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4日,由津沽记忆博物馆主办的津沽记忆文化讲堂(总第58期)“岂至于米 相期于茶——米寿明老笔下的津沽文化暨张显明《津沽杂记》作品研讨会”在津沽记忆博物馆举行。
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修复与技术研究基金管委会副主任穆森教授,天津市文联委员刘恒岳先生,天津博物馆原党委书记陈克先生,天津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协会党支部书记李治邦先生、会长刘静华女士,天津市方志馆原馆长张岩先生,天津著名相声演员佟守本先生,天津方言协会会长郭文杰先生、天津文史学者张诚先生、高伟先生、李学韩先生,天津新闻广播《话说天津卫》《历史回声》主持人刘哲先生、记者刘长虹女士,天津文史爱好者蔡浩先生,津沽记忆博物馆馆长齐惠敏先生等参加座谈会,活动由齐惠敏馆长主持。
张显明先生述著的《津沽杂记》是继李希闵先生《沽水流霞》之后“津沽记忆丛书”的第二种,该书由齐惠敏策划,郭文杰主编,罗澍伟、郭文杰作序,齐惠敏作后记,由天津电子出版社出版,ISBN
978-7-89532-051-2,津沽记忆博物馆、天津新闻广播《话说天津卫》节目联合出品。
全书35万字,分为旧地旧说、烟雨庙堂、沽上遗风、尘封旧闻、陈年杂谈、津人剪影、津语闲话和海津志异八章,附录《天津地理买卖杂字》及《<天津地理买卖杂字>浅释》。
张显明老先生怀着对天津的挚爱,用朴实真挚的文字把很多亲身经历的故事形诸笔端,字里行间透着他对天津故土之情。书中的很多文字是前所未有的,是他踏勘调研的成果,这也是这本书重要的价值,是他对津沽历史文化的独特贡献。
特别是《<天津地理买卖杂字>浅释》,弥补了天津历史文化的空白。民国时期出版的《天津地理买卖杂字》,记述了近百年前天津的地理地名、名人世家、工商字号和百姓生活,是一本了解天津城市的内容丰富的地域知识普及读物。光阴荏苒,岁月的流逝让我们读懂这本关于天津的微型百科全书。张显明老先生站在历史变迁的路口,仔细认真、逐字逐句的考证注释,为两千五百字的正文写下了几万字的释文,这是前所未有之举。老先生集沙成塔,功能无量。
通读此书,犹如穿越在历史的长河里,游走在那时的街道里巷里,那是一种无法释怀的情感,也是真情实意的乡愁。这本书就像一把钥匙,打开尘封的岁月;这本书就像通往历史的时光隧道,带你回到过去的天津。
张显明先生,网名“老明”,1935年9月出生于天津老城北侯家后,天津市地理学会天津文化地理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天津文史专家、民俗专家、天津广播电台新闻广播《话说天津卫》栏目顾问、津沽记忆博物馆顾问,长期致力于天津文史资料、民风民俗文化的搜集、整理和研究,撰写了大量关于天津历史文化的文章。著有《城的记忆之老城生活》等专著。
生动的历史化石
罗澍伟
前些天,津沽记忆博物馆齐惠敏馆长拖着外伤尚未痊愈的左脚,亲临舍下,意态诚恳地说,最近,他为已届“米寿”的张显明先生编辑了一部文集《津沽杂记》,要 我在前面写几句话。当时我想,这真是高抬了我。论年龄,显明先生长我数岁;论智识,我不如显明先生博洽;论见闻,我无法和显明先生比照。也许正因为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因为显明先生的《津沽杂记》,无论从天津的人文、历史、风俗、地理、掌故、轶事……哪个方面来讲,实在是太有价值了;换言之,简直就是绝大多数书本上见不到的生动的历史化石。应当说,《津沽杂记》无异于一份典型的天津地域文化综录;当然,也代表了一段时光,以及作者的一片情怀——我初识显明先生,大家昵称他为“老明”,如今已 经尊称他为“明老”了。