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盘人文 ‖ 2762】散文 · 袁安惠 ——《 秦岭大荆记事》

临近十一长假，又因老家三叔三年祭，我从宁夏驱车入陕，来到了我的祖籍地商洛大荆镇，商洛是商鞅的封地，历史沉淀淳厚，民风纯朴，地处秦岭腹地，气候温润，陕西以南，蓝田白鹿原，山阳泾阳腰市大荆，板桥雁川黄土岭都是小时候的记忆，从西安南巡一路，山越纵横，隧道贯穿，山势挺秀，植被茂盛，层恋叠嶂，又石骨秀拓，清俊而漂渺，岭峰交错，水脉穿沟越狭谷过山涧，夕阳绕树梢，蚱蜢鸣月高，黄大仙跳跃飞舞荡漾林间，柿子树遍布房前屋后，火官，馒头，重苔，火烧等等品种繁多，红彤彤挂在树上特别喜庆。

离祭祀日还有几天，男人们干些力气活，平场地，搭帐篷，挂灯，挂防晒网，盘锅灶，劈柴等等事情，女人们切菜，烧锅，起面，洗盥，忙的不亦乐乎，乡党们十分热情，一见面嘘寒问暖，问东问西总能勾起记忆深处的怀念，村子里几乎全都有亲戚关系，错综复杂，不是叔侄就是表亲，来龙去脉都围绕着家族和姻亲，虽然村子里常住的大多是老年人，但对红白事都非常重视，外地工作或生活的乡党都会提前往回赶，这也是传承，更是凝聚家族合力的纽带。

烟火气是过事最基本的核心，三个炉灶支起，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会来帮忙，虽然吃食简单，但大锅饭就要的是这种群吃的氛围，三，五人围坐在不足半米高的四方桌前，坐在低矮的仅供两人可坐的板凳上，饭菜都用大盆盛装，三，四个菜盘不时添加菜品，现在都用一次性餐具，不用招呼，大伙自觉入座吃的津津有味，汤是必须的玉米糊汤，馍是现蒸的起面大白馒头，咬一口大馍，满嘴流香，就一口”高山流水”的热豆腐，滑溜顺畅。正事是一天，但帮忙的老表乡亲三天前齐聚庭院，孩子们围绕着嬉戏玩耍，小狗小猫也来凑热闹，一时你来我往好不忙碌。帮忙的人多，我们这些远处来的亲戚便不再那么忙碌，闲暇时间多的时候我们和几个老表去黄土岭打毛粟子，我第一次打毛粟子，觉得十分新奇，驱车十来分钟便到黄土岭下，其实就是邻近西山岭上，因土质黄色而盛产毛粟子，毛粟子是粟子树上结的果实，粟子外皮裹着一层象刺猬毛一样的尖刺，戴上手套也十分扎手。吊在树梢上宛如毛线帽子上的绿毛蛋，树底下都落有一层变为灰褐色的毛刺球，但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果肉被虫驻蚀，油性的干果大多都是虫儿特别喜欢吃的美食，树下也会拾到成熟饱满的毛粟子，表面油亮而光滑，也许是随风吹落的或是小松鼠不小心掉落的，坚果满树林都有，我想生活在这里的小动物丰衣足食决不会为食物而发愁，我们用力摇晃树杆或借用路旁老农的长竹杆敲打，争先恐后拾掉落的毛蛋，也时刻注意着以防掉落的毛球砸在身上，被砸在身上真是钻心的疼，岭上毛栗子树很多，但都被专业拾毛栗子的人拾捡的所剩无几了，我们只好沿山路继续向山梁行进，到山梁上的确也拾了不少毛栗子，还有一种很像毛栗子的听说叫榛子的，比毛栗子圆润一些，很象陀螺，就是小点，味苦不能吃但表妹说串手串挺漂亮的，于是大伙也在树下草丛里捡拾，拨拉草时却无意捅到了马蜂窝，马蜂蜂拥而出，吓的大家四散而逃，我的手被蛰了，表妹的鼻子被蛰了，大哥的胳膊被蛰了，还好大嫂口袋里有一瓶风油精，连忙给大伙涂抹上，表妹也不知揪了啥草用嘴嚼烂敷在了鼻子上，也许是用药及时，虽然有点肿但也不太痛了，大伙继续到另外的山坡上打毛栗子，山坡上有各种树木，有颗柿子树，树上结满了柿子，红红的特别吸引人的眼球，树高我们就用竹竿慢慢地敲，用手接，熟透了的柿子掉下来，一地黄，像耙耙，不小心也会弄一身，吃着特别甜，表妹说是馒头柿子。

