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工人岁月:七 冷库(3)
文/程生贵
一年，公司七层山牧场想上电，用于场区办公和家属区照明。公司派我去，我就让站长准备柴油机作动力、用电动机改装后加电容器做发电机，和一个简易配电箱等材料。途经供济堂收购站稍事休息，然后到达七层山牧场安装发电，圆滿完成了任务。
那时公司公路西侧是民政局福利厂，有饲料粉碎机、饲料颗粒机、和面粉机等设备。领导尚荣贵和小赵有时邀请我去排除一些电器及设备故障，我也尽力去帮忙解决，使设备、生产正常运行。
那时公路靠南西侧有石油公司油库，有几台加油机和油泵等设备。有故障时郝荣经理也邀请我去排除故障。我也尽力去帮忙去解决问题，使设备正常运行。有一次郝经理对我说:你要想来石油就来吧，这儿需要你。我当时考虑食品公司也还行，就没去石油公司。后来食品公司解体下岗而石油却壮大发展。只怪自己没有长后眼哪。
那时纯属帮忙、不存在利益之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司又让我換过几次头衔。生产科付科长、冷库付主任、冷库主任。说真的、我只爱和机器设备打交道，管理人咱没那个本事。不过公司任命了，也只好服从啦。这样工作中除了机务外，又加上屠宰加工和综合利用、夜勤等诸多环节。不过公司就在冷库大院二楼，也好请示。我爱干活，经常和工人们一起劳动，有的经理说:你指挥了哇，还用你下手干？我知道，兵头将尾这差事不好干，软了完不成任务，硬了得罪一大片。真是:″黄萝卜做凿油子上顶不住下扛不住(木工俗语、指木工凿顶端锤击那段木头)”。自己不会指挥，因为自己是基层普通一兵提上来的，毫无背景可言，只因忠诚老实肯干，公司才不断委以重任。我觉得带着工人一起干效果更好些，关系也会融洽，承上启下所以责任在肩。冷库是公司的二级单位，所以尽力配合公司各部门工作，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而工人有星期日和法定节日加班费，而我担任管理职务当时算干部，虽然忙，也享受不成加班费，只有个空头衔而已，(后来下岗时说我是以工代干、算工人，不算正式干部)这是后话。
屠宰车间以本公司技术骨干为主，有时候根据加工量大，需要还邀请一定数量的外地屠宰技工来协助帮忙。有一次公司派我和司机小王乘车去土左旗把什乡，请李二娃师傅团队来帮忙加工。我们晨出去到西把什村，找到班头李师傅，他又联系了十来个能去的技工，洽谈好公司给定的薪酬、来回车费等待遇等条件。已是晚上时分，于是我和小王师傅连夜经呼包公路往回走。呼包公路车辆川流不息，车灯照耀闪烁，像一条流动的长龙，真好看但又晃眼。小王师傅技术好、穿梭于长龙之中，又过大青山盘山公路，安全地回到公司，投入到繁忙的旺季工作之中。
后来考虑到屠宰加工费用及其它问题，决定培养本地屠宰技术工人。从招来的临时壮工中择优选拔，由师傅带徒弟煅炼学习，经过几年的实践，培养出一大批本地屠宰技工，满足了旺季加工需要。
冷库是清真库，所以库保管、屠宰加工现场负责人都用回族职工担任。屠宰由阿訇掌刀。阿訇由清真寺委派，待遇公司与清真寺与阿訇三方议定。本公司有专职兽医，旺季兽医站还派兽医联合进行动物检疫。肉品出库销往外地，需清真寺阿訇清真证明，和兽医站动检证明才可放行、销往全国通行。
屠宰由阿訇掌刀，病死畜坚决不宰。宰羊还算安全，宰牛驼就比较难。因牛驼体型硕大有力气，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先是一个人慢慢的牵来牛，然后几个人用绳子把牛腿围起再收紧绳子，使牛动弹不了，然后将牛绊倒按住头，快速捆紧四蹄。确认安全后，阿訇才下刀屠宰，技工剔剝。
然而有的牛看见这血腥场面，就发起飚来掙脱绳索狂奔，见人就用牛角扎，非常危险。这时门卫就关紧大门，众人四散躲避，屠宰工集体行动围抓，直至安全捆倒、确定无危险，阿訇下刀后技工完成下一道工序。皮张、下货、肉品按公司业务科指导加工、冷冻、入库、调拨、销售。过磅环节由收购员、公司监磅、库保管三方签字才行。旺季各生产环节需雇用技工、壮工、零时工、有本单位家属也有农村的，有上百人参加十分热闹壮现。一般持续三个多月结束。