显明先生是天津民间涌现出的一位杰出的文史工作者。他出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中叶,是真正的老天津人。那个时候,正值新旧天津交替互换最为频繁和最为激烈的时代;显明先生的出生地,又是比天津城还要古老的侯家后;显明先生的家庭,一直操着社会底层的职业,全家聊以为生。正是经过这样长时间的岁月洗礼,以及特殊历史背景的熏陶,再加上显明先生自幼天资聪颖,兴趣广泛,博闻强记,涉猎多门,尽管他学的专业是西药,而且具有高级职称,但在熟识显明先生的人眼里,他俨然就是名副其实的民间文史专家。经年的岁月,几乎沉淀了显明先生的毕生。因此,每当提起种种天津逸闻旧事,见多识广的显明先生总是如数家珍,常令人五体投地。因为对于那个时代社会底层见闻的熟谙、以及对繁复生活的特殊记忆、体味与感受,对一般人来说,无论是谁,也无法像他那样感同身受。所以,许多被时光搁浅于社会一角的岁月记忆,倘若没有显明先生的带头开启历史的尘封,很可能会与我们擦肩而过。天津电台新闻台名牌栏目“话说天津卫”,也因此聘显明先生为栏目的专家顾问。显明先生有一副清晰的头脑,有很强的逻辑思维,也有一副天生的好口才,无论青葱往事,还是岁月里的花开绵长,说将起来来,虽滔滔不绝,却能提纲挈领,表达完善,用自己心中的观念,去诠释他人眼中的事物。我听显明先生说逸闻旧事,单纯清澈,话无剩语,很多时候就像跳动的音符,生动明了,让人惬意。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假如身边有一台带“语音助手”的电脑,打印出来,就是一篇成品文章。生命之旅,往往就是一个不断发现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的意识提升。显明先生的文集《津沽杂记》,是用自身难忘的记忆,是用乡情和亲情编织的纽带,记录下来的一座城市成长的跌宕音符和精彩华章,虽“杂”而不“乱”;书中既收获和记录了自己的努力过程,也体现出自己的人生价值。读讫,更会让我们认识到,对一个人来说,重要的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给予了什么;重要的不是自己的成功,而是做了哪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在长时间沉寂中积蓄的潜能,往往就会在自己的身上蕴藏着某种改变的力量。因为在多数情况下,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内心,就会出现什么样的世界。《津沽杂记》用丰富多彩的生动记忆与回望,为我们重新演绎了一座城市过往的许多方面。不过据我所知,这本书只是记录下显明先生渊博知识的一个部分。我衷心期望,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津沽杂记》的续集、三集……也能和亲近与热爱这座城市的读者见面。
编者注:罗澍伟先生为天津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原所长
郭序:
智 善 慧 敏——浅识明老
郭文杰
