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银：论休闲（一）
文摘
文化
2024-09-09 06:02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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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休息；过清闲生活。《辞海》的解释是：农田在一定时间内不种作物，借以休养地力的措施。成都“文殊院”第十八代方丈宗性法师说：“所谓‘休闲’，是一种放松状态，也是一种修行境界，它是一种人生境界。成都老百姓这种闲散的生活习惯已融入他们的身体，这经过了3000年的遗传”。但我们觉得，以上都还不足以界定饱含人类文化的休闲文化之休闲。我们认为：休闲，是人完成获取生存的物质财富的必要社会劳动（劳作）或为能担社会劳动（劳作）的知识和技能准备的求学之后的积极休息。还可以引申出休养、休暇、休假等。指的是劳动者在劳动过程、活动过程中生理、心理的间隙加入的放松、调适身心，增进健康的一种手段。它不同于一般的意义上的完全放松的休息，如午休、晚睡觉等等，它是身心的调节和调适、疲劳恢复以及社会适应，是生活方式，是养生保健，是人类文化……而正是这些“是”，更印证了法师的“修行境界”、“人生境界”。在时间和空间上，它与“社会必要劳动”或为“社会必要劳动”作准备的“求学”不同。时间上，“社会必要劳动”或“求学”，目前有国际上通行的日八小时工作和周五天工作制以及上课时、日课时、周课时和学期等规定；空间也有企事业单位、学校和教室等等之类局限。在空间和时间上，它与一般意义上的“休息”也不同。时间上休息多集中于午后一小时或晚间的相应时间；空间上也多与卧室等联系。休闲，在时间上，它包括工余、课余、节假日以及退休后的养老年龄段；在空间上，它可以面对整个社会、整个大自然，不但可以走出企事业单位和学校的门、家门，还可以走出国门。所以，休闲虽然也含有休息的成分、消遣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有“必要劳动”和“求学”之余的自我保健、自我发展。我们说休闲是积极休息，就它所含有的休息的成分而言，它有人在完成“社会必要劳动（劳作）”或“求学”之后，有解除体力上疲劳，恢复人体生理平衡的功效，但更多、更重要的是，人的休闲并非身心的完全“歇着不动”，它不只是“不被生产劳动所吸收的时间”（马克思语）的消耗，它还是人通过主动地身心上的精力消耗来获取自由运动体力和智力，并在其中获得情感体验和精神上的慰藉，使精神的休整和身体上的颐养活动得以充分的进行。所以，休闲历来是静中有动，动中求静。（1）休闲的价值。休闲的本来要求，是把人从劳动（劳作）状态与负有责任或承受压力的状态下分离出来。所以，它的价值不在于直接提供物质财富、实用工具与技术、学业成绩等等.而是通过解除人在体力上疲劳、精神上的压力使心灵有所安顿、有所归依，使其以特有的、可持续的体力、智力运动和精神理想赋予其经济、技术、履行社会职能和发展体力、智力等行为以真实意义。这样，休闲与娱乐、与人的健康、与教育、与发展、与社会财富的积累、与文化水平和科学技术水平的提高相辅相成，进而可以形成一种对社会发展进程也矫正、平衡、弥补、融合等功能的人文精神力量。休闲文化的形成和发展本身是影响和刺激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方面的力量。（2）休闲文化的差异。我国的休闲文化很丰富多彩，也因它与我们接触到的美国文化的差异和中国文化的多样而表现出差异。从传统的养生理念角度讲，中国人的休闲类运动的大幅度项目相对较少，多在个人项目如琴棋书画、花鸟鱼虫、气功和太极中体现。