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麓文学|| 陈国均：雨雾的“后小”
文摘
文学
2024-07-28 00:00
安徽
雨雾的“后小”
芜湖 陈国均
喜爱摄影，常去古城，这不雨中我还踏着湿漉漉的石板路，在古城掠影。我顺太平大路向南，不知不觉一幢砖木结构的红砖二层楼已入我的眼帘，她似一个童养媳偎依在古城的西隅。我又走近了后家巷仅存的小学教学楼。五十多年过去了，人生许多阶段与偶遇都渐渐地远去了，而留存心底的那一丝记忆的光亮，始终闪烁着我上小学时那欢乐的时光。眼前的楼房墙面虽斑驳陈旧，但暗淡失去光彩的深红色墙砖和白色楼柱还透现出久远的“后小”缩影。我情不自禁地在楼前自拍了一张影照，然后上了二楼，驻足教室窗前，追忆室内那一排排坐位上一张张雅嫩的脸庞......。小学的我，不好不坏。也许是顺从，没有半点文艺细胞的我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进了小学宣传队。那时常外出演出。只跳一种“忠字舞”参加各类文艺汇演，去过芜湖丝绸厂礼堂，也登上芜湖“和平大戏院”的舞台。缘于一次老人的“忆苦思甜”，为表示慰问，在校一位工宣队领导的带领下，我们冒小雨去了那位忆苦大娘所在的官徒公社飞行大队。我们徒步走到卜家店，然后乘小木船顺水路来到飞行大队。上岸踏着黏泥的田埂路，有位同学不慎滑倒，满身污泥。到了大队部，我们短暂地休整了一下，就为农民们演出了。我们分两队，各自从舞台对面走进场地，然后两队交错分成“八”字型面对观众，领队是比我高一届秦平走到场中间，他右手紧握毛主席语录护佑胸前，这是当时忠字舞标志性形体动作，他独白讲完我们都听“厌”了的开场语，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忠”字舞蹈，尽管我们卖力表演，演出结束还是受到农民们不冷不热的掌声。晚上队部特例为我们烧了水，澡池不大，也只有到小腿肚水深，但那也是很好的待遇啦，毕竟热水洗了澡，解除了一天的疲劳。晚餐是猪肉炖白菜。那时的黑猪肉真鲜真香。现在想来，当时杀了队里一头猪，需要农民一年多少工分哟。过夜在一所学校里，用课桌拼成床，两人睡一起，同床的是秦平，他带的被子做垫被，我的被子盖上面，我俩身材不高，挤挤凑合了一夜。使我至今难忘的是一次我和校红小兵团队干部（现已记不清他的名字）在玩耍时，不慎把他胸前毛主席瓷质纪念章弄掉地摔碎了。当时我们主动请示了校工宣队，其领导考虑了我们的态度，或许这位学长是校优秀的团干部，只要我们各自写份检查，但要求深刻反思，天啊！何为深刻？上纲上线，为自己扣帽子？那后果很严重。惹轻描淡写，工宣队不会放过我。这时秦平帮助我反复修改检查稿，斟词酌句，总算过了关。从那以后我常去肖家巷秦平家玩。多少年后，我从海南回芜听说芜湖古城要改造重建，并特地去了肖家巷，秦平家已人走屋空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偶而从走廊外飘进几滴雨珠，打湿我的脸，使我清醒地似乎看见室内讲壇上，柒老师脸上，她深度眼镜后边那双充满智慧与自信的眼神及沙哑的声音始终充盈在教学激情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恍惚中又听見黄老师声情并茂地诵读语文教科书中那些经典。还有班主任很有亲和力的尹老师等。那时的师生情历历在目。记得一次黄老师来家访，因我贪玩，把红烧肉烧糊了。那个年代，我家半个月才能尝醒吃上肉，母亲气得正要打我，黄老师见状，立刻从口袋里拿出2元钱，塞到母亲手上，“给孩子重新买点肉吧，他还小。”母亲执意没收.....雨点敲击瓦檐声，变得急促起来，使我追忆的灵魂回到了现实。教室门上那锈迹斑驳的大锁，锁住了往日的一切，隔离了时空。我在室外，教室内的一切都离我远去了.....。我缓慢地走下楼梯，撑着蓝色的雨伞，走进雨中，雨越来越大，渐渐地那座破旧的教学楼已隐入雨雾中 校对：秦婧
（图片来自网络）
陈国均、网名久诚尔海。1957年12月出生，芜湖市人。喜爱文学、摄影、书法。曾在地方报刊、杂志上发表过散文、诗歌等作品。现乐趣用镜头记录生活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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