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的青岛港客运码头
1950年7月18日,招商局恢复青沪航线。1952年,在大港入口处建了青岛客运站。因为当时青岛没有专门的客运码头,青沪之间也没有专门的客运航线,客运站离码头1000米左右,很不方便,乘客上船需要从货运码头堆放的货物中穿行。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相比较于火车,费用低廉的客轮成了人们出行上海、大连等地,走南闯北的主要首选交通工具。
六十年代,上海到青岛“工农兵5号轮”船票
1959年,上海至青岛的民主十四号轮船上,一位男士的留影照。
新建成的青岛港客运站
海上航行的“长河号”
1983年,青岛至上海的“长自号”船票。
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至八十年代,愈见老化的“民主”号和“工农兵”号客轮逐渐被淘汰,上海至青岛、大连之间投入运营了当时新中国以来最豪华、最现代化的客轮“长”字号。长征、长锦、长绣、长山、长河、长自、长力、长更、长生,乃至长松、长柏、长柳等名号,“锦绣河山”、“自力更生”,也体现了那段特殊年代的特殊信息。
后来我在青岛交运工作时,有段时间经常往返于上海青岛之间,但已是长途巴士了。早期的青沪海上客轮我没有乘坐过,也没有机会感受到当时的那种看似风光,实则艰辛的旅途体验。关于青岛上海之间的客轮印象,也是源自于我的父亲。
八十年代初,家里生活还是有些艰难,为了补贴家用,刚退休的父亲,与一位老邻居合伙坐船去上海,准备去上海和温州看看,有什么可以倒弄赚点钱的小玩意。那时我对上海还没什么概念,只是模糊的记忆里,父亲让母亲给他多准备一些杠子头火烧和咸菜。那次往返好像一周多的时间,带回来几大包南方的小玩具和儿童衣服。那么多的东西,不知他费了多大的劲拉回来的。然后,浮山所集、李村集就会骑着自行车去卖货,平时在延安路大转盘那里摆个散摊,那时还没有宁夏路大桥。
再后来,父亲也会偶尔和我们说一些去上海的见闻经过,什么黄浦江的水浑的看不清啊,什么上海带胳膊箍的老太太对外地人很凶啊......有次我问他,”晚上在大轮船上睡觉是不是很舒服啊?“,过了一会,父亲仿佛自言自语地说,”船上的甲板很大,夏天躺在上面也很舒服......“。
又过去了多年,我才知道,那是最便宜的散席票......
1981年,青岛至上海的“长更号”船票。
前些年编发相同文章时,一位“三方书屋”的读者写下了一段长长的留言,从中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到那个时期,青沪之间海上航行的个中滋味。
我们旅游结婚就是从青岛大港乘坐长绣号到上海提篮桥三号码头下船。当时,第一次坐船,并不知道需要整个晚上不睡觉领取一个草席子作为排队取号的凭证,尔后拿着草席兑换号牌再买票。结果我早晨早早去买票,一看排了长长的队,一打听才知道人家是昨天晚上就在排队。
当时大家都是买五等舱最低下的散席,无床只有草席,四等舱有一个钢丝床,三等舱在甲板上面又分甲等与乙等,丙等。二等舱在二楼,一等舱在三楼。特等舱是最顶层,票不卖,据说是留给执行特出任务与领导人的。
恰巧,我去售票窗口问询事宜,一位排号第二的人问我想买几等舱,我说我们是旅游结婚,最好是有房间和床位,他说他的号在前面可以买到房间床位的,后面就买不到了,他让我等等看,如果开始售票了,他一起的另外两个人赶到了他们就买票,如果开始买票了他的同事不来就把给我让他买。我表示非常感谢,也非常高兴,结果等一会就开始买票了,他的同事没到,他就把号牌草席子给了我,我就买了两张三等乙的船票。
记得长绣号是6800吨的大船,中午11点58分启航,早晨四点船就到了吴淞口,下午四点才到提篮桥三号码头。我们住在甲板层的房间是三张上下铺六个单人床位。后来另外两个床的三个朋友没有床位就在我们的房间地板上铺草席睡的。我问睡我们房间地板上的人,他们买的什么票,男的说是5元钱一张的底层五等舱散席。
1983年青岛至上海的客轮(出目里利吕井摄影)
上世纪90年代,随着青岛对外开放的逐步深入,青岛港客运站开始了第一次转型,由国内客运班轮转向国外客货班轮。
2021年3月,随着青岛国际邮轮港区的规划,这座充满记忆的建筑开始拆除。在历经44年风雨之后,与我们说了再见。
回望曾经的上海公平路码头和青岛大港客运码头,给无数人留下了太多的故事与感动。曾经的青岛至上海海上客轮,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变迁与城市交通发展轨迹,见证了无数人的离别与相聚。她承载着无数人在过去几十年的生活印迹与连接这两座城市之间海上交通的历史,也承载了老青岛人对于那段难忘的航运时期的集体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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