明老、老明、明大爷,都是本书著述人张显明。张显明1935年生人,祖居天津侯家后一带。原本学名是张先明,八十年代发身份证时,身份证上的名字却成张显明了,从那以后张先明就变成了张显明。这位在文化和文史上一丝不苟,对名利向来淡泊的老先生,却将错就错把“张显明”的名字一直沿用到今天,在天津广播电台刘哲主持的“话说天津卫”节目里,人们听到的是侃侃而谈的张大爷,至于是“先明”还是“显明”并不重要。当我要下笔给老先生写序的时候,心下难免胆怯,论文史功底和学识广度,岂敢与老先生琴瑟共弹,如为学识而言当然不够,教授尚且沐猴而冠,红土充朱砂,拙笔誊抄也算能者,劣币横行的当下,张大爷之作越加显得珍贵,巧在我做编者之近水,也只能当仁不让,况情谊而言我责无旁贷。论起来,大爷其实算是网友。大约在2007年,也就是十五年前,那时博客正热,在网上先认识王和平(老九),在他的推荐下,结识肚腩宽的“老明”,老明头像照片前景是一把锁,笑容可掬的白发老明扣在锁环里,第一印象是这老爷子还真哏!再看博客里发表的文章,可是把我惊着了。从天津风土人情到文史掌故,甚至志怪传说……,内容之丰富早已超过我对天津文化认知的宽度。在网上沟通一段时间后,我和王和平都按不住了,急着要一睹大爷真容。地点是王串场增产道口,远处来了一个小老头,步履有点蹒跚,走近才看清,这是一位光芒四射的小老头儿,灵觉骨泛光,两只发亮的眼睛透着智慧的光芒。这些在后来交往中得到证实,智慧自不用说了,就说那双发亮的眼睛,从不是白给的,我看不清的小字他竟能看清,这让我这个自诩眼睛好的“年轻人”深感惭愧。认识了就得交往,原来大爷还是有点酒量,我们有时一次见面就长谈几个小时,老爷子总是精神抖擞、侃侃而谈,而我就趁机“摞叶子”,相声行话,意思是偷学,其实何止,我算是连偷带抢。即使这样,因为禀赋差距,也只留下手里这一颗“棒子”,这也是出这本书的动力所在,即便尽力,也只能挂一漏万。他从不以专家学者自居,在他眼里就没有“专家学者”,只要发现问题,就要直言指出来。有一位外行“专家”,出了一本天津文化的书,大爷那时还和他不熟,就手写数万言指出错误、疏漏,可原书才十万来万字,当时“专家”还四处签售忙着兑现呢!大爷说:“名呀!钱呀!没用。”这是他对文化、对历史的责任心,从不趋炎附势,远离名利诱惑。他做人随和,做学问执着,记得有一次电台“话说天津卫”节目中有人问,电影《柳堡故事》中的“堡”(bǎo)的音,天津人“堡”(pù)音,到底哪个对?其实不是问他,可那时七十大几的老爷子,转天骑着自行车去了静海区的北二堡,问了很多人,按照习惯发音才是标准音,证实发音后,他才高高兴兴骑几十公里回家,这样的踏勘故事有很多。要说天津老乡亲们了解喜欢上大爷,还要说“话说天津卫”节目的创办人刘云,她是河南老家,却有天津文化情怀。她在多年的节目制作中,从众多参与节目的热心老人中,澄煞出这位神奇的老爷子。刘云说,有一次她和大爷一起去踏勘(应该是武清区),看了一块老石碑,回来路上老爷子讲了一路这石碑的故事。在大爷身体好的那时候,刘哲主持的节目话题里,大爷常常是“大轴”,最后总结。还要说老爷子有神般超常记忆力,已经不能用过目不忘来描述了。他融汇贯通, 有神奇的能力。当问他一个问题时,他只需要稍微思考片刻,有点像在一个容量巨大内容多的硬盘搜索一样,很快就把搜索结果呈现出来。他这种全脱稿讲座能力很少见,他面对摄像机讲座也是一样,他的天津文化讲座几十集,被文化部资源共享工程平台收录。他不像一些“专家”不能脱稿,只把文化做谋财手段,他不靠文化谋财,别人靠他谋财他也不在意,总是一笑了之。厚德是他的日常生活形态,没架子、没脾气。对自己的过往经历,他总是能达观地看待,想得开,看得破,做得到。现在有很多人说话巴巴的,指点别人的生活头头是道,可一见名利就把德行全都抛到脑后,大爷不是,他知行合一。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态度。几年前,大爷老伴因病去世了,当有一天联系他的时候,大爷已经到了张家界。他一个人去的,一玩儿就是一个多月。我想,他或许是去化解心中的思念之痛。回来之后,大家为他接风,大家为他这样的年纪独自远行而担心,他却什么也没说,依旧是笑呵呵的。他笑着说:“其实死在哪里都一样。”说起这本书,早在几年前,天津文化学者刘恒岳老师就想个人捐资为大爷出这本书。我说服了大爷,他同意了。本来是顺利进行的,谁知“好友”背后阻拦,伤了刘老师无私的心,这事就搁置了。现在好了!