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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文/李魁杰
1
国庆节刚过,天气出奇的冷了几天,我就在那几天里冻感冒了。我的身体平时很少闹毛病,所以就没当回事儿,漫不经心的想像往常一样,扛一扛也就过去了,谁承想非但没有把感冒抗走,还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儿。
坚持了三四天症状并没有好转,反而还有日益加重的趋势,老婆说你快去诊所输点儿液吧,自己乱买的口服药吃了不见效。我就去了那家好几年前就诊过的W大夫那,W大夫说你不会是血糖高吧?我说我也不知道,从来我也没查过血糖,不知道高不高。然后我向W大夫讲述了现在身体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以及如何感冒的过程向W大夫一五一十地做了详细陈述。其实这个时候,W大夫要是坚持他当医生多年精湛的医术,对他发现我血糖高的第一印象再执拗一点,也许就把我救了,可是谁知道呢?也许我命中就该有此劫,他听完我的叙述,说大概是“阳了”。
“这几天像你这样的病人很多,病毒性感冒,说白了就是又“阳了”,明白不?我给你打一针,再给你开点口服药,回家吃了就没事儿了。”W大夫这一点好,不是唯利是图利益最大化的那种医生,能打针就不输液。这也是我来找他的一个主要原因。
打完针,拿上W大夫开的药,一共也没花一百,我谢过他回家,然后按医嘱吃完药,果然身体轻松了许多,晚上睡觉也没再发烧,打针果然比吃“布洛芬”退烧效果强百倍。
夜里睡觉也比前几天舒服,只是睡到半夜起来撒尿的的时候,在灯光微弱的卧室到卫生间,我的曾经受过外伤的势力不怎么好的左眼,似乎眼前有黑色的油漆片儿一样的东西,在眼前飘零坠落,像水中花一般旋转浮沉。我感觉情况不妙。莫非黑漆漆的黑眼珠是黑油漆漆成的么?我心里暗想。同时也感觉到了眼睛对酸疼肿胀。因为是大半夜,我想等天亮再说吧,感冒发烧的症状没有再次光顾,我想也许是眼睛上火了,就继续约会周公。
2
第二天除了眼睛不太舒服,视力也很模糊,把右闭上用左眼看,眼前的东西如同玻璃上挂了一层很浓的雾水,十分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因为手底下有活儿且催得紧,我就准备把活干完再去关心眼睛,平时烧开水泡面的程序也顾不上了,吃了几块蛋糕,就开始了我紧张忙碌的工作
隔壁修理工来店里买早点,跟我开玩笑:“嘿呀老李感冒好了呀?”
我冲他握拳举臂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很夸张的说:“那还用说吗?满血复活。”
两个小时后,我研好了一个十六气门的缸盖,感觉身体又开始发冷,洗了洗油手准备找件衣服穿上,但是身体还是哆嗦,打冷颤。我摇摆不定蹦蹦哒哒像是演出演到了高潮的迈克尔杰克逊,摇头摆尾战战兢兢身不由己上蹿下跳。我尽可能的掌控自己没有摔倒。
那位艺术家把摇滚展现了淋漓尽致,我把我老婆吓得胆战心惊。她扶我来到厨房能够晒到太阳的窗边坐下,倒了杯热水给我,看到我端起杯子的手依旧如重度帕金森病人一样,水杯和餐桌碰撞得叮当作响,就要给女儿打电话,我制止说再有一个小时她就下班了,这回我老婆没听我的话。
女儿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不由分说拉我坐上车就忘医院开,挂急诊,那个时候我不光是高烧,颤抖,还有呼吸急促,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幸好神智是清醒的,急诊室里上氧气量血压测血糖,我听见急诊大夫很吃惊的说了一句:“卧槽,血糖28,哎呀妈呀血液里除了糖没别的啦!”
急诊给我挂上液体,就把我转到了住院部呼吸科,消炎退烧止疼降糖的药物大概都用上了,但是我的眼睛胀痛并没有减轻,家有三件事先捡紧的来,人活一口气,这个我懂,万一一口气上不来,我就“过去”了。
药物很快的起了作用,当我不再苟延残喘呼吸稳定了了一些后,女儿回家拿衣服和日用品,吓唬她吗说我肺“白了”一大片。
我老婆当时给吓哭了,哭着给我在北京的师母打电话,说我的肺又出毛病了,大毛病。
我师母听了十分着急,一边安慰我老婆说别怕,说别哭别哭,赶紧的来北京,快快快。用120救护车,带上氧气开开警报,别耽误啦!
