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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视点】季程远、马啸 | 为铁路奔走的革命者
由政府投资的基础设施项目总是呈现出显著的地域间差异，例如高铁发展过程中的地区分布差异。既有研究将这种现象称为“地区偏爱”（regional favoritism），并大多从自上而下的分配政治角度对此进行解释，强调高层决策者的动机与行为；少有研究探讨自下而上的政府间博弈对地区偏爱现象的影响。那么，基层政府发起的府际博弈如何影响集中化的分配政治？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长聘副教授马啸及其合作者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季程远副教授在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上发文Revolutionaries for Railways（《为铁路奔走的革命者》）针对上述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与剖析。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是比较政治学研究领域旗舰期刊。
文章链接：https://doi.org/10.1177/00104140241269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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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简介
政府投资的基础设施项目总是呈现出显著的地区差异。既有研究将这种差异称为“地区偏爱”（regional favoritism），大量既有研究讨论了自上而下的分配政治逻辑，特别是高层行动者的动机偏好与行为激励，少有研究聚焦自下而上的政府间博弈对地区偏爱的作用。但实际上，作为这些基础设施或者说分配政治结果的接收者，地方政府总是存在激励利用各种资源进行自下而上的分配竞争。
论文聚焦于中国高铁建设中的地区分布差异，讨论了县级市所属的健在开国将军数量对于高铁站点投资修建的影响。在报答桑梓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下，具有社会影响力的地方精英经常通过帮助地方争取资源的形式回馈故里。通过将1614名开国将军的简历和中国高铁项目建设信息相匹配，论文构建了一个县级数据集，之后运用自然辞世作为准实验设计，基于生存分析发现，健在的开国将军会使其出生县更容易获得由中央政府批准的高铁投资。论文考虑了多种稳健性检验设定，并排除了多种替代解释，最终证明这一结论是稳健的。论文的结果也表明，开国将军之所以有此赋能效应，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借助自身作为共和国建国者的道德权威，协助其出生县自下而上地影响了分配结果。除此之外，论文也讨论了兰渝铁路、京九铁路等线路中的定性案例。
论文的发现具有两重理论意涵。首先，区别于既有研究从自上而下的视角，本文从政策接收方视角出发，试图构建一个一般化的解释框架，这为理解公共资源分配的逻辑提供了新视角。其次，本文的发现还回应了何谓权威这一政治学的根本命题。区别于基于物质权力（material power）的权威，本文发现基于价值与尊重的道德权威（moral authority）能够使得更弱势的一方在分配政治中取得优势，表明道德权威以非正式制度的形式，对现实政治与政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作者简介
季程远，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副教授，比较政治系副系主任，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政治学博士，哈佛大学联合培养。研究领域为政治文化、政治经济、计算政治学。发表论文见于《政治学研究》《中国行政管理》《社会》《经济社会体制比较》《公共行政评论》、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 Political Communication,Political Research Quarterly, World Development等国内外刊物。
马啸，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长聘副教授，北京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公共治理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华盛顿大学政治学博士。研究领域为比较政治制度、发展政治学和中国政治。著有Localized Bargaining: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China’s High-Speed Railway Program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22)，主编《发展政治学学科地图》（北京大学出版社2023年出版）。在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 Political Communication, Security Studies, Studies in Comparative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World Development, China Quarterly, 《开放时代》《经济社会体制比较》《公共管理评论》《北大政治学评论》《读书》等国内外期刊发表多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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