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战场,凭两样东西战斗。一是武器,二是勇气。这两样东西,一实一虚,缺一不可。但,武器看得见,勇气却看不见。看不见的东西,又不能缺,如何保证?靠两样,一是精神鼓动,二是军规约束。精神鼓动,有用吗?有用。上了战场,真有勇敢者,不怕死。但,多数人,还是怕死,或者说惜命,因此,畏战不可免。对后者,只能军规约束。执行军规者,便是军中督战队。
督战队手中也有枪,只是这枪不是对付敌人的,而是对付战友,逼战友冒死冲锋或死战不退的。这,看起来的确残忍,因为督战的枪,专杀退下来的自己人。
中外古今,各色军中,督战队实际都存在。督战队的存在,证明各色指挥者,都不会相信麾下皆舍得上阵就用命。督战,使不那么勇敢的人,怕死的人,去做战场上应做的事。因为,这些人知道,面对的,有枪口,背对的,也有枪口。战斗勇气,很多时候,就是这么被背后顶着的枪,逼出来的。
近来,一则视频中,就有亲历者,专门讲了战场督战的可怕。自拍者,华人,拍摄地,俄乌前线。此小伙何故成俄军一员,没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其中,他把俄军的督战,讲得很明白。
俄军督战,有三个层次:阵前、战场与空中。阵前与战场,有两道荷枪的督战队,一队靠前,一队靠后,而空中,则是盘旋不停的无人机。此种严厉督战,几无缝隙可钻,畏战者想脱战,没有可能。当场射杀脱逃者的视频,网上也有流传。假设,真有人摆脱了阵前督战队的射杀,也不大可能逃过后面的战场督战队枪口。即使二者都侥幸躲过,也躲不过空中督战之眼,回到后方,还是军法从事。此小伙讲到此处,声音有些变调,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合同到期,不再受军规约束,活着退出战场。
俄军督战之严厉,有其历史传统。有部电影叫《兵临城下》,重现了斯大林格勒之战残酷实景。其中一节,苏军部队冲锋,几百上千的人,蜂拥向前,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仍然继续,真可谓前赴后继。终于,有人怕了,退缩了,于是,阵后督战队的机枪立马响起,退缩者纷纷倒了地。
这一幕,绝不仅在斯大林格勒,这一幕,在其他城市,其他战场,都有发生。俄军承自苏军,今天战场的督战,比之八十年前,应该没有任何改变,而且,还有了加强。
当然,督战之法,非俄军一家独有,各色军队,都有,只是督战手段,不尽相同,似乎也都没有俄军那般严酷。但战场,真还不是一般职场。战场,本质就是生死场。面对生死,军人可以选择吗?不能。你一旦踏入战场,不论你是职业军人,还是非职业军人,你的生死,就只能交与他人,而不能自己做主了。
远离战场,没有督战,才弥足珍贵!