阻拦的人没了,拦也拦不住,我依旧做主编。刘老师再次表示承担费用,可惜此事已经由津沽记忆博物馆齐惠敏馆长当仁不让,执着出版,好事儿遇上好人,才能成就好事,还是好人多。还有一事想说两句,几年前,我和大爷为天津档案馆“天津方言建档工程”做专家评委时,结识了很多热爱天津文化的老乡亲。后来项目结束了,大家撺掇我写方言 剧,我写了一个方言剧《这年过的……》,上下两部,前后演出十几场。让我感动难忘的是,大爷除了给我做顾问之外,曾经几次三番地要给我出资帮助,有一次都拿出卡来执意给我,我虽没收,情义之重我难以释怀。他也是靠退休金生活,几万块钱是个人生活费,我想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现在想起来这个“小老头”,真的不是一般老头,这事大爷可能早就忘记了,可我不会。世界上没有常开不败的花。2019年9月30日为“陈家沟子文化展”聚会,像个分水岭,再见到大爷时,他的身体呈现给我的状态,我无法接受,至今他还在养老院里调养身体,我想,不好再劳烦年近 90 的老人家校改这书。由于本书文稿有一部分是大爷讲述稿整理的,有些文章写作时也没考虑出版,更因我的学识所限,谬误之处必然不少,责任全在我身上,与大爷无关,此书只为天津文化柴垛添一薪尔。
2022年8月24日
编者注:郭文杰先生为《津沽杂记》主编,天津方言协会会长,作家
后 记
认识张显明老先生,是津沽记忆博物馆开馆后不久的事。有幸结识张显明老先生,是我的福报。随着老先生一次次对津沽记忆博物馆的发展提出中肯的意见,尤其是老先生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津沽记忆文化讲堂上,我们也越来越熟识,我也更愿意称呼他为张大爷。他学识渊博、为人亲和,他对名利看得很轻,生怕自己让人混淆在名利之徒的人群里。而他对家乡文化的挚爱和追根溯源的治学风范,一直感染和影响着我。这本书是在我再三恳求下,张大爷才同意出版的。而在我看来大爷的文字,就是记录天津文化的宝典,这本书里包含了大爷很多亲自踏勘获得的第一手材料,字里行间也体现了他独特的文化视角。多年来他作为《话说天津卫》节目的专家,受到众多听众的追捧和喜爱,这是他学识广博的明证。虽然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去搜集大爷的作品,这本书仍然很难把大爷的作品都装在里面,故此总难免有遗珠之憾。由于大爷年事已高,此书在出版之前,未能由大爷亲自校对,加之书中部分文字是从语音转化而来,限于我们的水平,错漏之处不可避免,敬请大家理解、谅解。算上李希闵老先生的《沽水流霞》,这本《津沽杂记》已是本馆出版的津沽记忆丛书的第二本,今后还会陆续出版。在此还要特别感谢郭文杰老师主编此书,这不仅是他对天津文化的情怀,更是他对津沽记忆博物馆工作的支持,其中也包含了他对张大爷的个人情感。我很庆幸加入了郭老师的“老头群”,因之结识了何志华老先生、陈克先生、张春生老师、佟守本老师、王和平老师、常兆新老师等前辈,他们带领我走进了津沽文化的大家庭,我要感谢的老师们还有很多。老先生们对我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啊!天津、河北原本就是一家,如今津沽记忆博物馆这个小小的文化纽带,把我这个河北后生和天津的老少爷们凝聚成新的一家,我想在大家支持、爱护下,这个家一定会越来越好。感谢张诚先生无私提供宝贵的图片,感谢侯燕琦、高莲中、张春辉、李弢等,为这本书的出版付出的努力。一转眼,津沽记忆博物馆已经六岁。津沽大地不仅有丰富多彩的人文历史,更有古道热肠侠义之士,津沽大地上的人和事吸引着、感动着我,我愿意为它做点儿事。
2023年7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