3
2016年我得的是间质性肺炎,旗医院呼市医院看了二十多天不见好转,最后也是我师父在北京联系医院,从阎王爷那把我抢回来了。
那个时候我清晰记得呼市医院主治大夫说过这么一回话:“奇怪了,这白血球(她当时说的是术语,用的词我忘了)怎么忽高忽低的啊?……”
大夫懵了,也就是说这种病她们根本没看过,那何来的治疗与康复?纯粹是摸石头过河,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师父师母跑前忙后几经周折,终于在中秋节放假前,把我安排进病房并找来专家诊断完开了处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专家一放假,值班大夫说不好听点儿几乎就是摆设,假如等过完八月十五上班以后的话,我的病情不知道要会有多糟糕。
用药三天病情好转,五天后我能爬楼梯了。经过半个月的治疗痊愈。那么难缠的间质性肺炎肺纤维化,居然医好了。不得不佩服首都北京大医院的先进设备和医疗技术。更得感谢我的师父师母,是他们的关怀照顾,体贴入微无微不至的关爱,大恩不言谢,师父师母对我的恩情,远不止这些,是师父手把手教我的修车技术,给了我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一技之长,以至于到现在我生活状况衣食无忧,花钱不愁……我很知足。在旗里,我师父的徒弟有好几个,都混的很不错,在这师兄师弟里,我算是最不靠谱的。强将手下无弱兵,好师父不带赖徒弟。就我师父的的技术和人品,那是完美无瑕有目共睹的。
4
我从山东老家来内蒙,当时十七岁,身材瘦小个子不高,跳进地沟里师父和司机们就看不见我了,我在地沟里,要踩着砖块或小板凳,才能和正常人一般高。
刚跟上师父那会儿,当时正修着一辆北京212吉普车,大修发动机。师父穿的是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十分干净。师父平头短发,红润的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神情,师父身体很胖。他让我给打手电,照在一面小镜子上,他用一把十分精致的用三角锉磨成的刮刀,利用镜子里反射的原理,仔细修刮偏心瓦上磨出来的黑色印记,刮完一层,再把偏心轴入到新换上的偏心瓦上转,转出印记来再修刮,直到转起来轻松没有阻力,就算成功了。师父干活干净认真,从来不糊弄。
原来在学校是一个老师带一群学生,现在一个师父带我一个徒弟,加上师父不是凶巴巴板着面孔的人,所以我很开心。师父是北京知青,说话声音好听。我问:“师父,北京话是不是和东北话一样啊?”
师父一笑,说:“哪儿跟哪儿啊?净扯淡!”
那个时候是八十年代,汽车品种不多,进口车有日本丰田,国产车无非就是解放,跃进,北京130。
牧区牧民经济条件好的,家里养着北京130汽车,长长的货箱,至今想起来那个汽车真的很帅气。给牧区人修车,车主就常请师父下馆子,师父一次不拉的带上我,还问我是喜欢手扒肉还是涮羊肉?我吃手把肉不会用刀子,就说喜欢吃涮羊肉。自此,师父一到饭点就点涮羊肉。
那个时候公家单位厂里的的学徒工工资一个月十八元,师父每月给我五十,我不要,我姐夫说:“不能要工钱,师父领上你教给技术,不收学费就已经够情面了,可不敢要工资。”
师父说:“给你你就拿着,在你姐姐家吃住,又不是一天两天,天长日久吃白饭不合适。你要不拿,明天就别来了。”我只好接住。那时一个上班工人的工资,好像也不过六七十块钱,师父就这么周道的为我着想。
师父平时不严肃,我却非常怕他,有时候他有事儿出去,交代我干这个那个,我答应完师父走后,我再细想师父刚才让我干什么来着?那种怕,可能是我尊敬师父的一种本能吧。
我跟师父学徒学了三年,后来修理厂请师父回厂里上班,条件是给师父“转正”,师父的附加条件是带上我,就这样,我跟着师父一起进了汽车大修厂。像修理组装发动机这样的“细活儿”都是我来干,那些单位子弟的徒弟们天天换弓子摸轮干粗活儿就有意见,反映到厂长那,厂长趁我师父去牧区的那几天,找了个借口把我给“开了”。
师父回来后当然不答应,派别的徒弟去家里叫我,让我其他事情不要管,回厂里上班,那个时候我年龄小不懂事,再加上老奸巨猾的厂长挑拨离间说我如何拖累我师父,我就没有回去,最后师父一狠心说:“人跟小狐狸一样,不舍终究长不大,也罢。”就动用他的人际关系,把我安排进食品公司车队,所以说,我的人生道路,进入社会前靠父母,进入社会后全靠我师父。
一九九二年师父调回北京,隔几年回来一次,总放心不下我,说一个外地人,笨嘴唇腮的不善言辞,混的怎样啊?我说师父我还行,还行还行。说这话不仅仅是安慰我师父,其实真得很可以。别人一问:“你的技术跟谁学的啊?”我一提我师父的大名,他们都肃然起敬点头称赞。“怪不得呢,你师父我们知道,那人那技术,无可挑剔。”
5
我躺在救护车的病床上,手腕上扎着液体,鼻孔里插着氧气,护士和一直陪护我的女儿年龄相仿,她们轻声谈论着孩子念书以及各个小学的优劣长短和带孩子的各种心得。
救护车的轮胎直径很小,要么就是气压偏高,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底盘传来吱吱嘎嘎的摩擦声,忽高忽低时有时无,到后来听不见了,哦,原来是那一段公路的问题。
我的眼睛更加难受了,酸胀疼痛带着半个脑袋也疼,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前几天刚写完的那个小小说,不会吧?我在那段文字里写了一句当时以为十分俏皮略带幽默其实确是十分愚蠢话,莫非那句话把老天爷惹恼了?
