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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万元存款“不翼而飞"？蝴蝶在风暴那头扇动了一下翅膀
一
看到一则新闻，不由得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看硬硬地是否尚在。
多家媒体报道，近日，有网友发文称，山东淄博一女子多年来在淄博齐商银行存款40多万元，取款时余额却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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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文发布者称，当事储户齐女士打印近四年银行流水发现，她在银行柜台存入银行卡的每一笔钱，当天都在储户未知的情况下被提现。
工作人员则表示，是该储户将银行卡账户和密码等信息泄露给了他人导致存款被取，具体信息还要向总行工作人员进一步了解。
现场视频截图 图源网络
但很多网友对此表达了疑惑：
“就算泄漏账号、密码。别人怎么做到‘每次’存款，‘当天’被取的？在哪里取的？“
“泄露账号密码没卡怎么取的款？“
“去世的都要求本人持身份证才能取款，现在又只需要有账户和密码就可以了？”
24日淄博市公安局高新区分局发布警情通报，称经初步审查，路某某、高某某共谋以高利率回报为诱饵，揽收群众资金存入淄博齐商银行，将存款回单交于储户后，二人利用持有的储户身份证、银行卡及密码将存款取出挪作他用，造成群众资金受损。二人均非银行工作人员。目前，公安机关已依法对二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虽然警方通报解答了部分疑问，但此事到底真相如何、还有待警方进一步侦办。从现有通报来看，尽管实施取款行为的二人并非银行工作人员，但只是非本人取款这一条，银行就难辞其咎。何况，当天本人存入，当天就被他人取出这种情况，四年内发生多次，银行想撇干净恐怕很难。
储户存款不翼而飞的现象，此前已经发生过多起。
2008年，李先生为帮时任银行负责人的时某宁完成储蓄任务，李先生一家分别使用3个身份证在其银行存入了135万元。在之后的10年时间里，为了帮时某宁完成储蓄任务，135万元储蓄款每年会连同当年利息一起再存入银行。
到2018年12月，3本存折余额共计243万多元。而当家里要用钱时，才发现钱取不出来了。报警后发现，除第一笔存款信息是真实的外，存折上其他存取记录都是假的！！
经审理查明，2008年1月至2018年3月间，被告人时某宁在银行工作期间，制作假的存折交易流水，先后多次挪用李某一家人的存款，共计人民币2,430,109元。
2009年，山东枣庄的孙女士，在银行存入100万元，5年后去取钱，却被银行告知存折上只有1元。2020年12月，法院判决银行支付孙女士存款及利息。
在事件发生后，银行不认账，一赖再赖，甚至咬定孙女士伪造存折。直到2021年7月，法院使出了强制执行的终极法律武器，孙女士才拿到自己的钱。
看来，一些银行欺负起人来，确实“很行”。
二
还有各种恶心人的。
中国经济周刊曾报道，河南安阳的李女士十二年前在工商银行存款700多元，后来把存折忘记一直没有去取。直到最近想起来去取时，发现账户里仅剩2毛钱。银行工作人员表示，是扣除了各种管理费用。
这还不算，李女士称银行方面告知她，“有这费那费的都扣没了，你再晚来几年还得倒贴！”
央视《每周质量报告》曾经报道了一位王姓客户在某银行透支11万元，5年后要还44万元的案例，调查显示，国内绝大多数银行都采用信用卡全额罚息计费方式——即使你只差一元钱没有还，那么对不起，银行将按照你的全额消费来计算利息。
有银行解释，全额罚息实际上是国际惯例。但立刻有专家出来推翻这种说法。比如在韩国，客户如果没有按期支付，只要计收未支付部分的利息，不会全额罚息，
网友们已经总结出了规律——
网银被盗了，储户自己负责；ATM机取出假钱，银行无责任；ATM机故障多吐钱，储户被判刑；在柜台取钱给少了，离柜概不负责；在柜台取钱给多了，要么银行自己从储户账上划回来，要么储户等着吃官司赔回来……
三
不能不提当年轰动一时的许霆案。2006年4月21日，广州青年许霆利用ATM机故障漏洞取款，共取出17.5万元。2007年12月一审，许霆被判处无期徒刑。2008年2月22日，重审改判5年有期徒刑。
抛开具体的法律条文不讲，对许霆来说，这只是一种利用自动柜员机的程序瑕疵进行恶意交易获取不当得利的行为，而这样的贪婪恐怕是一种普遍的人性缺陷。也许正是基于此，同样构成盗窃，但在英国恶意取现不被追究是常态。
据英国媒体报道，几年前，汇丰银行在英国汉普郡的一台ATM发生故障，取款时会吐双倍现金，200多人闻讯赶来提款。汇丰银行表示，因为错在自己，顾客无责，所以不追回款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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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银行的这种选择，未必证明它有多“慈悲”，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比如，打起官司来，毕竟是银行有错在先，银行要为ATM故障承担相应责任；再者，银行要追回“盗窃款”，先得向法院起诉，按照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要获得那么多人的占据款项证据，司法成本相当高。如此一来，不如干脆放弃，送个“顺水人情”。可以说，在这里，银行与储户的权益平等乃至法律倾向相对弱势的储户，是储户得以“占便宜”的基本前提。
但在我们这里，权益的天平似乎颠倒了过来。
回到本文开头储户称40万元存款归零的事情上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能成为烂尾新闻——如果是储户的问题，当然要还银行清白；如果是银行的责任，处罚起来恐怕不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毕竟，对于民众而言，最担心的事莫过于，存折还在，但是钱却稀里糊涂地没了——谁能保证，一只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不会带来一场挤兑风暴？
里约热泪奴，男，70后，湖南人。小学四年级开始发表作品，出版散文集、随笔集、评论集多部。现居深圳。原载"常识流通处"，经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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