听当地老百姓说以前的山坡都划归农户所有，林中每一棵树都有主人，由于近十多年大部分劳力都转移进城务工，好多庭院荒芜，仅有老年人守护，或因健康原因，或年老力衰，无暇顾及已放弃采摘而放任他人胡乱掠食。

陕西秦岭农村的土地人均二，三分地，川地稀缺，山地陡峭贫痕，庄稼受野生动物，尤其是是野猪损毁严重，老百姓已不再寄希望于土地，多外出打工以保生活无忧，好在留守的庄户人不怎么挑食，一碗糊豆汤半块白馍就已终饱裹腹，不会奢求大鱼大肉，虽然一日两餐，说起来真是养生，食材里也不会有任何添加剂，自产自食而常有高寿者比邻而居，围在一桌玩“三带"（一种扑克牌游戏）气势一点也不输年轻人，把百元大钞拿手上两抖，狂摔最后一张扑克牌干脆利落，豁达而洒脱，把宁可输钱也不输气势的三秦汉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祭祀用的馍除馒头外还有花馍，花馍是按付计算的，侄子外甥每人分摊一付，一付花馍有四十几种花样，包括花色形状图案：有动物，花朵，钱币等各色形态，村里的妇女都会制作，分工明确，制做工具简单，就是梳头用的梳子和吃饭用的筷子，一柔一压一按娴熟而快捷，一会功夫便做好了好几付馒头，做好便要上笼屉蒸，架火的把灶火架的特别旺，热气腾腾，红红火火。上锅蒸上半个小时，雪白的馒头便蒸好了，像咧着嘴笑呵呵的胖娃娃，点红是很关键的，过去用罂粟壳扎几个蘸食红点在馒头上，现在用竹子扎个小把点红。点好红的馒头看着很喜庆，用干净的席子铺在炕上，把馒头按付整齐的摆放在席上，满满的一整席子，馒头都堆成了小山头，格外馋人，热气腾腾的白馍夹些炒青椒更让人垂涎欲滴，说起来肚子都咕咕乱叫，那叫一个香，用陕西人的话说就叫"嘹咋咧，美日踏咧"。

馍蒸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就到了过正事的日子，正事的前一天晚上本来是要请"鬼子"，陕西人把戏班子称做"鬼子"，其实现在流行请歌舞团，我也曾亲眼见过老家红白事上请的戏班子或歌舞团，有钱人家甚至请两组，各唱各的，可以互相Pk，精彩时东家会拿些烟酒做为奖赏，演员也会更卖力的又唱又跳，气氛一时达到高潮，乡党们喝彩不断，也会和演员互动，也会上台展示一下才艺，热闹非凡。中午要在十二点前把先人的灵魂请回来，一大早孝子们拿着炮竹，香表和牌位去各坟头请先人，迎接亡灵的人一般是亡人的女儿和媳妇子们，要着孝服跪在路口，手持香烛，大声哭泣，恭敬而虔诚。先人上位，众孝子焚香磕头，香火不断，青烟徐徐，帮忙的乡亲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或谝闲传或抽烟喝茶打扑克，我和姑父要上街购买祀品和礼炮，礼炮是我们这些侄子和外甥分担，以表示远方的亲戚回老家的一种乡愁，更多的是给乡亲们展示对三叔的缅怀，三年前因为疫情没有参加葬礼，所有特意多买了些大花炮以示歉意，因为资金原因三娘和姑父商量不请戏班，姑父特意从朋友那里借来了一套专业大音响，一是热闹，二是为晚上的献祭贡品做准备，太阳西斜，月亮初上，乡亲们随音响播放的音乐陆续都来坐在院子的大树下的长板凳上静候"上献”的开始，我们把四方桌子摆在院子中央，祀品一样一样的摆在方桌上，有水果，各种小吃，甚至还有辣条之类的，馒头是重中之重，五六付摆满了桌子，还有各种糕点，厅堂里摆供祀品的是本家叔辈的也不知叫几叔，上供时音乐是特定的那种悲喜交加的乐曲，上献开始，各孝子着孝服按大小排列在四方桌子旁，姑父是专门负责给供盘放供品的，要求孝子手持装有贡品的盘子举过头顶，边走边舞动身躯，要走出花样，各自体现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感，女孝子哭哭啼啼的，男孝子则嬉皮笑脸的端着盘子乱扭着上献，女婿扭的最好，惹得乡亲们哈哈哈大笑，拍手称好，并在乡党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影响，不知是为了上献时间长或是什么原因，姑夫每次在盘中只放一个贡品，或一颗糖果，或一个香蕉，或一块饼干，跑的众孝子们满头大汗，看贡品还摆了很多，有的偷偷溜在远处观望歇息，不时便让姑父喊了过来，让他多跑两趟，姑父见贡品上的差不多的时候便让我们把剩下的贡品分发给围观的乡亲们亨用。点燃礼花爆竹，爆竹直窜天际，礼花飞舞云霄，告慰神灵，安慰灵魂，一切静好，保佑平安吉祥！