我不迷信,但是我相信因果轮回,一个宽宏大量处处与人为善的人,基本上他遇到困难时总会贵人出手相救。而一个心胸狭窄斤斤计较尖酸刻薄的人,他的一生也顺畅不到哪里去。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人在做事天在看。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师父打电话来,问我车走到什么地方了?感觉身体怎么样?我回师父说车进入河北了,给师父发了个位置。
听得出师父的担心焦虑。唉,我如此“折腾”我师父,心里又是感激又很惭愧,百感交集。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在快中午的时候到达目的地,师父师母早已等候多时,办住院手续入住病房,输完液体后又联系眼科,眼科大夫看完我的眼睛留下一句:“唉!眼球恐怕保不住了。”
这句话的打击力度还是相当大的,父母亲给我的这对儿原装“大灯”,莫非要报废一个?天啊,那我以后可就是“独眼龙”啦!
我想缓和一下当时紧张尴尬的气氛,就笑着跟我师父说:“师父,我以后“独眼不聋,傲视群雄。”
师父笑骂我说:“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忘了“贫”?”
经过眼科大夫的几番手术,最后还是没能保住眼球。最后不得不摘除,医生说那只已经坏掉的眼珠,成了病灶,不赶紧拿掉的话危险,甚至还会连累到那只好眼。
是啊,人得病就像和敌人打仗一个道理,一面进攻这仗好打,腹背受敌三面围攻各种病毒包围了袭击,那就情况不妙,我在这一轮战役中被打掉了一个“瞭望塔”,损失惨重。
但是好的方面是,病毒性肺炎控制住了,高血糖也逐渐降低向稳。这个高血糖是罪魁祸首,它的参与使得免疫以抵抗力都交枪投降,病毒趁虚而入并发症把眼睛给毁了。
眼睛手术做完后,脑袋里不再有那种轮哄哄的胀痛,女儿说,麻药劲儿过去要疼,我说没事儿,再疼还能有眼珠子上打针疼?她说你先别嘴硬,大夫让提前准备好止疼药。
住院将近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师父师母跑了好几趟,师父给买的水果,熟肉香肠烧鸡,味道那可不是一般的香哦。电话视频更是每天问询,女儿说:“我师爷爷师奶奶对你那可是仁至义尽了。”
我说你可别瞎整词儿啦,那叫关怀备至体贴入微。都说师徒如父子,这话没错,大我二十多岁的师父,像父亲一样关心照顾着我。
侄子侄媳妇外甥侄女婿们的多次探望,让护士都提出了抗议了。
6
终于要出院了,要回家了,师父说要送我,我赶紧谢绝了,真的心里很不安,如果角色互换的话,我如此关心照顾师父,那就顺理成章了。
师父打电话的时候,我和女儿在火车站候车大厅,师父问我几点的火车,我说13点30分发车,师父说路上注意身体,回家后注意饮食。到家后回个电话,我说好。
到家后吃过晚饭我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师父再次来电话,接起的那一刻我很内疚,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此刻是徒弟行千里师父担忧,而大大咧咧的徒弟……
眼睛里有热的液体涌出来,那是感人至深的眼泪。
对了,我写在前一篇小说里的那句话是:“……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公正的老天爷有时候也会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什么公平啊一碗水端平啊统统扯蛋。”
看看,说老天爷的坏话,这回真的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
人,不能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眼”吗?
老天爷给我关闭了“一扇窗”,相信他会为我打开一扇门,一扇通往文学殿堂的大门。谢天谢地。
师父也知道我在练笔,鼓励说:“好好写,坚持写作能防止老年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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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