而美国人则成千上万的活跃在保龄球、棒球、高尔夫球、网球、橄榄球、曲棍球，甚至篮球和足球等集体项目比赛的运动场上，许多人还热衷于参加职业选手与业余选手一同竞赛的比赛；和饮食相联系，中国人的休闲多和坐茶馆品茶，邀亲朋好友喝酒及配制药酒保健，所以有“酒文化与养生”、“茶文化与养生”之说，而美国人则是去咖啡厅喝咖啡、喝鸡尾酒、果酒之类的饮料；在中国，不同地区的人还有边品茶或边吃小食欣赏相声、评书、木偶戏等等名目繁多的曲艺、戏剧的习惯，在美国，由于移民致族裔众多，各族裔聚居区所保留的本民族文化虽也融汇了美国的当地文化和其他族裔的文化，但其独特的文化传统还是明显，不同族裔休闲时的文化娱乐都会吸引其他族裔的人参加。我们在美国波士顿昆士市过中秋节，华裔组织的中秋节联欢，吸引了30多个不同族裔的人参加，但日期不是中国人习惯上的农历八月十五，而是公历的八月十五日。美国人住房条件较好，一般家庭都有自己的专门的健身房、半场式的小篮球场、秋千、滑滑梯等等，每天都可以锻炼。公共健身设施和场所如游泳池、网球场、羽毛球场以及健身房、活动中心、街心公园等，在住宅区、公寓楼附近、城镇中心很容易找到，可以随时去锻炼。在中国，家庭健身房、半场式的小篮球场、滑滑梯等虽不多见，但年轻人家中的跑步机，老年人家中的按摩椅（器、床）则多见。小区里活动中心、街心花园等设置的健身器械，付费的健身房、保龄球馆等还是容易找到。当然，中国人的休闲，现代虽然也融入了美国人所热衷的大幅度运动项目，但其所独特的调适心灵的功能，还是有别于美国人休闲中寻求刺激、惊险、竞技的大幅度运动的成分。能够反映这种“差异”的典型事，莫过于2013年8月间发生在纽约布绿伦日落公园的华人大妈舞蹈队因大跳其广场舞被举报扰民受到警方处理，带头的大妈被警察铐走的事。我们知道这件事，首先是从ＰＰＳ台看到中央台的报道。当时中央台的报道词中一句“文化差异”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可没过几天，《侨报周末》一篇《并非“文化差异”那么简单》的“周刊时评”再次触动了我们。（注１）该文从价值观、生活常识、社交礼仪、法治、文明冲突等等方面作了评析，我们认同。但是从作者关于“文化”的阐释“是具有相同社会经验、受过相同教育的人所具有的心理程式”的观点看，我们的认同更加深化。因为，就价值观、生活常识、社交礼仪、法治、文明冲突等等看，都不可避免的有“文化”内涵而言，“不同的群体，不同的国家或地区的人们，这种共有的心理程式之所以会有差异，是因为他们接受不同的教育，拥有不同的社会和工作环境，从而也就有不同的思维方式”。我们反而觉得用“文化差异”来泛指这件事，似乎更深刻、更广泛、更文明。如果还能在“休闲”、“法治”等等之后冠以“文化”的话，那也可以说是“休闲文化”、“法治文化”等等方面的差异。（3）老年休闲的中美比较。在美国生活几个月，我们总的感觉是：美国老年人的休闲方式不如中国老年人的休闲方式丰富多彩。在波士顿的昆士市，我们接触过一些华人，有的人坦诚的讲，就空气好、水质好、食品相对安全些而言，美国是个好地方。但老年人在这里就显得很孤独了，要养老还是别来美国，国内那点收入来这里吃不消。年轻人不和老年人住在一起，是美国的风俗，也是他们的文化。大多数美国老人喜欢与子女之间保持“有距离的亲密‘’。会把住在一起看成自己成了子女的负担，意味着失去了一辈子珍视的独立、自由、自主和尊严。我们在美国还看到一则报道说：美国脱口秀演员，爱尔兰裔美国人毕瀚生（Des mons Bishiop）说，“西方人对中国总会有一些刻板印象：政府管制、贫穷、古色古香。可是当我从东北到山东，从北京到云南，这一路上我只想说：哇，中国太不一样了。‘中国人好客、友好，并非西方人印象中呆板，只知道工作的样子。’原来中国有这么多少数民族。”“以往中国的故事总是在一个框架中被重复，就是东方与西方的对抗。”“我觉得中国老人的生活要比西方好得多。他们更愿意接触社会，不管是在公园锻炼，还是跳舞、社交，他们仍然有自己的生活。而西方的老人更孤僻。” 2013年9月初，我们在波士顿还读到一则报道：“爱鄰堂长者生活系列讲座再次开讲”。（注2）这是我们在美国感觉到的中国人的休闲方式。我们注意到，该报道引入话题的导语是“随着今年7月1日，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在大陆的实施，一时间，关爱老年人成为社会上热议的话题。”