正事的清晨五点我和姑父便驱车赶往商洛县城去购买厨师列好的上席用品，包括各种食材和调味品，也必须赶在八点前把这些东西拉回来，上县城车程大约半个小时，蔬菜批发市场开市早，我们赶到天刚蒙蒙亮，姑夫熟悉市场，因为经常在村子里当总管，也就熟悉了购物渠道，也就熟悉了商贩，商贩们见姑夫那是相当的热情，倒茶递烟一通寒暄，把姑父当财神爷敬着，我跟在姑父身后没多余说话，因为在外多年乡音变的不那么标准，耽心说多了会被欺生，姑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做事条理清晰，一板一眼，仔细而认真，我是不用多操心的，只是把车开好就行，商县的菜市场规模不算很大，但布局合理，借助地形一楼蔬菜批发，二楼肉类和调味品，种类齐全，价格合理，车可以开到二楼，装货也很方便，商贩的生意各不相同，有门庭若市的，也有独自刷抖音的，各忙各的，看起来也习惯了，倒也轻松自在。

过事的筵席是包出去的，厨师只负责加工，包括提供桌櫈和灶具，每桌加工费70元人民币，说起来也不算贵，每桌八凉八热，共十六个菜，其中一道烤鸡另算，每只23元，餐具除菜盘其它都是一次性的，每人发一套，用完直接扔垃圾桶，也很干净方便。我十年前曾经坐过老家的筵席，每家坐席的人都是自带桌子和櫈子，就是前面所说的不足半米高的桌櫈，几乎每家都有，那时候菜碟和碗筷都是左邻右舍凑来的，花色各种各样，甚至有古旧青花瓷碗和碟子，精美能吸引人的眼球，那时候不知道收藏，也许真错过了百万英镑的古瓷器，直到现在我还发现三妈的菜园子围墙上搁着的一个青花瓷碗，我似乎在博物馆的展柜里看到过，我拿起看了看，一股尿骚味，我便放回了原处，唾了口唾沫，只怕惊动了祖先。

因为正事是星期天，来的人挺多，坐了三十多席，每桌坐八人，大概也有三百人左右，席安置在房前平整好的菜园子里，菜园子周围都是些杨树柳树柿子树，乡党们早上早早就坐在树荫下有的打扑克，有的谝闲传拉家常等着开席，开席时间是下午两点半，时辰一到，炮一响，大伙就开吃了，我和其他孝子贤孙先给三叔献祭磕头后便入席，菜是一碟一碟的上，先在大家都文明了好多，夹菜都相互谦让，不像十年前那样抢着吃，厨师的手艺是棒棒的，菜品味都不错，大伙吃的津津有味，不亏是附近闻明的大厨师！

菜品的质量和数量就是过事人的面子，虽然三娘家不怎么富裕，但三娘叮嘱姑父仅量把筵席弄好一些，东西备充足一些，单怕弄不好村里人笑话，三娘内心善良，但嘴头不好，藏不住闲话，不受村里有些人和村干部们的待见，道和邻里村好们关系好，总受凑热闹，那家有事就往那家跑去幇忙，陕西人把帮忙叫先哄，因此三娘家过事先哄的人很多，尤其是左邻右舍的妇女们早几天都来先哄，热热闹闹几天，也就吃喝拉撒了几天，蒸的馒和菜肉一大部分就在正事前消耗待尽，还好是真热闹，这也是传统，对已故人是一种怀念，对相亲们也是一种精神的寄托，日子就该这样慢慢过，烟火气在三娘的小院升腾了四五天，乡党们忙碌且快乐着，一起吃大锅饭也其乐融融，大米用了好几袋子，柴禾用了几大堆，好在秦岭山中不缺木材，大荆镇也不远，买东西也挺方便的。