公司及冷库有蒙、回、汉三大民族职工干部，在共同的工作中互相团结、帮助，共同做好自己的工作，彰显了各民族的团结、理解、包容的良好作风。在大家的努力下，我们冷库二十年安全生产无事故，受到公司和上级表扬。
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收紧，我因超生二胎被开除党籍、开除工职两年留用、(二年后才正式恢复工职)，罚款一千二百元(那时月工资才44元)。向亲戚朋友借了一部分才交完罚款。这只能说自己没本事，只知拉车、不知看路。人家有本事人改个民族、或开个证明就没事了。
随着改开的推进，企业中砸烂铁饭碗大锅饭文件的学习，实行法人承包租赁等措施。公司也进行了法人承包，租赁，等措施改革。一些有门路的人就调走了，(农村俗语:红俊雀儿都飞走了、就丢下些灰大头啦)。人心浮动不知哪一天就没了饭碗，我们大部分走不了的人还在坚守着，梦想着单位不要蹋，有个工作吃饭的地方。后来的情况，公司领导也是走马灯式地更换，单位也由盈变亏。
后来从牧场调来一经理，带来的人马接管了财会科，办公室、成立了保卫科。一统格局形成。半月后派人找我谈话说:经调查了解，你工作认真负责、干部、群众口碑好不乱来，决定任命你为经理助理，听我的、有好处。咱知道干不了欺下瞒上曲意逢迎的差事，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新官上任只能服从了。两天后让开会，我们冷库正、付主任被经理狠狠的批评了一通，并当即通知财会每人罚款五十元。原来是保卫科举报冷库夜班工人不坚守岗位，聚在一起喝茶打扑克。引起官颜震怒。说实在话，夜班淡季开完机器后，长夜无聊，几个车间夜班的人聚在一起说说话、喝茶打扑克在所难免。以前发现我们一般是批评教育不罚款。这次就不一样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杀鸡警猴立威之战从我俩下手，不罚当事人专罚管理人员，那晚上我们下班了，他们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哇。真是冤枉、我们一个月也就几十元死工资，你不容分说就让财会科扣了五十元，我一家几口人还吃饭不？真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啊。我也管着几十号人，万一哪天你的保卫科又抓住几个工人犯错(俗语:磨道还愁寻个驴脚踪)。又罚我款，我还怎样生存、生活、工作？
我在食品冷库工作近二十年，从基层普通工人始，勤勤恳恳地工作着，逐渐得到群众的信任、领导的赏识，脚踏实地，从不敢越雷池半步。所以冷库的各种设备在我和工人师傅们的共同努力下，做到了二十年安全运行无事故。圆滿地完成了每年公司交给的各项任务。所以我工作、各方面都问心无愧。
冷库是我倾注心血和汗水的地方，与设备、工人、事业有深厚的感情。但咱没本事伺侯、助理不了这官，人家是法人有权，咱平民百姓也不能老受气，无奈之下只好离开，选择新的生存之路。别了，食品冷库。
不久，糖业公司孟经理说:民族商场大楼需要一个电工，你想来就来哇，平时你管好民族商场、公司各门市部、公司大院的电修任务就行，不用坐班，自己揽点零活补贴家用你看行不？我觉得行，就办手续去了糖酒公司。
作
者
简
介
程生贵，1952年生，网名春天，四子王旗作家协会会员、老年书画班学员，1969四子王旗一中初中毕业，1970至1973知青上山下乡在库伦图公社后卜洞一队，1973选调旗农机修造厂，食品公司，糖酒公司至1996，1996下岗失业打工，2009企退至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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