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麓文学·聆听||月亮之上(作者:黎晓东 主播:黎逸琼)
文摘
文化
2024-07-19 00:02
安徽
写过几篇月亮的文章后,有朋友便注意到我了。夜晚,常有一些也想挤上这条文学小路来凑热闹的熟人、朋友找我聊。大家喝着茶,海阔天空地聊上一通月亮,然后他们便夸赞我的细密,恭维我的纤巧,祝愿我在文学的小路上踩出脚印,总之,尽说些我自己没料想到的话。我漫应着,敷衍着,解脱着,渐渐感到厌倦了,于是,我躲进书房,坐到窗前,让如水的月光流进耳朵,淌过心头,把方才那些话冲洗得一干二净。一位作家朋友这样劝我“不要太寂寞。”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的作品里应该多一点色彩,多一点热闹。人,是需要一点孤独的。孤独是一种氛围,尤其在夜晚,在月光下,静谧,自在,情味无穷。这时际,你不用强迫自己想什么,听凭思想的触须悠悠地仲展开去,伸向白天到不了的任一角落;你什么也听不见,只隐隐感觉到窗前树上鸟儿翅膀的拍击声。其实,我的孤独并不彻底。真那么自甘孤独,就不必把心中的歌唱出口了。月亮也未必真耐得寂寞,要不,整夜躲在云层里得了,何苦向着千家万户敞头露脸?爱寂寞,又不完全甘于寂寞,这就有了月光,有了歌声,有了文章。说月亮守着“永恒的寂寞”,我不信。记忆告诉我,月亮早先是很不寂寞的。“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水面映着银色的月光。”听着这支歌,我的心就飞向家乡门前的龙感湖了。一颗枝影婆娑的大樟树,一丛绿雾迷蒙的小树林,一座漂白了的石板桥,一群玩疯了的野孩子——那都是她的创作。借她的光捉迷藏,蹲在湖边用小竹篮舀她的影子,从密密的树枝缝里窥望她走走停停的脚步——那都是她参与的游戏。没有这偌大的长明灯,夜的小镇便是一片死寂,孩子们的心头该堆积多少荒凉!很多年后,我把这些情景拾掇进一篇题名《月光下》的散文,于是,我自以为用笔留住了童年。但我终于告别了童年,一头钻进书本里,开始了孤独者的奋斗历程。接踵而来的是一段长长的似是与世隔绝的日子。白天,埋头听课,力争上游,夜晚,做完功课,坐在窗口呆望那形单影只的月亮,相对无言。我发觉她变了,变寂寞了。于是我去寻找那寂寞的根源。当我知道月亮上住着一个忧郁的单身女子,我觉着身上那光照有了沉重的分量。“碧海青天夜夜心”,孤单的女子,心总是苦的,难怪月亮脸上也蒙着一层苦涩的光影。跟她长夜厮守的人,能不受到这种苦味的浸染么?再后来,工作了,成家了,办案多了,工作忙了,在家的时间还不如回家路上的时间长。这也好,我跟月亮亲近的机会更多了。车窗口,船舷边,寒风中,深雪里,她总是伴随着我,寸步不离。有次,我在车窗里望月,想着千里外的她也在高楼看月,远距离心电感应交汇成两句诗:“今宵外冈梦,千里共月圆。”她总是悄没声儿地注视着我,尽管还是那张白皙而美丽的脸,却很冷。那副眼神更怵心。当她从乌云背后幽幽地漏出半边脸,我觉得她很像一只从边上斜睨我的眼睛,待我跟她对面凝视,那斜睨又倏地收敛,换成了一双温柔的眸子。好长一段时间,我怕见她,窗帘跟夜幕往往同时降落。我坐在书桌前,背对窗口,让心在无边的幽暗中摸索,继续它那长长的苦难的跋涉。 我失去了月亮,月亮也失去了我,彼此都陷入绝对的孤独。今夜,我又坐在窗前,望着碧空中那轮大得出奇的圆月,我已经好久没这样看她了。哦,月亮疲惫了,脸上似是露出了不舍。原来情感对人间天上是一样的啊!但她依然放着光,光影素素的,淡泊而平和。没有嬉笑,没有哀怨,也没有……那不过是一场梦,我们都曾在梦中。水样的月光在心头流淌,淌走了那么多欢乐和痛苦,只留下一片沉积得太多太重的寂寞。故乡不远,但我却回去少。我还能找回躲在小竹篮里的那个月亮么?她是那样亲近,又那样遥远。谁家窗口飘出如画的歌声:“月亮,弯弯,照亮溜溜的她哟!”(图片来自网络)
黎晓东,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省直机关干部。有散文、报告文学、短篇小说等文学作品在国家、省内外各类报刊杂志发表,多次获各类征文作品奖。
黎逸琼,北京,媒体记者(主播为作者女儿)
赭麓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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