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收获》
文/王贵林
农民的收获,只有种地。
种地,其实就是一场漫长的赌博。
春天,种子钱,化肥钱,农药钱,柴油钱,以及雇用各种农耕器械和人工的钱在经过多次盘算后却又豪不犹豫地撒进地里面。夏天,锄草钱,打药钱,喷洒各种营养剂的钱,浇地的钱,又一次次豪横地撒进地里。秋天到了,好不容易盼到了秋收的季节,雨开始天天下,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二十天左右,一个北方旗县一下进入了江南的梅雨季节,连看见太阳都觉得是一种奢望。庄稼全部浸在水中,熟透了的小麦开始生芽,土豆,玉米之类的更是无从下手,秋收的机械根本进不了地里。人们盼天晴比旱天盼下雨的心情更急切,但一切无济于事。秋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迫延迟。说白了,种地就是一场赌博,赌信息,赌市场,赌行情,赌实力,赌农户的实践经验和吃苦精神,最重要的还是赌气候。尽管我们人为的改变了许多耕作的方法,基本上实现了机械化作业。人工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解放,但很大程度上依然摆脱不了靠天吃饭。这也像老人们常说的“三年学个买卖人,一辈子学不会个庄户人”。
自然灾害并不是任何人为因素能改变的。像冰雹,像干旱,像今年这没完没了的秋雨。特殊的气候其实一定程度上是大自然的呻吟和诉求。人类对大自然的索求早已超过了大自然的负荷。化肥,农药,采矿,挖龙骨,掏石头。大自然有的,人类都想拥有。垃圾袋,塑料瓶,不穿的衣服鞋袜随处乱扔。人类不想要的,都要大自然去无条件的接纳。可是农民有错吗?如果他们种的菜,粮食只靠农家肥的话,没有产量,他们的生活也将无法维持。一亩地上万斤产土豆尚且赔钱,如果只是上千,那只能赔得更惨。他们没有错,只想多挣点钱。因此狠劲儿地施肥,打药。
我一个朋友种地,今年光药就打了十四次!我真的担心有一天我们的土地板结硬化,长不出庄稼,我们的子孙后代吃什么。记得我们小时候每年种地都来回换茬,甚至一部分地放押青,荒着,让地歇一年再种。这样让土地自身平衡和调节营养。而现在每块地年年满负荷启动,什么作物挣钱拼命种什么,缺什么元素打什么元素,人为操控。由于化肥,农药的大量使用,又加上长时间浸在水中,土豆开始发霉,起斑。挖出来的土豆满身黑泥,黑泥下面是白斑。像得了皮肤病一样怪异。卖不出去的只能一堆一堆地堆在外面晾着。人工工资太贵,土豆有市无价,大部分人家都自己挣扎着挖,或者是亲朋好友们帮着挖,舍不得雇人,省点就等于少赔点,或者是可以赚点。虽然卖不上几个钱,但人们还是坚持从早到晚跪爬在这块土地上,深情而无奈地翻捡着。每一粒土豆都浸满了他们的心血,也曾是他们每个人的一份沉甸甸的希望。“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农民们驾着小舟,一生搏击在四季的风浪里。赌赢了,明年放大赌注继续赌,想赢更多。赌输了,贷款借钱继续赌,希望能把赔进去的赢回来。不管怎样,地年年都得种。用他们的话说,庄户人,不种地干啥?他们像热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热爱着自己的土地,可他们一生最大的期望就是自己的孩子们能走出农村,有份稳定的工作,不再种地。没有一个农民希望自己的孩子子继父业,因为他们太懂得农民的辛劳与不易了。农民的收获实在是太艰难了!
秋末,这场迟到的秋收终于结束了。但农民的劳作并未停止,许多靠近粉丝厂的村庄又开始忙着把厂里排出的废水引进地里,保冬墒。不管怎样,我坚信,明年的春天他们一样会播种,施肥,他们种下的不止是种子,更有对生活和未来饱满的热情和希望。一代一代,生生不息。在广袤无垠的华北地区,他们是中国粮仓的守护者,也是中国粮食和土豆一线的无名战士。只能默默期待明年是一个丰收之年吧!
作
者
简
介
王贵林,女,四子王旗人,自由职业。爱好文学,多次在《大同文苑》发表作品,早年诗歌多次获奖,但后期中断诗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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