三娘的院子是进出袁沟的门户，由于袁沟后山有矿要开采，征地迁坟是前年的事了，老家的坟基本安置在院落的后山，村子里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坟，有璧子的，有门廊的，有地下坟，地上坟，总是各具特色，后山就是陵园，祖先都埋在这里，坊间说秦岭是中国龙脉，所以人们争先恐后在秦岭上建别墅，置墓地，更有传言说外国人也把亡人安葬在秦岭山中，更甚者说那些已拆除的秦岭别墅群落就是外国人建的，还在龙脉上钉下七十二根深达几十米的水泥柱，企图毁我龙脉，挫我国运，然被相关部门发现，及时折除，保我中华运畅，百姓安康！不管是否真的，但秦岭是中国南北分水岭，是南北气候分界线，对中国多样性气候特征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秦岭山下的人们在秦岭的庇佑下繁衍生息，世代相传。三娘的小儿子是三娘唯一可依靠的人，常回家照顾三娘，村里人戏谑地称他为袁沟长，沟长三十多岁，在长安城贩水果，人长的挺英俊，一米八的大个，看着也挺壮实，没结婚总是村妇们常做谈资，其实也不好多问，自己的事就让自己解决，三娘心里急，但又说不下自已的儿子，根本的问题其实就是没钱，袁沟里有院子，镇上有宅基地，并且打好了庄基础，只因为前几年搞传销把征迁款都搭了进去，这个弟弟没念多少书，却玩的比较花，什么比特币，基金，股票都粘边，我不知底系，也不想多问，更没必要过多的指责，必竞现在的社会人各有志，自己也无能力帮什么忙，心知肚明也就罢了，比先辈们强一点也是时代的进步，跳跃式跨跃阶层是有很大的难度的，现如今社会经济老百姓不好说或不知道该如何说，钱真的没有前些年好赚了，但生活还得继续，大唐不夜城还是那样的富丽堂皇，人潮汹涌，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老百姓看不懂，乡村振兴也就需要更长的时间。

说的有些远了，筵席都快散了，礼薄是村里老支书，忙乎着吃席了，我敢紧在老支书交帐前最后一个把礼金上在了礼薄上，老支书没有微信，我只好求姑父回家取了一趟现金，席散人去，收拾完残羹剩炙，打扫卫生，一切归于平静，拆除掉纸胡的高大牌坊门楼，我们一众孝子拿着香表，抬着“钱柜”送灵魂入墓，三叔的墓和其他先人们的墓都是从袁沟的后山去年迁至前山的公墓，按辈分上下排列，墓地选在一个像太师椅的山凹里，避风向阳，远朓群山，头枕秦岭，脚登渭水，乃属一块吉祥宝地，能庇佑子孙满堂，世代相传，福寿安康！

秦岭的天特别的蓝，秦岭植被应该是我见过最好的，事情也圆满的结束了，应表弟的邀请我们一行到县城聚餐，真诚而又热情，菜肴丰盛，酒香浓郁，很久都不曾聚过了，兄弟老表你浓我浓直至酒酣，华灯满街，陕西最美是商洛，的确不假，常年摄氏22度的气温，加之西十高铁的开通，半小时经济圈，半小时从西安可到商洛，商洛四面环山，天然氧吧，湿地公园纵横，到处绿水成萌，周边人文景观多，是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地方。

第二天兄弟又邀约我们一起去棣花古镇，棣花古镇是商洛市丹凤县的一个镇，离商州区仅有几十公里的车程，是宋元边城，省道穿镇而过，见路旁几个大鼓便是到了棣花古镇，进入树木掩映的大门，宋元兵士相互守护着一座桥粱，据历史文献考证，此地便是宋金的边界，宋元兵士各守一边，毕真的雕像重现了当时的景象，宋朝的士兵俊俏低矮，元军则高大彪悍一些，宋将领双眉紧锁，表情凝重。元将领则弯弓射大雕，气势豪迈。