该讲座是昆士市信义会爱鄰堂专为受到广泛关注的来自大陆的在美国生活的老年人的身心健康问题而举办的，主讲人是来自波士顿南岸老人服务中心的亚裔外展专员潘鑑成，到场的有10余位长者（注3）。讲座中，潘就如何融入美国社会，如何快乐的生活，如何更好的和子女相处等分享了他的经验。潘表示，快乐的生活应该是长者追求的最高目标。初到美国，老年人会遇到语言不通，没有朋友，交通不便（不会开车）等诸多问题。生活环境的巨变会让他们感到力不从心，变得消极，觉得人生跃入低谷。潘认为，老年人适应美国的最好方法就是制定一个详细的新生活计划，从点滴做起：学基本的英文、简单的生活技能、参加社区（有华人社区）活动、在社区做义工、利用自己丰富的生活经验去帮助人等等，这样才能更好地融入社会，不让自己觉得寂寞。这不但有益身心健康，更可以提高中国人在美国的社会形象。潘根据自己在社区工作多年的经验说，造成老年人心灵问题的最大原因是家庭矛盾。老人因为与儿孙在语言、文化和生活习惯上的巨大差异，导致了相处的不愉快。他的建议是：转变心态，凡事从好的方面着想，用和善的语言去沟通，以为他人服务的心态去交流。82岁的长者陈德元向到会者分享了自己的休闲养生之道——让自己忙碌起来。他每周都会去昆士市的广东音乐社拉二胡，还会出海钓鱼，向孙子学习上网，每天都学习新鲜事物。信义会爱鄰堂牧师伦永成主持了讲座，并预告下一次讲座的题目是“长者，你最重要”。足见生活在美国的中国人之重视休闲养生。这是我们看到的一则比较好的情况的报道。6月下旬，我们在去华盛顿旅游的途中看到了另一则报道：《美国华盛顿大量亚裔老人退休后面临孤独处境》（注4）文章的开头说到：“中国国内因为子女在外奔波而留守的孤独老人，由于缺乏相应的服务机构，其孤独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文章引用华盛顿市长办公室主管亚太事务的社区推广专家安德鲁.常的话表示：亚裔老人放弃了在出生国已有的生活，为了子女的未来移民美国。但由于语言文化障碍或缺乏美国教育，很多亚裔老人在退休前找不到工作或只能从事一些低薪工作。传统上，亚裔家庭的子女都会承担赡养老人的责任。但这个传统正在受到美国文化的挑战。很多亚裔老人不与子女生活在一起，又没有文化语言适合的老人服务中心提供娱乐休闲，退休后的亚裔老人非常孤独。安德鲁.常说：“由于美国生活的快节奏与工作压力，亚裔家庭难以维持照顾父母及多代同堂的家庭传统。越来越多的亚裔年轻人与父母的居住地相距甚远，亚裔老人开始独居。”亚裔老人面临的困境包括：收入有限、缺乏可负担的住房、健康状况恶化、网络支援的范围缩小，而华盛顿能够提供亚裔文化娱乐的老人中心却少之又少，只有在唐人街附近建有社区服务中心，以便住在附近的华裔老人可以前往休闲娱乐。除此之外，华盛顿其他社区都没有针对华裔老人的服务中心，也没有针对其他亚裔老人的相关服务。在美国，我们接触过美国生活的老年人的休闲生活，比较集中的有两次，一次是在金神大赌场，我们发现在赌场的大众区域，老年人占了绝大部分。同行的中国老人告诉我们，在美国不比在中国，中国老年人玩棋牌、跳集体舞等等，可玩的地方多的是。这些老年人没地方去，几乎天天来赌场。赌场小赌、管午餐、冬暖夏凉，如果不想小赌，免费的酬码（凡到赌场者，每人可免费获得60元不等酬码，专业用语为“泥码”，其中20元可就午餐，另40元可两次使用充赌资，使用时须加上相应的的现金。）除去20元就餐，另40元可减价至23元转让。这样，去的人只吃、玩，不赌，扣除车费和小费开支，还可有8元的收入。一次是昆士市的中秋节联欢会。我们是完完全全的体验了一次在美国的中国大妈们的集体舞扇子舞、腰鼓舞、时装走秀。整个下午的中秋节联欢会，就如同置身于中国。
刘仁银，四川省富顺县人，1968年在西藏当兵。1978年就读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后任林芝某师政治部干事。1984年转业到化工部晨光化工研究院，曾任晨光技校党支部书记、晨光总院党校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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