,他不改连这行的饭也吃不上,所以,他不想改也得改,他自己说是无奈之举,也确实如此。


我们今天看余叔岩和言菊朋的学习方法,继承方法是不一样的。他会根据自己的自身条件改变和修缮老谭的那些唱腔以及字音,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变化。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呢?那么艺术,特别是传统京剧艺术,是以唱腔优美为第一要点的,所以只要唱腔好听优美,那么改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改了以后唱腔还不如以前的好,那么就是不好,不如不改。


我们今天听余叔岩的唱片,基本上是以他个人特点条件来完善修改老谭的东西,差不多都是很成功的。因此,最好的继续,那就是既有个人特点又没有损失前辈的艺术精华。


当然,艺人站立的角度不同,对传统理解不同,会有不同的继承和学习方法,这也就是为什么言菊朋指责余叔岩某腔不像老谭,某调某字和老谭不符的原因,其实他们都没有错。只是他们是两种学习方法,今天看哪个对呢?我认为哪个都对。只要是为艺术的进步,为唱腔优美服务,都是好的,都是对的。


当然,前提是后辈不遭改不胡来,改了以后还不如人原来的玩意儿,那就不如不改。


言菊朋演《盗宗卷》


当时的老戏迷说过这样的话:说言菊朋是死学老谭亦步亦趋,那么老谭的女婿王宥辰比起余言就差得很多,本身可以得到他岳父的真东西,但是因为这位王先生性情懒散,学东西不很认真,只把那些玩意儿当娱乐,所以学起来汤汤水水,不够精湛,很多精细的地方不到位,所以艺术大打折扣!


因此,他就无法与言菊朋那种严苛的继承和余叔岩那种很好的继承但会通过思考而修缮的这种方法相提并论,今天来看,余言两位大师的这种情况,是不是能为今天学习前辈流派的后学人,提供一些启发呢?这也是我写这篇小文的一个初衷和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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