穿过游客中心，游完的路线是商业化早已设计好的，棣花古镇也是当代文学大儒贾平凹的故居，随人流拾阶而上便欣赏了当代文学家生活玩乐的过去，欣赏了丑石，枯井，还顺便去了高兴的家，知道了文学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根基深厚，高门大院，尤其是讲究风水轮转，玄武朱雀，青龙白虎让懂的人鸦雀无声，让不懂的人埋怨把门安偏了，门前好好的为啥要堵上一块木雕板，我也看不明白，只是觉得名人的出名是讲究很多的，自身努力是必须的，否则贾平凹的墨宝也不会很值钱了。

棣花古镇的千亩荷塘真是好去处，随处是风景，随处可见着汉服的小姑娘打卡拍照，小孩则喜欢坐在过山车或摩天轮或坐游船游曳在荷花池中，古镇的商业街人来人往，各种商品，尤其是当地特色毛粟子，柿子，葫芦，土蜂蜜，烤地瓜，烤红薯，各种道地中药材等等，叫卖声不断，侄子手拿棉花糖吃的满脸都是，一脸幸福的模样甚是可爱，夜幕降临，远处云层有彩色祥云若隐若现，青山如黛，我们也准备回商州区，酒席已备好，又是酣畅淋漓的享受美食。

商州区的第三天，表弟又相邀去江山风景区，江山风景区是国家四A级景区，隶属腰士镇，和大荆镇接壤，其实也是又返回到了老家，熟悉的乡土气息，熟悉的道路，熟悉的脸庞，一路走，往山里走，风景越来越秀丽，江山风景区就在眼前，十一假高速免费，上高速从商州区出发不到四十分钟就到江山景区，一路车流涌动，游客很多，一部分人把车停在一大片像薰衣草的花海中戏嬉拍照，一部分当地人徒步往景区行进，车仿佛比人多，忙碌执勤的警察疏导着交通，表弟是村上干部，景区管理人员都是熟人乡亲，见面热情打个招呼，递烟寒暄几句，我们车辆顺利通过关卡到达景区，进入景区，接下来的路是要徒步行进的，山势挺拔峭壁突兀，山石如金蟾望月，瀑布如玉珠落盘，苍松根入崖缝，崖柏虬劲挺拔，飞鸟盘旋苍穹，拾阶而上有熔岩怪石，山水清澈见底，鱼儿畅游其里，游客不时下水捉虾捞鱼，戏嬉于溪流，溪流上有摇椅，可坐四人，悠闲而欢乐，过玻璃天桥，滑道顺溜而下，景区内原本就住着江山村村民，饮烟凫凫，鸡犬相闻，游客也给村民带来了欢乐和笑声，也带来了收入，有些村民把院子重新打造成艺术馆，民宿，或提供餐饮服务，或开个小商店。

江山景区基本是属于原生态景区，也没有过多的人为打造，是把山路略做了些改造，方便游客行进，走在路上你不会觉得像城市水泥墙的死板，都处是充满活力，有自然的灵动，有万物的声音，仔细听你会听到动物的嘶鸣，小鸟的鸣叫，虫子的低咽，蜜蜂扇动翅膀的声音，水流哗啦啦，风吹动树叶飒飒飒的。上山顶还需半个小时，往下走的游客会鼓励一下上山的游客，快到了，快到山顶了，加油啊！于是人们来了精神，加紧了步伐。山路十八弯，也不知走过了几十个弯终于就要登上山顶的山寨了，寨门是木结构的，有陈旧苍桑的感觉，一面大鼓，没有鼓槌，我用拳头敲打了几下，鼓声隆隆，响彻山谷，寨子里只有一个宽阔的场地，据说是过去土匪的老巢，新中国成立后便清理了建筑，只剩下孤独的寨门随岁月腐朽，山寨的两旁怪石林立，奇形怪状，好比梁山好汉被石化了一般，我不由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造，也惊叹祖国山川博广，中华山河锦绣！

秦岭老家之行就要结束了，我带着不舍与眷恋踏上了归程，秋风飒飒，这个十一假期我们收获了好多，不仅游玩了山川大河，又与亲人团聚，诉说情常，放纵了心灵。我还会再来的！秦岭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